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阡皱着眉头:“什么时候红山玉沦落到沿街售卖的地步了?”
小贩胀红了脸:“你看看嘛!我这不是要急等着钱用吗?不然的话,我哪会……要是上了拍卖会,卖上几百万一件,也很正常,不是吗?”
“那你要多少价钱?”蓝傲天问。
“我要的不多,不二价,三十万,怎么样?”小贩气壮山河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我也是急等着钱用,要不然的话,这个价绝对不肯出手!”
蓝傲天皱着眉:“三十万太贵了……”
桑子阡不等他落地还钱,就接了口:“是啊,三百块还差不多。”
小贩跳了起来:“小姐,你也太埋汰人了吧?这种价钱你也好意思还出来?”
蓝傲天很想把谈判的主动权接过来,他记得上次拍卖会,确实有一件玉器拍到了两百二十万。虽然他不懂玉器,但至少知道红山文化,是新石器时代,古董不都是越老越值钱的吗?
桑子阡呲牙一笑:“你的价钱也开得太离谱了吧?我估计你也就用三五百块钱,就把这件玉佩收来了。”
小贩咧了咧嘴:“我是看你们懂行,不像别人上来就说我这个是假货,才开出了一个实价。”
蓝傲天听得一头雾水,三十万和几百万的差距,桑子阡为什么不愿意做这种生意?
“这个……值几百万?”他悄悄地问。
桑子阡不屑地“嗤”了一声:“你别听他瞎说,早年红山玉值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不知道是哪位专家传出来的,说是红山玉器只有三百多件。你想想嘛,红山文化时间的跨度达一千五百年之久,就算是一年只做十件,那也有一万多件呢!就算不能全部流传下来,至少也不止这三百件吧?红山玉器完全是被炒出来的,经常有人几百块钱就能收到一件。”
小贩嘟囔着:“你不愿意出价钱就算了,我换别人去。”
桑子阡笑着说:“你这件拿到拍卖会上,都未必能卖得出三十万的价钱。何况,凡是进拍卖会,都要有正确的来路,你这个……只能在私底下交易。”
“那你说吧,你能出多少价!”小贩狠了狠心问。
“我估计你收的时候,大概也就几百块吧?当然,你既然把它挑出来了,几百块那是跟你开玩笑,我出你三万。”
“小姐,你就行行好,再加一点儿吧……我是真等钱用。”小贩苦着脸,“这儿说是一个古玩市场,但还真遇不上什么识货的。我这个真的卖不起价钱,假的倒也能卖上个一万两的。我看小姐是个识货的,才拿了一件真的过来……”
蓝傲天觉得气闷,先开了口:“那就五万吧。”
小贩立刻拿一只小锦盒装了进去:“好吧,再多小姐也未必肯了。这玉真的不错,回去多盘盘,玉质不定是什么好玉呢!”
桑子阡接过了盒子,看着蓝傲天居然掏出了五万现金,有点傻眼。
她早就习惯于刷卡,身边的现金一般不会超过一万元。
“你带这么多……不会一早就打定主意来淘货的吧?”桑子阡看小贩走开,好奇地问。
“我是怕这里旅游资源还没有来得及开发,所以带了现金备用的。”蓝傲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真值这么点价钱吧?”
“嗯,拍卖会上,三四十万应该没有问题吧?”桑子阡悄悄地说,笑得像一只狐狸,手里攥紧了盒子,“要不是你,我能用四万块把它买下来。”
“又不差这一万!”蓝傲天笑。
“不一样啊,这买东西,讨价还价的过程才是最有意思的。”桑子阡耸了耸肩。
“刚才那卖的人说,这个玉买回去要盘……什么意思?”
桑子阡笑着解释:“这个啊,是一句行话,盘玉。出土的古玉大多有色沁,但黯淡不显。所以说,古玉一定要玩。盘玉分急盘和缓盘两种,急盘就是佩戴在身边,用人气养,大概戴上几个月以后,玉质就会渐渐变硬。先用旧布擦拭,稍有起色再换新布擦,越擦古玉就越热,浊气和燥性就容易褪去,受色的地方才能够凝结。”
“这种玉……戴在身上啊……”蓝傲天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让桑子阡忍俊不禁。
“是啊,所以好多人用缓盘,像这种玉佩,可以系在腰间,借了人气来养。不过,这种养法,过了两三年,才不过其色微显而已。要想古玉复原,非得有十来年的功夫不可。”
“小姐果然是行家里手,我们店里还有一件东西,小姐去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贩又转了回来。
桑子阡笑骂:“你赚了一票还不够啊!”
蓝傲天正听得入迷,在一旁撺掇:“不如去看看,也不一定非买不可。”
“就是!难得碰上小姐这么懂行的,想要藏品拿出来看一看。”小贩笑得有些谄媚,“还有两件儿这种的,比这个还要好些。”
“也是红山玉?”桑子阡奇怪地问。
“正是。”小贩回答的时候,似乎鬼头鬼脑。
桑子阡好奇心大起,红山文化的玉器虽然不至于像某些专家说的那么稀缺,但也不至于随便就能捞到三件两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