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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Part4 白花诗社与诗人之约

跟随着那个可以称之为神秘的少年,走到了一个废弃不用的房间里,艾尹记得这里好像曾经是一个名叫“第七诗歌研究会”的社团活动室。

虽然活动室有些缺少人气的阴凉感,但出奇地没有发现因为没人使用而沾满灰尘的情况。

艾尹好奇地走到在放在窗边的书架前,随意地掏出一本书翻了翻,那是一本名叫《昨日与今日,时间之赞礼》的诗集,除了书页有些发黄,触摸书卷的时候,竟有些不沾手的舒适感。

艾尹惊奇地放好那本诗集,然后再抽出另一本书,发现还是如此,那是一本叫“神圣的喜剧”的诗歌。即使是艾尹这样讨厌诗歌的人也知道的一个书名。

这时候,艾尹发现书架上不仅摆放着诸如《牧歌》,《罗兰之歌》,《浮士德》,《沙与沫》之类的古老诗歌作品,还有《普罗米修斯》,《麦克白》,《尤利西斯》,《罪与罚》,《千只鹤》之类的名家文著。

而且艾尹还发现了一些未曾听过的著作,如《银之船,梦之舟》,《白色双罗树的赞歌》。

“喜欢吗?那些书?”伊突然问道。

“不!只是惊讶,这个废弃的活动室还这样的干净,而且……还有这样多的精装书。”艾尹大概被伊的问话吓了一跳,他立刻转过身解释道。

“当然了,因为打扫这个活动室的人是我啊。”只见伊一副悠然的样子,坐在了仅有的一张木椅上,同时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大概是用放在旁边的咖啡机泡的。

“打扫……为什么你要打扫这里?难道……”看到伊那好像自已家般熟悉的样子,艾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之前的‘第七诗歌研究会”就是我建立的社团。”

艾尹听说过这个社团,那是一个连续三个学期招收不到定额人数而被迫解散的幽灵社团,据说,在解散之前,成员不过才两人而已。

“其实是一个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存在的社团呢。”伊叹了一口气,有些神色黯淡地说道。

“那个传闻之中多出来的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不就是两个人了么?”伊的黯淡之色一变,立刻笑盈盈地说道。

“两个人?什么意……”

明白过来的艾尹,立刻大声吼道:“我才不要加入你的社团,再说我对什么诗歌研究毫无兴趣!”

“哦,所以从教室冲了出来找我,只是为了请我吃午饭?”

“这个……我冲出来……找你……只是,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过请你吃午饭了?”

“难道你就不对发生在你自已身上的事情感兴趣吗?昨晚,差点杀了你的半巨人,黑袍的少女,还有……所谓的真实之诗。”伊的语气突然一变,似是毒蛇的诱惑,靡非斯特的低语,又像令人颤抖的战鼓,瓦尔基里的引导。

“如果你真的对它不敢兴趣,为什么要跟随我来这里?如果你的真的讨厌它,为什么还要听我说这样的废话?艾尹,你知道吗?这一切,比你想象得更为吸引。”

艾尹被他弄得一阵发愣,眼神像是迷惘,竟一时说不出话。

“所以,艾尹,对你而言,诗,到底是什么呢?单纯厌恶的存在吗?还是,单纯套着美丽词汇的幻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需要的是一个答案!”艾尹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舌头被牙齿压住的地方,透出发麻的刺痛,他不由得再次大声吼道。

“我只是一个平凡人,那些诗,巨人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懂,也不想懂!”

“可惜,你是一个可以看见诗的平凡人,从你可以看见存在那刻开始,诗的烙印,已经不可避免地刻在你的生命之中了。”

“这是什么意思?”艾尹皱起了眉头,忍耐住心中的不安问道。

“世界之敌,诗人的存在,是罪人,所以,你所祈求的答案,她将会给你解答。”

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再次递给他那张同样的纸,上面写着一个相同的地址——

兰章街1984号。

一天的课程结束,艾尹只觉得满身的疲劳,而那个纸条所写的地方,让他不安之中却带有一丝期待。

站在学校门前,与一脸有些好奇与担心之色的可令告别,艾尹并没有告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觉得,你这两天怪怪的。”大概是对中午的时候,对艾尹突然冲出感到不满,可令难得地没有笑。

艾尹只能苦笑几声,在目送可令坐上马车离开后,便走上一条跟自已回家方向截然不同的道路。

那个纸条所指向的地方。

走到离学校不远处的商业区,艾尹有些好奇地想看看昨晚发生爆炸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但纸条上写出的地址,似乎有着更为神秘的触感。

所以,艾尹只得按下自已一瞬间的好奇心,而继续往前走向伊所说出能够解答他疑惑的地点。

只是出了商业区之后,兜了又兜,绕了又绕,艾尹终于找到了纸条上所写的地址,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是位于商业区的边缘处!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股感觉,大概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而无处寻觅的郁闷感。

看着那狭小的门口,以及硬是在门旁挤出的一个木制招牌,上面字迹是没救了的模糊不清,艾尹只觉得自已是不是来错地方,或者是被那个叫伊的家伙给骗了。

站在门前,艾尹迟疑着是进去还是就这样离开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

这时,恰好是黄昏的时刻。

凄惶的金色,打在少女的银灰色发丝上,彷佛可以敲出一个清冷而伤人的音符,在弹出一个残阳过去后的月华。

“你来了。”少女穿着与艾尹初次见面时的那件黑袍,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像是早已知晓艾尹的到来,而在这里等待。

“进来吧。”一声轻唤,少女便转过身走了进去,艾尹一愣,也立刻跟在身后。

滴沥而嘀嗒的珠玉声响,铸成少女摇摆脚步发出的银铃音律,艾尹跟在少女的背后,注意到了少女走路所发出的不寻常声音,未等他猜测那是什么发出的,少女就已经停了下来。

这时候,艾尹才看到,他被带到了一由圆形书架的包围住的客厅之中,一个由第七技术形成的火花在客厅中央的一个大圆桌上缓缓升起。

柔和而明亮的白光,恰好照亮了这个没有一点窗口的圆形房间。

艾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的眼前是满目的书潮,被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更令人吃惊的是,那书架是陷入墙里,所谓的书架其实就是墙壁的一部分,直接从墙上生出来的,却丝毫看不出一丝人工的痕迹。

艾尹仰起头,顺着放在书架前四人高的四脚长梯看向书架的顶层,那里的书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欢迎来到白花诗社,这里是诸古世的世界。”

少女轻轻晃了晃她那银灰色的长发,用那带着一丝浅浅星色的眼瞳看向艾尹,如此说道。

看着眼前的少女,艾尹只觉得内心有数不清的疑问,还有一丝未尽的惊慌与恐惧。

“你究竟是谁?”他不由得颤抖着眼皮,沉声问道。

“妮,如果你问的是名字。”

“不……”

艾尹正想摇头,却不想自称为妮的少女继续说道:

“诗,救赎的诗者。”

“诗者?”

大概是听到了艾尹语气之中的疑惑,少女示意艾尹抬头看向天花板,这个除了进来的大门,几乎处于封闭状态的圆形客厅(或者是书房)的顶端。

在大圆桌的柔和白光的照耀下,艾尹眼光所指的地方,竟逐渐浮现出一些奇异的图文。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奇异的图文一下子像是活了起来,慢慢地从天花板上脱出,围绕在他的身旁,如同随意组合的音符,唱出了艾尹未曾听过的歌。

——那是一种近似古老的语言。

等待艾尹再次睁开眼睛,耳边唱歌的音符已经消失,眼前跳舞的图文也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时候,艾尹看到的天花板上,是由千奇百怪的图案和数不清的线条,方块,象形和字母组成的文字。

“这是‘诗人之约’,太古时代最初的诗歌,你所听到的声音已经帮助你证明了一切,新的诗人。”未等艾尹询问,妮已经说话了,只是这个话语让艾尹很不舒服。

“我才不是什么诗人?”艾尹反驳道。

“能够听到‘诗人之约’声音的,只有诗人和诗者。这是从你第一次看见‘诗’开始就无法逃避的命运。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

妮的声音,冷淡却如月华般的吸引,艾尹的确很像知道那个答案,关于这一切的答案。所以,他看着妮,似乎在等待那个解释。

只见妮从旁边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那是一本没有书名的书,黑色的封面没有一丝的图案或者花纹,有的只有给人深沉感觉的黑。

她在艾尹的面前轻轻翻开其中的一页,然后缓缓说道:“在这个第七变革悄然发生的第七大陆,神秘,古老之色正慢慢褪去,当人们不再承认美德而浮夸,当人们不再阅读美好而贪婪,诗的改变,也将随着第七变革的兴起而出现。接下来,你将会看到……真实。”

“远古之前,神话与传说,给了诗歌的诞生的力量,实际上,诗歌给了神话与传说存在的载体,使得它们有着在现世具现的可能,所以,你昨晚看到的不完全的巨人,便是现世诗歌的产物。”

“这么说……”艾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

妮再翻开一页,瞥了艾尹一眼,接着说道:

“世界之敌,诗者,是诗歌的使用者。万世之敌,诗人,是诗歌的创造者。每一个时代,变革之际,诗者与诗人就会出现,因为,在变革之际,诗本的力量就会苏醒,所以,为了回收因变革之际而出现的诗本,就需要诗者。而为了重整因为变革而缺失的诗页,便需要诗人。可惜的是,我只是诗者。”

“诶?”未等艾尹理解妮所说的话语的真实意思,妮继续说道:

“你身上有着诗歌的影子,有着成为真正诗人的可能性,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不可能的!我只是一个渴望平凡生活的平凡人而已。”顺利把那一大串话消化开来的艾尹,听到妮的话后,立刻明白了妮的潜在意图,他立刻摇头拒绝,并转过身,想就这样走出去,不过,身后的传来的少女嗓音让他不由得停下了的脚步。

“是吗?不过没关系,只是你做好被杀的准备了吗?平凡人。”只听少女用那冷色嗓音如此说道。

“没所谓……等等,被杀是什么意思?”艾尹头也不回地应着,不过少女话语中的某个词让他不由得转过身来,一脸惊疑地问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所看到的的那个‘怪木魔王’吗?”妮合上了那黑色的书,走到艾尹的身旁,她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像是回忆般问道。

还真是怪木魔王啊。

“那又怎么了?”

“你被那个东西的眼睛看到了,所以,你就被他记住了。除非,你找到‘诗’或者控制‘诗’的主人,不然,你只能一直被‘诗’追杀。”

“难道那个巨人……”

“不完全的巨人,但把你杀死还是可以的。估计明天就可以看到有人被拍成……”大概是考虑用什么词语,妮低头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肉蔻。”

“虽然我很想知道,人是怎么样才可以被拍成肉蔻,但我想问的就是他为什么要追杀我?”

“能看到‘诗’的只有诗者和诗人,所以出于不希望自已力量失去这样一个想法,他就必须杜绝一切不安的可能性。”当然,妮还要一个情况没有说出,那有可能是诗本身的想法。

“估计下一次是完全体的巨人,像是赫尔之类的东西大概都会被具现出现吧。”少女的语气虽然一直都没有什么抑扬顿挫的变化,但让人觉得她说的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这是在吓我吗?”

“不,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而已。”妮的声音无悲无喜,没有任何的情感,彷佛正如她所言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这个事实,对于艾尹来说,是一个命运的十字,他彷佛看到了的朦胧的灯塔,以及在灯塔下摇曳着的船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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