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毕，两人又喝了一会儿茶，才兴尽而归。
刚踏上大门的台阶，就看到向凌凌也从加长的林肯车里下来。
虽然仍然是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却在看到桑子阡的时候，露出了亮光，把桑子阡吓得抖了一下。
“怎么了？”
她主动开口。
这母子俩都是惯于给人挖陷阱的好手，她还是小心为上。
事实上，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向凌凌对着她招了招手：“我今儿得了一件宝贝，你快来看看。绝对是好宝贝！”
桑子阡也双眼发亮，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向凌凌抑制不住的喜色，绝对是精品绝品。
“是玉还是钻？”她先问材质。
“是瓷。”向凌凌得意扬扬地直奔自己的书房。
“瓷器啊？”桑子阡失望。瓷器再精致也只能赏玩，她虽然喜欢，到底不如珠宝玉石。
“你知道是什么瓷？是珐琅彩瓷！”向凌凌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手里的锦盒，用丝绢把自己原本就不脏的手又擦了两遍。
蓝傲天也觉得很失望，今天用餐的地方，看了一晚上的青花瓷，他快要变成瓷器审美疲劳了。
刚觉得兴味索然，就听到向凌凌愕然的声音：“傲天，你怎么也在这？”
这是什么话！
难道儿媳妇能进的地方，他这个儿子反倒不能进来？
好在桑子阡在惊愕了一会儿之后，发出的一声惊呼，成功地再次转移了向凌凌的注意力，得意的神色，又浮到了脸上。
“意外吧？我也觉得这种好宝贝可遇而不可求，今天运气实在是好。”
“多少价钱拍来的？”桑子阡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让蓝傲天对那件所谓的瓷器，产生了丁点的兴趣。
“八千万。”
向凌凌小心翼翼地拆着包装，生怕一不小心，就摔破了似的。
瓷器哪有这么金贵啊！
蓝傲天简直恨不能自己去替她把盒盖打开。
“是……美元？”桑子阡小心翼翼地问，一边暗暗咂舌。
典型的败家女人，就算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下调了，好歹也要三个亿以上吧！向凌凌的钱，大概真是多得用不完了。
“人民币。”向凌凌头也不抬，继续伺候手里的盒子。
“怎么可能！”桑子阡摇头，“二零零五年在香港的一件珐琅彩瓷，就拍了一个多亿。现在的身价，绝对是向上飙升。你这件儿，是假的吧？”
“不可能，我找人鉴定过了。”向凌凌说着已经打开了盒子，原来是一只碗，画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
按蓝傲天的目光来看，这画也太俗了点。
牡丹……也能画在碗上吗？
向凌凌却还一脸得意地指着碗：“看，这瓷胎，哪里是一般瓷器能比得了的？再说这种雅致的宫廷艺术风格，也是现在没有办法画出来的。”
桑子阡在向凌凌紧张的目光里，戴上手套托起了碗，越看越觉得惊奇：“不错，这个碗无论造型、配图都精致到位，这里还有一方小印，乾隆年制。难怪呢……乾隆时候的彩瓷，已经有了西洋的画间，这朵牡丹就将透视与中国画的技法融合为一体，果然是……”
“这个价钱便宜吧？”向凌凌得意洋洋，完全忘了她表现在人前的那种荣辱不惊。
“便宜到让人不敢置信。”桑子阡把碗细细地转了一圈，还是啧啧称奇。
蓝傲天咕哝了一句：“这个碗有什么好看的？牡丹画得既大又俗，哪里有我们家里平常吃饭用的骨瓷漂亮……”
话犹未落，四道愤怒地目光，立刻在他的脸上交汇。
向凌凌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天哪，走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桑子阡把目光收了回来，还是咕哝着摇头：“不可能……这个价钱绝对买不来珐琅瓷的真品……太不可思议了。我虽然不是内行，但是这件……怎么看，都比那年香港的拍卖品只贵不贱。”
“但就是让我买着了。”向凌凌像是捡了一个大便宜的小女孩，两只眼睛里，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这个不是珐琅！”桑子阡忽然发现新大陆似地叫了起来。
蓝傲天听得莫名其妙，向凌凌却激动地扑了上去：“你说什么！”
桑子阡也不顾手上的是一件八千万拍来的珍品，一只手托着，一只手就跑到门边，把书房正中的大吊灯给打开了。
“你们看，这朵牡丹，是不是有蛤蜊光晕散在色彩的周围？”
向凌凌和蓝傲天同时点头。
“珐琅彩的话，不会有这种晕散现象。”桑子阡的一句话，立刻让向凌凌从激动的云端，一下子狠狠地被砸到水泥地上。
“你说……这是膺品？”
桑子阡连忙安慰：“其实我也不是鉴定专家，只是觉得这个价钱，有一点点对不住珐琅彩瓷，所以才故意挑刺，你就当没听到吧！”
向凌凌也顾不上戴手套，用手直接摸上了花纹：“我觉得这画面有凹凸感，粉彩的画应该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