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个子越来越高,头发越来越长,身材越来越胖,青春痘也一颗颗地冒了出来。如此,黄月英的“名声”更是尽人皆知——居然还能变得更丑?她曾试图用自己的发明创造讨好一下周边群众,也的确帮助他们解决了一小部分问题,但那只是让她的才能与容颜一同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黄月英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连连叹气:“唉,难道是我前世长得太美?今生给了我这么一副皮囊?”
“月英,你一点也不丑。”杨谐在一旁振振有词。
“谐子,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也不用睁眼说瞎话吧?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形容我的?”
“在我眼里,月英永远是最美的!”
“······谢谢。”黄月英微微红脸,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她侧身看向杨谐,准备大大地表扬他一番,却见他溺爱地望着窗外的花草,满面笑容。
“谐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再说?”黄月英摩拳擦掌站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怒气,杨谐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转过身来。
“你眼中只有白菊花啊!!!”她毫不留情地将他压在地上以极端柔术狠狠地蹂躏着,直到他眼泪横飞,呲牙咧嘴,拍地求饶。
说起来,黄月英自己都有些惭愧,相较之下,杨谐更像是“大家闺秀”。长相清秀,不善言谈,还酷爱栽培一些花花草草。而她,却成天手拿刀斧摆弄木头,到最后总是披头散发,浑身破烂不堪,黄承彦为此很是头痛。
“月英啊,你已是及笄年华,本该谈婚论嫁之际,却还在摆弄刀斧,令人生畏,哪位儿郎敢来娶你?”
“老爹,嫁不出去我就一直陪着你啊!”切,那么早结婚生子,然后天天呆在家里,她才不愿意呢!更何况,都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前世因为学业,今生因为容貌),就叫她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结婚,想都别想。
“唉,以前都是唤我爹爹的,如今却加个‘老’字······”老爹只好摇头叹气离开。
黄承彦的卧房,蔡氏也同样端坐在铜镜前,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女儿长成这副模样,偏偏还是如此性情。见老黄回来,她立刻起身询问。
“如何?”
“这······以我之能,劝不动啊!”
“就你这当爹的没用,女儿才嫁不出去。”
“······你不也是不忍心,便由着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既已如此,该当何办?”
“我苦思许久,不知可不可行······”
“夫人有何妙法?”
“你可曾闻萧静此人,乃荆州有名的淑女,与我有旧识。让月英拜承她下,学习女子本分,如何?”
“若真能如此,自然是好事······只怕,只怕月英不肯。”
“你啊你,就是这般心软,她若不愿,绑她前去便是。”
黄承彦苦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为了能让女儿将来嫁入好人家,只能委屈她了。
好说歹说,加之威逼利诱,黄老爹在月英面前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却不为所动。
“老爹,以前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位姨母,如今却要我在她家客居一年,岂不怪哉?说,有何图谋?”
“······”
蔡氏实在看不下眼,用手帕将黄老爹“挥”走。
“月英,这是为娘的意思,去看看人家如何知书达理,别成天像个皮猴一般,哪个男人瞧得上?”
“娘,那些以貌取人的‘君子’我才不稀罕呢!我的夫君定是能够发现并喜欢我内在的男人。”
“哈,你的内在?为娘怎么没有发现?你隐藏得还挺深啊!”
“······”
姜还是老的辣,黄月英总算体会到了。没办法,只好乖乖地拎着行李跟去萧夫人的家中,到时候再想办法逃出来便是。
听说萧静的身子不太好,于是常年居住在山上,便于吸收天地精华。马拉个豆子的,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可不管怎样,风光确实不错,山清水秀,绿意盎然。林子里,时常会看到鸟儿灵动的身影,伴随着翅膀的拍打声,树叶的哗啦声以及鸟儿清脆的鸣叫声,让人受惊之余感到一丝欣喜。当然,在看不到的灌木丛中也有一些小动静会让你心惊胆战,虽然最后往往只是虚惊一场。所以,除了条件有些艰苦之外,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寂寞,特别是站在顶上向下望的时候,大有一览众山小的豪气。
蔡氏一顿嘘寒问暖,萧静一阵阿谀奉承,两人以完美的姿态客套了一番,看得黄月英的嘴角都跟着抽搐起来。
“如此,便有劳妹妹了。”
“哪里的话?姐姐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定会竭尽所能,请姐姐莫要担心。”
她们又闲聊了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却是将黄月英遗忘在了一边。杨谐乖巧地帮忙整理行李,不过几件换洗的衣裳。令她意外的是,这小子居然还带上了自己的衣物。
难道谐子也可以留下来?
蔡氏总算想到要离开,便招呼道:“攀宇,整理好月英的行李就跟我一起走吧。”
“夫人,不用我留下来服侍月英?”杨谐惊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必,本该是留她一人在此。”
既然夫人下了命令,他也只好依依不舍地收拾行囊,回头向黄月英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对方却还以犀利的眼神——去死,你懂的。
黄家的家教向来是“不耻下问”,于是黄月英听到杨谐问道:“夫人,我给月英鼓励,她为何叫我去死?”
而蔡氏是这么安慰他的,“月英的言外之意是,她犹在地狱,让你去陪她,她那是离不开你啊!”
“······”
黄月英差点吐血而亡,娘啊,你才是我的偶像!
接下来的两天,萧静开始从多方面纠正黄月英的仪容、仪态,这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然而仅仅持续了两天,她居然卧床不起,病倒了?!
于是,一个常常被月英忽略的男人——萧静的夫君傅周开始踊跃地出现在她眼前。端茶、烧水、熬粥、洗衣、做饭、耕地······这简直就是全职的家庭主男啊!
看着萧夫人矫揉造作的虚弱,傅周席不暇暖地伺候,奈何山上人手不够,她只好帮忙扫地、生火,总之就是跟在傅周身后忙个不停。萧夫人咳嗽一声,立刻有人给她端茶送水,黄月英放个屁,居然都没有人鸟上一眼。
马拉个豆子的,她就是在装病!
可惜所有人都被萧夫人的演技给蒙蔽了,傅周本就是一妻管严,黄月英觉得应该想想办法逃走才行。
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照得人印堂发光,趁着生火之际,她满怀斗志地在用于煽火的鹅毛扇上写下能够使用的计策。
装病——“萧夫人,咳咳,我有顽疾,咳咳,总是咳嗽不止。咳咳,向来是由孙大夫给我医治,咳咳,他的医馆就在我家附近,咳咳,你看我能不能回家一趟?”“休想!”——失败。
装死——“夫人,我看我快不行了,你就让我回家见见爹娘最后一面吧,唔呃~”“不行!”——失败。
装残废——这没法装,总不能自残吧?——放弃。
砸钱送礼,施以好处——奈何身无分文,言辞不足为信。——放弃。
金蝉脱壳——睡觉时将被子摆成身形一般,再趁机逃跑。可惜夜太黑找不着北,也没有马车可以赶路。——失败。
趁火打劫——在傅周被夫人责骂的时候,拿他的把柄要挟其带自己回家,但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失误。——失败。
笑里藏刀——总是好言赞美,陪上笑脸,萧夫人一时心喜说不定会让人送人家回去。但她总是叫人闭嘴,不说话只是笑也要闭嘴。——失败。
以逸待劳——好吧,我累了,休息一下。
······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走啊!!!——冷静,冷静。
唉,能想到的办法全部用尽都没有成功,整把鹅毛扇早已写得密密麻麻,时间也过去了好几个月。
于是,黄月英终于潜下心来跟着傅周学习家务事,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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