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妈妈抿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哎呀,当时这个消息把整个杜家炸得像开了锅似的,全府上下都跟着提心吊胆的。后来呀,还是大爷挺身而出地解决了这个大难题。那时是大爷主动找到老爷,向老爷请求说无论陈家小姐的用意是什么,也无论自己是不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女人,为了连溪更是是为了杜家,他都愿意纳她为妾。”梅妈妈说完看了我一眼问:“小姐可知大爷此举是为何啊?”
我垂着眼回答她:“许是大爷觉得自己为杜家的长子,即为长子自然就得承担起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再者这当时的陈三小姐定是星眸樱唇,自是别有一番风情的,也算位难得的大美人儿了,她自个儿都主动地送上门,大爷他还有什么理由可推辞的。”我对连星依旧是心存怨气,可也只能、也只有在当着梅妈妈的面儿时才会都倒出来。
梅妈妈淡然一笑:“小姐只说对了一半,这另一半则是大爷对三爷的兄弟情深。虽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老太太后来对大爷也只是嘴上疼爱,但这血缘可是割不断的骨肉亲情,大爷一直都是很疼爱,也是很嫉妒这个优秀的弟弟的。因此就不难解释为何每次当大爷看见你和三爷有些过密举动时,就会出现颇多的醋意,甚至会迁怒于你们了。”
我听到梅妈妈是在为连星辩解,便不愿再多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梅妈妈,这些无聊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还是说说我想知道的事情吧!”
梅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多嘴了!好,接着说二姨太和大太太的事。刚才说到五姨太进门,这五姨太进门之后不久果然就给杜家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记得那日是老爷的生辰,杜家邀请了好多熟识的乡绅名流,甚至是中城的贵客。老爷和夫人对家里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出事情,可谁也不晓得这五姨太竟然趁着老爷办寿宴的功夫偷偷地在三爷的酒壶里给下了药。三爷原本有个‘千杯不醉’的外号,可那一晚只他不过只是喝了一壶酒就已失去了清醒的意识,走起路来也是趔趔趄趄的,夫人一看三爷的醉态,就着了小川扶三爷回浣溪阁去休息。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居然有人发现五姨太一丝不挂地躺在浣溪阁三爷的怀里。夫人知道此事后随即将那个发现者给秘密处置了,可夫人却是百密一疏,她不晓得那人在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准确地说,他告诉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大太太她也知道了。大太太与老太太的意见向来是有分歧的,她知道这事以后就相当于是拿到了一件制肘于老太太的有力武器,不到紧急时刻她是不会亮相的,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摊下了,从未被人问起过,就连三爷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这不对啊,五姨太就没有后续的动作吗?她此举为的不就是让大家伙儿都知道此事嚒?”我有些纳闷。
“嗯,是,五姨太的初衷确实是希望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把她和三爷的事儿给坐实了。可她毕竟还是年纪轻,谋算浅,她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太太呢?老太太三句两句就把她给打发了,之后老爷再一次地将三爷送到了山里。在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又平息了的时候,五姨太却突发狠招了,她对老太太说她的月信一个多月都未见来,言外之意就是她怀了三爷的孩子。”梅妈妈内有奥妙地勾起嘴角。
我一时没忍住,“噗”一下地笑出声来。
“你看,小姐你也不信吧?老太太当时也不信,遂找了侍候五姨太的贴身侍寝丫鬟来问,还找到大夫来验,结果还真是怀孕了!”梅妈妈的笑容里有着不置可否的意味。
“这也太玄了吧?”我内心一点儿也不相信。
梅妈妈也应承着说:“说得是呢!于是这事儿便上了大太太的心。你想啊,大太太是什么人啊,她可是杜家的当家太太、女眷之首,怎么可能叫一个姨太太轻易地就报了喜了?于是她暗下就找了那个为五姨太确诊的大夫,先是细声地询问,大夫未招,随即大太太便施展了她平日里惯用的伎俩,软硬兼施。她恐吓大夫说若是不从实招来便要将他一家老小全都投进镜湖里去祭河神,大夫一听吓得当即叩头求饶,他深知大太太向来心狠手辣是个做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他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都招了出来。”
我接着梅妈妈的话说:“想必实情就是五姨太并未怀孕,这一切都是她买通了丫鬟和大夫所做出来的假象来哄骗众人的吧!”
梅妈妈会心一笑:“小姐就是小姐,一点就透。没错,五姨太收买了丫鬟灵儿和大夫作假,所有的事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大太太得知真相之后并未马上禀报,而是找来了五姨太。她高明之处就在这里,既抓住了五姨太的把柄又收纳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打那以后,五姨太即便是不愿意与大太太同流合污却也为大太太一次又一次地办起事来。而二姨太历来恃宠而骄与大太太更是水火不容,再加之没出多久她还有身孕了,大太太正好就借用了五姨太之手将心头的大石给搬开了,而且结果简直是有如神助。”
“呵呵呵,有如神助?事情应该就是二姨太小产而我却成了莫名其妙的替罪羔羊对吧?”我终于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关联和恩怨,真可笑!我怎么总是会成为她们之间较量的牺牲品?我越是想离那些令人生厌的纷争远远的,可到最后所有的罪名就偏偏会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身上。
“那之后呢?老太太和连星又是怎么打算的?这边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他们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五姨太就算是装出一副怀孕的样子,但总有一天肚子是会大起来的啊?难不成她还要塞个包袱到衣服里去装?”我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地都问向梅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