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觉醒战气,的确是一个奇迹,可毕竟才是1段。虽然一拳打倒林文龙,但其中偶然因素太多,并不代表就有实力与真正的武者争锋。更何况,林文龙还习得战技。若是真正交锋,即便是周清竹,也不看好周远会取胜。
瞅了瞅周远,林鹤业眼神闪动。
这少年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这么危险的种子,不能任由其发展壮大。今天的这场赌局,必须马上就有定论。
“不行。”林鹤业有了决定,摇头道:“此番比武由县丞大人公证过,不能擅自更改。”
“此一时彼一时。”周远不顾周天泰的拉扯,转向宋风说道:“之前我不能修习战气,所以注定为奴,姐姐也是为此才与林文龙比武。但我现在已修成战气,十六岁便可从军,这场比武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县丞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这……”宋风眉头一皱,他之前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林鹤业一声冷笑:“小鬼,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是罪人之身,战气7段以上才可从军洗罪。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应该是十四岁。难不成你想在两年内,把战气提高到7段吗?”
此言一出,就连周天泰和周清竹眼中都有些黯然。
战气修习,10段之前最难。从觉醒之日算起,一年之内能提升1段都算快的。如若不然,十六岁便成为武者的周清竹也不会让林鹤业忌惮。
“信不信在你,能不能做到在我。”周远丝毫不在意林鹤业眼中的嘲讽,朗声道:“我们不妨把比武再推迟一下,看看我届时能否做到。”
周天泰眼睛一亮,连忙接口道:“不错,比武就改在两年后。待到周远成年之时,若达不到7段战气,我们甘愿受罚。”
宋风若有所思,林鹤业则又是一声冷笑:“周天泰,你打的好算盘。两年之后,这小子好找,但周清竹的事怎么说?到时候她躲进军队,我去哪里找她!”
周天泰的确有这个心思,想着能保一个算一个。见林鹤业点破,就想要据理力争。
“我没说两年。”周远突然再度开口:“一年之后,我若不能达到7段战气,甘进林家为奴。”
林鹤业微微一怔,周天泰皱起眉头。
就算有怎样的志气,这海口夸的都未免有些大了。
但惟独周清竹,看向周远的目光有所不同。虽然在她听来这话也有些天真,但也觉得,周远未必做不到。
“黄口小儿,不知所谓。”林鹤业不屑的瞥了周远一眼,转身对宋风道:“宋大人,林某虽然大度,但也有底线。今天这场比武,您看该如何决断。”
林鹤业不想在玩下去了,他现在就要结果。只要周清竹和周远进了林家大门,还不是任他处置。
“县丞大人。”周天泰也不甘示弱,开口道:“正如周远所说,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他都有在十六岁修成7段战气的可能。如此一来,今天这场比武便失去了意义。周某虽然是一介莽夫,却也知国家法度。宋大人贵为一县之尊,可要慎重决断。”
宋风看了看眼前这两位家主,有些沉默。
他想要借助林家的力量不假,但也不想看到林家继续做大。周家虽然是个没落世家,但底蕴潜力不容忽视。利用他们来制衡林家,是非常好的选择。
按照他先前预想的剧本,待比武结束之后,他会做个和事老。让周清竹嫁入林家大门,但依然从军洗罪。如此既保住林家的颜面,也让周家不失元气。
可周远这个变数,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林鹤业现在怒急,怕是不会给自己面子。而周天泰看到希望,怕也不会罢休。
宋风还在权衡利弊,林鹤业却等不及了,沉声问道:“宋大人,难道您有意压迫包庇这些罪人后裔吗?!!”
宋风闻言身子一震。
是啊,周家说到底是罪人家族。以军功洗掉额头的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战场上风云变幻,什么强者都有陨落的危险。周家这么些年,不就回来周天泰一个么。
“林家主说笑了,宋某已有决断。”宋风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周天泰。
周天泰心头一凉,急道:“宋大人……”
“周家主。”宋风一抬手,将周天泰打断,委婉道:“正如您所说,宋某为一县之尊,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断不能因为孩童的几句狂妄之言……”
看宋风的态度,周远哪里还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
之前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只是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考量。
“嘤——————”
正当宋风侃侃而谈,周远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时候,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长鸣,刺的人耳膜生疼。
众人仰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
一头巨大的黑色巨鸟,从远端径直俯冲下来。
巨鸟身长十米有余,双翼展开更是在二十米开外。漆黑的羽毛遍布全身,仅有头部和颈部乍起一串蓝色的长羽。巨大的利爪好像两只巨型钢耙,三只明晃晃的眼睛宛如天灯。
妖兽,铁羽腾云雕。
“妖兽,妖兽……”演武场上顿时一阵大乱,人们四散奔逃。
但那妖兽来势极快,转眼便到了演武场上空。巨大的翅膀掀起狂风,吹的人根本站不住脚。
林鹤业一声大吼,身上战气升腾,形成一层护甲似的气层,将身体包裹其中。
护体罡气,大武师的象征。
林鹤业准备迎敌,同时也偏头看向周天泰。
在场就他们两个大武师,此时面对妖兽,就算关系再差,也得联手对敌。
可让林鹤业愕然的是,周天泰非但没有任何激烈,反而还在笑。
他莫不是疯了?
但随着妖兽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林鹤业也将聚拢的战气散去了。因为他看到,在滕云雕的背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乌黑武士袍,斜挎三尺青锋剑。胸口之上,刺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金狼。
看到那金狼图样,宋风和林鹤业眼中的惊讶比刚看到妖兽时还要更甚。
金狼将!!
众人脸色巨变。
大燕国官制,金狼将隶属军部,只有战功卓绝之人方能出任,可执掌一郡兵马。也就是说,金狼将的地位,完全和武安郡郡守上官云山相当。
还有一点,金狼将,是清一色的武宗境强者。
金狼将俯视下方,朗声道:“尔等不必惊慌,我乃霸山侯座下,第七金狼卢方。”
霸山侯座下!!
延平县隶属武安郡,而武安郡又归霸山府管辖。
霸山侯掌管一府六郡兵马,座下强者如云,他就是霸山府的天!
宋风慌忙跪倒:“延平县县丞宋风在此,恭迎卢将军大驾。”
“草民林鹤业,见过卢将军。”林鹤业的脸上也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张望。
金狼将卢方往下又望了望,不由得露出笑颜。脚尖一点,从空中跃下。铁羽腾云雕再度飞入云端,金狼将也落到地面。
卢方大步走到周天泰面前,说出了一个让宋风和林鹤业差点晕过去的称呼。
“四哥,我没来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