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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哎哟!老奴可找着各位贵主儿了。”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徐暂,他看见了东陵慕英和温玄瑾,忙笑着说﹕“千岁爷和少将军也在啊!刚才在钦华殿那头没见着两位主子,还想着过会儿去寻呢!”

东陵慕英见着徐暂也是开心,想着小时候就不爱循规蹈矩的她总爱拉着宫女内监一块玩,那时候徐暂已经是内府局的总管,而且伺候着皇上劳苦功高的,宫女内监们见着他无不尊敬,就是那些嫔妃待他也是客气,只有东陵慕英总爱作弄他,跟他开各种玩笑,徐暂却由著这小主子,从不计较,反倒总是追着后面一口一个小祖宗,怕她受伤跌倒。

她走上前,一把拉住徐暂的手臂,道﹕“徐公公,三年不见了,您有想我吗?”

看到东陵慕英他自是欢喜,“我的小祖宗,您还是喜欢拿奴才开玩笑。”

东陵慕英一笑,道﹕“好了,不闹了,徐公公急着找我们是有什么事了吗?”

徐暂连连点头,“对!对!奴才差点又给忘了,是皇上有请,请各位贵主儿前去钦华殿,元王爷和沈大人也一同前往。”

徐暂领在前头,一行人前后脚步进了钦华殿门,入目便是高坐于殿上的帝后,傅青海和陆皓英则端坐在殿下左侧。

卫承康等三位王爷领首向帝后请安,卫继仪让众人起身,又让人扶身体羸弱的卫承康先行坐下,往堂下瞧了瞧,一笑,道﹕“朕那位古灵精怪的千岁爷呢?可在这儿?”

东陵慕英虽然久在江湖,做事爱随心所欲,但也是知分寸,她上前一步双膝跪下朝帝后俯身一拜,“东陵慕英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娘娘圣体金康。”

卫继仪和东陵皇后都是一愣,最后都笑了起来,卫继仪笑指着东陵慕英,“瞧瞧这丫头,知书达礼了。”

已经三年不见自己侄女的东陵皇后更是喜笑颜开的,朝她招了招手,“来,慕英,坐到姑母身边来。”说着,让人搬来一张坐垫。

东陵皇后仔细打量着东陵慕英,满眼尽是爱怜,毕竟她是唯一由自己看顾成人的侄女,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朝傅青海说道﹕“这些年还是多亏了傅掌门对小英悉心的照顾和教导,本宫要好好感谢傅掌门。”

傅青海忙站起身,躬了躬身说道﹕“谢娘娘!当年草民受故友所托把慕英带到华山习武学艺,当日嘱咐不敢有忘的一天,必会把一生所学倾囊相授,而且慕英天资聪颖,如今是青出于蓝,想来故友也能安心了。”

东陵皇后笑了笑,“傅掌门谦虚了,皇上已命人为傅掌门和陆少侠备下住宿的宫所,待会便让宫人送二位前去休息。”

卫继仪点了点头,“对!傅掌门,这次进宫您必须多待些日子,三年前那局棋战朕输给了您,这次朕一定要赢回去。”

傅青海躬了躬身,道﹕“草民遵旨!”

卫继仪和东陵慕英交换了个眼神,其实聪明的都看得出来卫继仪是帮东陵慕英把傅青海给留下来,因为他知道东陵慕英一定舍不得她的师父和师兄离开,只是傅青海若执意要离开回去华山,东陵慕英也阻止不了,但是现在皇帝金口已开要他们留下,傅青海如此循规蹈矩的人也不好随意提及请辞离去的话。

宴席后,东陵皇后和卫承康先行退席回宫,卫继仪又让徐暂送傅青海和陆皓英回去已为二人备下的宫所休息,殿里也就只剩下他和几个孩子们。

卫继仪走到堂下来到孩子们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们,良久才说道﹕“影卫只须直接听命于朕,也拥有干涉地方司法的权力,朝中所有官员对影卫的一切行动都无法干涉,你们接下了影卫的令牌也就是表示你们清楚知道自己将会面对的是什么,只是它可以让你们拥有绝对权力的同时也可以把你们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你们都是朕最疼爱的孩子,朕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为了任务牺牲,所以接下朕说的你们都得记清楚。

现在你们虽被选定了成为影卫的一员可不代表一切,先祖们留下来的卷宗都告诉我们影卫的每一项任务都有它的危险,甚至随时危及性命,所以解决眼前两宗命案便是朕给你们的考验,也是断定你们能否担起这个重任,如果你们能通过考验便是影卫正式的一员,否则只能把令牌交还,忘记这一切回到以前的生活,因为朕拥有最后的权力决定影卫每一个人的去留。”

其实有此决定也因为卫继仪有他的顾虑,毕竟这些孩子是在紫都里长大,虽然东陵皇后说的有理,若要放几个人在身边为自己办事,谁比这些从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子侄们更值得信赖,只是就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子侄,他才有所顾虑,所以也就把这案子设成是对他们的一个考验,因为作案的人胆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杀人犯案,而且能够丝毫不留下痕迹绝不简单,倘若一步走错随时成为作案人的目标,遭遇的更是不可预知的危险,如果他们凭着自己的本领最后真的能顺利把作案人从黑暗中揪出来,卫继仪才能真正安心让他们担此重任。

卫承瑜踏前一步,“父王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躲在背后捣鬼的人揪出来。”

卫继仪看着卫承瑜,心里想着自己儿女不多,卫承瑜是让自己最放心的一个,也许让他担当影卫的指挥使是最好的决定。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身从桌案上拿了一个小盒子,看着它迟疑了会儿,最后来到沉莞香面前把小盒子交给了她,这也是他把沉莞香一同??留下来的原因。

沉莞香打开一看,她是一愣,回神过来忙跪下,“皇上,臣下万万不能收下此物。”

卫继仪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道﹕“莞香,女子入朝为官并无先例,更莫论进入太医院成为医官,但是当初朕破格让你入院考核,现在你已经凭着自己的知识本领成为首位当朝四品女医,你的本领朕是心里有数,影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难免受伤,有这么一个医毒双绝的大夫在身边也就是多了个保障,而且朕也已经说过了,最后能否留在影卫也得要看你们自己,倘若最后不能通过这考验想留也留不得。”

皇帝金口已开,为人臣子的也不好违命,沉莞香也只好收下了这面代表影卫身份的金牌。

离开钦华殿,众人随沉莞香到了太医院的冷库,东陵慕英和郁锦商都知道此时回来的目的,但是当真的看见方姑姑和冯公公的尸体,他们心下不禁一沉,特别是冯公公,他素来都是那样敦厚亲和,待人处事总是不卑不亢的态度,若说方姑姑是宫里劳苦功高,让人尊敬的老臣子,那么冯公公便是更让人愿意主动靠近的人。

郁锦商走到冯公公身边,想起小时候他跟东陵慕英和温玄瑾经常捣蛋,到处作弄旁人,冯公公没少吃苦头,但他总是一笑置之,记得有一次他打碎了他姑姑郁贵妃宫里的一盏琉璃灯,郁贵妃知道自己喜欢的琉璃灯被摔破了以后自是大兴问罪,当时他年纪小始终还不完全懂事,做了错事就是躲起来,冯公公知道了以后帮他把罪顶了下来,结果被打了二十板子。

回想起来他还是心头一暖,现在看到的却只剩下冷冰冰的躯壳,此时沉莞香拿来了日志簿。

“我分别给二人进行了详细的检验也把结果纪录了下来,如果我告诉你们,他们二位是被谋杀的,你们会想到什么?”

卫承瑜来到方姑姑的尸体身旁,看见她脖颈上那极深而黑黯的勒痕不禁皱了皱眉,“我曾经看过些医书,上面写道自缢者脖颈上的勒痕多是深紫色,反之痕迹浅淡,可这…”说着,又看向沉莞香,“你是否还有别的发现?”

沉莞香看了卫承瑜一眼,道“我要把方姑姑的身体给翻过来,劳烦五爷帮忙扶一下。”

沉莞香指着方姑姑的颈后发际正中直上的位置,细看下有一细小的针孔的痕迹,“这位置是哑门穴,平常若是正常的刺灸法在这位置下针也只会刺入不多于一寸的深度,因为若有不慎即可使人失哑,头晕甚至昏迷不醒。”说着,让卫承瑜可以把方姑姑给躺平。

她又说道﹕“五爷刚才说的不错,自缢者用绳索之类系于之处,留下的勒痕多是深紫色,可是各位可见方姑姑脖颈上的勒痕却是深平而呈黑黯色,而且后来在她的哑门穴发现了这深差不多两寸的针孔,如此一来我便推测方姑姑并非自缢,而是被人下针刺中哑门穴导致失语,甚至昏迷而致不能呼救,然后被绳索之类的隔着衣物勒死并伪作自缢。”

“那么冯公公呢?温玄瑾说他是在废井中被发现,头后有伤,还有那块有洋金花汁液的手帕,那么是怎么回事?”郁锦商有听到沉莞香说的,但是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冯公公的尸体,看来相比方姑姑,他更是关心冯公公。

沉莞香看了眼郁锦商,她是知道郁锦商对于冯公公更关心些,来到了他身边,“郁大哥,你也知道了,冯公公的头脑后方有一伤口,那位置是后顶穴,被重击会使人晕过去,另外当日在琉璃宫捡到的手帕,因为洋金花本身含有剧毒,如果吸入了或是误服最严重会导致死亡,出现的症状会有吞咽困难、瞳孔放大、皮肤潮红发热等,只是我详细检验过冯公公他并没有出现这些症状,所以可以推断冯公公是被袭击头脑后坠井而亡,至于那手帕是作案人故意留下来的晃子还是因为突出状况而不能用上就要你们查出来。”

温玄瑾一直看着沉莞香的那本日志簿,听到沉莞香说的,他问道﹕“我说沈大人,你说冯公公是被重击头脑后坠井而亡,你这本子也写道那凶器是一砖石,可是我记得当天你没有确定的答案,为何现在确定凶器是一砖石???难道找到凶器了?”说着,合上了本子,挂上一副笑脸看着沉莞香。

沉莞香看着温玄瑾,就知道这位爷不会放过自己,朝他一笑道﹕“温将军,臣下自是经过了反覆的验证,臣下仔细检验了冯公公那伤口确定是钝器造成,所以臣下就找来了不同的钝器反覆做了验证,最后才得到了结论。温将军,这可是连接两命的案子,臣下可不敢不留神。”

他们俩一直以来便是这般相处,每次抓到了机会总是唇枪舌剑一番,卫承敦走到他们中间好把二人给分开,打趣说道﹕“你们俩就歇停一下吧!每次见面势必这样。”说着,不经意间看向一旁的东陵慕英,见她异常安静以为她想到些什么,“慕英,是发现什么了吗?”

东陵慕英醒了醒,回神过来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她又看着沉莞香,道﹕“莞香姐,能否把本子借给我。”

沉莞香倒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忙道﹕“自然是可以。”她把日志簿交给了东陵慕英又留意到她的脸色有点不大好,关切的问道﹕“慕英,你脸色有点不好,着凉了吗?”

东陵慕英摇头一笑,道﹕“不是,我想是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有点累而已!我回去歇一下就好,要是不需要我在这儿,我就先回去吧!”

东陵慕英离开太医院后直往南宫殿那边走去,傅青海和陆皓英便是住在那边的客居。

东陵慕英远远的就看见陆皓英一人在雪地里来回走着,她忙把本子收起来,直往他那边走去,“二师兄,这天气寒冷的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就是等你了。”说着,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师父在里面休息,我也不好打扰,但这宫里我又不熟悉,所以只好在这儿附近转了转等你回来啊!”

陆皓英在许多时候都担当着保护东陵慕英的角色,绝对忠诚可靠,但有时候他会变成了一个小孩子那样,冲动会吃醋,有的时候还智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和冷静,但是这一面只会在东陵慕英面前表现出来,从小就是这样,韦绍英他们几个师兄弟也会开玩笑说他们俩就是双生花,互相保护,互相依靠也互相吃醋,但是这种感情却也让人很是羡慕。

东陵慕英搓了搓冰冷的双手,想了想又看着陆皓英朝他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二师兄,陪我去一个地方吧!”陆皓英愣了愣,还没来及反应就被东陵慕英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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