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霍玉后,凌娇儿先下了马车,上前敲门,张林则把小羽爷爷抱了下来。
很快,有人来开门,正是之前来开门的小丫头,见凌娇儿去而复返,还带回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仔细一看,是小羽爷爷,连忙将凌娇儿等人让进大厅里。
“清娘回来了吗?”凌娇儿边走边问。
“回凌捕快,清娘还没有回来。”小丫头应道。
“小羽爷爷病了,我要让他在这里养病。你先带我们去找个没人住的房间,然后找个人去通知清娘一声。”凌娇儿吩咐着,想了想又道,“把小芸找来,我有事要交代她。”
“是、是、是!”小丫头忙不迭地应了,“请随我来。”
小丫头在前面带路,凌娇儿和张林跟在后面,刚到后院,迎面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丫头连忙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小姑娘点头,看了一眼张林抱着的小羽爷爷,匆匆离开了。
进了客房,张林将小羽爷爷放在床上,就拱手告辞了。在门口与闻讯赶来的小芸擦身而过。
小芸疑惑地回过头盯着张林的背影,听到凌娇儿唤她,这才转回身笑着走向凌娇儿。
“凌姐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有小羽的消息了?”
“还没有。我把小羽爷爷带来了,他生病了,这几天要麻烦你照顾他。”凌娇儿摇头,把手里的药包交给小芸,并且将大夫的医嘱说了一遍。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羽的爷爷,把他当成我的亲爷爷一样。”小芸郑重承诺,举起药包,“我现在就去煎药。小红你先在这里守着爷爷,煎好药了我来换你。”
那叫小红的小丫头连忙应了。
“凌姐姐,不如你到凉亭里喝杯茶,吃些点心,坐着等清娘。”小芸提议。
“不了,我先回典狱司。”凌娇儿想起在废园捡到的竹筒,当务之急是先查验竹筒里残留的物质,“我明天再过来看小羽爷爷。”
“凌姐姐,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小芸道。
小芸与凌娇儿一同出了客房。凌娇儿不让小芸送,让她快点去煎药,自己一个人出了清心舞坊。
意外地,霍玉的马车还停在舞坊的门前。
张林快步走过来,“凌捕快,请上车!”
凌娇儿颔首,正要过去,眼角的眸光捕捉到不远的墙角处闪过一角玄衣。她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却看见那里空无一人,但墙脚的地上有一小片阴影。
于是她抱拳,歉意地道:“张掌柜,麻烦你告诉霍公子,我还有事要办,就不与他同行了。”
“这……”张林只好看着凌娇儿离开,转身禀报去了。
不说霍玉等不来佳人,如何闷闷不乐,只道凌娇儿一转过墙角,就见一个玄衣男子正抱着一柄宝剑,背靠着墙站着。
在等她!
“薛公子,你一个大忙人,不去追要犯却来找我,不知有何贵干?”凌娇儿抱拳,语气中带了三分调侃。
薛清晏身子不动,轻轻瞥了她一眼,“你在查小童失踪案?”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跟踪我!”凌娇儿不悦地道,间接肯定回答了薛清晏的提问。
“不过是刚巧看到你去了废园,还把其中一个失踪小童的爷爷接到了清心舞坊。”
凌娇儿微讶,他一路跟过来的?等等,他说——其中一个失踪小童?
“还有其他孩子失踪了?”她急切地问。若真是如此,小羽的失踪就不简单了。
“是的。”薛清晏仰起头看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缓缓道来,“这一个月来,除了城东南废园的小羽,还有城西城隍庙的子健、小刚,城南土地庙的丫丫、石头、狗娃和小花。有男有女,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
“都城里有这么多孩子失踪了,官府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凌娇儿蹙起秀眉,疑惑不解。
“他们都是些家无定所的乞丐,在那些大官眼里如同草芥一般,你说官府会认真查吗?”薛清晏轻哼一声,反问道。
凌娇儿没有回答,但心里承认他说的对。他对各处失踪小童的情况这么清楚,想必是早就已经介入调查了,说不定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
于是,她问道:“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城西城隍庙的乞丐告诉我,这些日子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只有清心舞坊的清娘多次出现在城隍庙,要小羽爷爷把小羽交给她管教。后来小羽爷孙就走了。过了两日,子健、小刚就不见了。”薛清晏道。
“于是,你顺着清心舞坊这条线索查,可是没有发现。”凌娇儿接过话,“因为清娘是清白的,她只是见小羽资质甚佳,想帮忙小羽脱离困境,也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徒弟。”
薛清晏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向凌娇儿,“我这一查,清娘洗脱了嫌疑,但是发现又多了一个失踪小童。”
“也许,掳走子健和小刚的人早就打起了小羽的主意,因为小羽爷孙连夜搬走,他跟到废园下了手。”凌娇儿推测着,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发现,“我在废园里找到一个竹筒,怀疑里面放了迷香。坏人用它迷倒其他人,然后趁着大家熟睡,将小羽掳走。我会将竹筒交给老简查验,看看能不能证实我的猜测。”
“如果证实是迷香,看看能不能查出是哪种迷香,也许我们可以通过迷香的种类找到使用它的人。”薛清晏说着,看见凌娇儿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刚才听到你说‘我们’,感觉很怪。没想到,我和你会有合作查案的一天。”凌娇儿莞尔一笑,开起玩笑来,“不过,你千万不要再随随便便就把人杀了。”
薛清晏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半晌之后一脸肃色地道:“我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
“我知道。”凌娇儿敛了脸上的笑容,“若没有你出手,张彻不会伏法,那些被他杀害的女子的灵魂将永远得不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