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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牛的身子,坐骑的命

二狗火急火燎的回到村子,正巧遇见一明媚皓齿的少女在自家门前收着衣服,见到二狗慌慌张张的样子,少女不由得嘻嘻一笑,打招呼道:“二狗哥哥,你这一下午都跑去哪了?方大伯刚刚还在村落中找你。”

二狗尴尬的止住身子,见对方一颦一笑间,那清纯友善的模样,不由搔着脑袋,一张脸燥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小芳妹子,我……我出去玩耍,这才回来。”说完几句话,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燥热,害臊的忙道:“我改天再来找你玩耍,今日回来的晚了,阿爹怕是要打死我。”说着撒开腿脚,向着不远处的一处草房跑去。

小芳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倒也不以为意,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笑声传出,让跑出几步的二狗身形一个踉跄,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子,这才没有在心仪的姑娘面前继续丢丑。

跑回家中,见自己的阿爹、阿娘早已经端坐在桌边,桌上摆放着一大盆炖好的獐子肉,一股股的香气飘出,惊吓过度的二狗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无奈阿爹阴沉着脸,阿娘也是满脸责怪的神情,咽了下口水,讷讷道:“阿爹,阿娘,孩儿回来了。”

二狗的娘瞥了丈夫一眼,细声问道:“这一下午,不在屋中好好读书,却是跑去了哪里鬼混?看你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模样,是不是偷偷进山了?”言语中的责怪之意甚浓。

“我……恩。”本想撒个谎话,将家人欺骗过去的二狗,见他爹直直的盯着他,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将谎话说出,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承认了。

“平日里,我是如何教导你的?山中奇虫异兽甚多,即使三五成群的汉子结伴进山,稍有不慎也落得个尸骨无存,你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却总想着去山中游玩,却怎知山中险恶!”二狗的爹沉声问道。

见阿爹发怒,二狗不敢多言,只得低头受教道:“是,孩儿知错。”

场间气氛僵硬,二狗的娘终是心疼儿子,看到差不多了,这才假意瞪了二狗一眼,轻喝道:“还不快去将身上收拾一下,饭菜都要凉了。”

二狗的爹还想多说些什么,但二狗哪能给他机会?忙点头应了声是,灰溜溜的出了房门,露天洗漱起来。

不过几时,将身子洗干净的二狗进了屋子,见爹娘都开始吃了起来,眼珠一转,低头取了一只大碗,三两下将几块肉盛进碗中,低声说道:“爹,娘,刚才二狗回村子,见到小芳妹妹好似还没有吃饭,孩儿想着反正今天的肉这么多,不如给小芳家送去些,免得以后生分了。”

二狗的爹娘对视一眼,二狗娘似笑非笑的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怕是送肉是假,想见小芳那姑娘是真吧。好了,快去快回。”

二狗顿时喜出望外,这些肉他哪是给小芳送的,明明就是给村外的那位大爷送的!全村人的小命现在都在那位大爷的一念之间,他哪敢耽搁,招呼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直直的出了村子。而他却是不知,在他跑出村子的一刹那,他爹眉头突然一皱,轻轻放下碗筷,抹了下嘴,说道:“这孩子滑头,我且去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着起身出了房门,也不顾二狗娘的埋怨,径自走了出去。

二狗的爹名叫王石,长的皮肤黝黑,身着粗布袍子,脸颊消瘦,一头长发却仔细的梳拢挽成一个道鬏,不苟言笑的样子,在村中倒也颇有威严。

此时村中家家生火,饭香不时的飘散出来,欢快惊喜的笑声不时从各家传出,令身处其中的人不由得感受到一股温馨。王石背负着双手,此时天色已浓,二狗的身影已经渐渐地看不清晰,王石却没有着急的模样,仍然步伐缓慢的走着,似不惧跟丢了对方一样,心中笃定的很。

却说村外的半山腰上,躲在巨石之后的魏凌峰翻着肚皮仰坐着,两只前蹄子不安分的拍着肚皮,嘴中不时地做着吞咽的动作,轻声骂道:“这小兔崽子不会逃回村子就不出来了吧?那老子还不得饿死在这里?操!难道他那害怕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这小王八蛋看准了大爷我不敢进村子吃人?”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道童稚的声音响起:“大爷,小的给你带吃的来了,快些吃吧。”

魏凌峰精神一振,忙翻身爬起来,从巨石后面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牛脑袋,见二狗真的如约而至,心神一松的他不由眉开眼笑的点着脑袋道:“你这小兔崽子终于来了,要是再晚来个一时片刻,老子就要忍不住进村吃人了!”已经到了这时候,魏凌峰还不忘吹着牛逼,言辞恐吓着实诚的二狗。

二狗将盛着肉的大碗放在魏凌峰面前,正要低眉顺眼的道个不是,就听得一声恼怒的冷哼传来:“哪里来的妖物,竟做如此下作的事情。欺负小孩子很好玩怎的?”伴随着声音传出,只见王石似缓实快的从山下跨步而上,身子轻盈的样子,哪里像是普通的山野村夫能够做到的?

似是展演功夫,王石已然来到魏凌峰面前,皱眉将他打量一眼,冷喝道:“还不回来!”此话却是对着惊愕的二狗所言。

二狗听他阿爹发话,呆愣愣的点了点头,紧蹙着眉头回到王石身侧,嘟着嘴巴不知想些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父亲只是村中的一名普通人,顶多就是进山打猎的本事比其他人强一些,总是能够打到一些野味儿,平日里还会讲几个妖魔鬼怪的故事,深受村中小孩子喜爱的这么一个人,如今突然眨眼间就从山下来到半山腰,年纪幼小的二狗顿时发现,自己的小脑袋貌似不怎么够用了。

王石见二狗顺利的回到身边,而魏凌峰丝毫没有阻止,眉头稍稍一松,但也是声音冰寒的问道:“不知阁下与牛族的牛魔王是什么关系?来南瞻部洲所为何事?”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二狗一眼,继续问道:“阁下万里迢迢赶来此州,莫不是为了欺负几个不懂事的山野小童吧?”

听到王石讥讽的言辞之后,魏凌峰却是没有生气,一张牛脸反而露出苦闷的神情,跺了一下蹄子,没好气的回答:“妈的,如果我说,老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见鬼的地方,你会相信吗?”

王石没有答话,低头思索了一下,复而抬起头来,语速缓慢的确认道:“你与那西牛贺州的牛魔王,似是不认得?”

魏凌峰不知道对方此话到底何意,但也习惯了平日里满嘴放炮的性子,随口胡说道:“怎么不认识?老子去年还跟他一起喝了酒!”

“哦?呵呵,如果说刚才我还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终于能确定,你与那煞神的确是不识得的。”王石说完,扭头吩咐二狗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快些回去吧,要不然你娘要着急了。”

二狗看看他爹,然后又瞧瞧魏凌峰,缩着脖子应了声是,正转身准备离开,却身子一顿,担心的对王石说:“阿爹……你要小心。这个玩意儿很凶的!”说着不忘面含畏缩的看了魏凌峰一眼。

王石冰冷的面容稍显融化,眉头舒展,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拍拍二狗的脑袋:“好了,快些回去吧,下山小心些。”

父子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尤其是二狗对魏凌峰的称呼又恢复成‘这玩意儿’,让魏凌峰大为恼火,鼻子一哼,冒出两道清气,猛地大喝道:“谁他娘的让你这小崽子走了?竟敢如此辱蔑你家大爷,看我不教训于你!”说着身形一闪,正待上前,却见王石将二狗抓起,轻轻向后丢去。而二狗的身子宛若鸿毛,顿时轻飘飘的向着山下飞去,竟似身后有着隐形的双翼,闪烁间就到了山脚下。

做完这一切,王石头也不回,闪身拦住魏凌峰的身形,见魏凌峰来势汹汹,不由双掌连挥,几道轻微的光泽闪过,就看到魏凌峰的四周突然爆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闪烁间将他拦在其中。

而正在发蹄狂奔的魏凌峰哪能止得住身子?只听‘轰’的一声,皮糙肉厚的牛身瞬间撞在刚刚形成的光罩之上,一张长脸被挤得差点破了相。

身子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魏凌峰‘呸呸!’了两口,对于他现在的身子骨,这种‘小碰撞’还奈何不得他。瞪着一双铜铃巨眼,望着将自己拦住的光罩,初次见到这种东西,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中也不由得惴惴不安,惧怕却又带着一丝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问完之后,觉得此话颇有些堕了自己的威名,忙又恢复成恶狠狠地模样,呲牙咧嘴的喝骂道:“你这老王八,要把老子怎样!仗着会一点皮毛法术,就敢将你爷爷罩起来?看我出去之后,不把你剁碎了喂王八!”

王石见魏凌峰被困住,却还口无遮拦的辱骂他,顿时脸色一黑,暗骂魏凌峰无耻泼皮,恼怒的恨声道:“把你怎样?等我将你捉回村子,换着一百零八个法子好好调教一番之后,将你献给我的授业恩师当坐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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