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斯咏的事情,我一直都不屑于与纪曼卿有任何瓜葛,但在此时此刻,我必须要与她联手一起重挫筱月尊才行,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胜算。
所以我就着纪曼卿的话,继续火上浇油道:“大太太,我想二姨太可能是见我有喜了,再加上她之前刚小产,身子还没回复完全,想必是人也不精神吧,所以难免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追究她的过激行为了。至于二姨太说我和什么男子有私的事儿,应该是误会,恐怕也只有二姨太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你说是吧?”我回头望向筱月尊。
“哼!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筱月尊根本就不理我的话茬儿,她是想破罐子破摔。
我走近她轻声规劝着:“二姨太,你可要想好你说了的后果!”
筱月尊满脸不屑地白了我一眼:“不用你这个小蹄子来教我做事!”
“够了!到底有谁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觉得自己被忽视,大发雷霆。
“呵呵,二姨太不就是想说是我和六姨太有私情嚒!”一直在角落处斜倚着的连溪开了口。
我责备地望向连溪,用眼神埋怨他不该又把自己拉进这趟浑水里来,可我的心里却着实地在为他担心。
“嗬,三爷倒是位情真意切地护花使者啊!我这还没说那人是谁呢,您就忙不迭地自己个儿跳出来了。”筱月尊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两只眼睛直放光,立马又生龙活虎起来。
连溪一抬手:“我懒得跟你说!大哥,你若信我,能否随我来下内堂,我把整件事跟你解释清楚。”
我侧目看着连星,他的脸色极难看,蹙眉凝视着连溪,片时后只道了一个字:“好。”连星说完他二人一齐走向内堂,只剩下我们这一厅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瞧着。
我扫了一眼筱月尊,只见她洋洋得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还风韵绰姿地翘起了二郎腿,用手绢儿扇着风,一副胜利前的悠然自得模样。我不禁哑然失笑,心里暗暗地想着,遇见了这种痴子级别的对手,真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我又环首四周,看见老太太满脸怒意地正襟危坐,两片眉毛将中间的皮肤挤成了“川”字。先是用眼睛瞥了一眼筱月尊,之后又看了看我,嘴巴一直瘪瘪的,显示出了颇多地不满意。
此刻的她肯定已经猜出来了筱月尊所说的那个男子就是连溪,虽然她是杜家地位最高的长者,杜家的诸多大事小情也都必须要经过她的首肯,但是今天这件事情的整个走向却完全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更何况是在这种全家聚会的场合下,自己平日里最心爱的小儿子居然被人说成是与自己嫂子勾勾搭搭的“奸夫”,这叫一向骄傲的杜苏氏如何能挂得住脸面。
别说是老太太,就是坐在我左手边的五姨太,那脸色也像是跟吃了黄连一样的苦,十分难看。当我坐下时,五姨太陈初宁死死地瞪着我看,那表情既让我感到倒吸一口凉气是个什么状态,又让我感觉特别地惊讶。倒吸一口凉气是因为她的目光锋利如刀,而我觉得惊讶是因为她的这个举动使我得知了一个大秘密,或者说是,我之前对陈初宁怀疑已久的一件事被解疑了,那就是陈初宁喜欢连溪,不,她是深爱连溪!
怪不得每次当她看见我与连星亲密无间的时候都不会像其他的姨太太那样大肆吃醋,只是冷眼旁观,我可不信这是出于她的大度。斯咏与我的私交在杜家后宅来说算是最好的了,就算是斯咏也不会释怀到几乎不以为意的地步。而陈初宁每次看见之后的表情都很淡然的,所以我对我的猜测深信不疑。
其他在座的几位姨太太面部表情几乎相同,包括斯咏在内都是不敢置信,只不过斯咏显得更加地担忧。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揉搓着,口中像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整个人在那里都是坐立难安的。
我对她摇了摇头,又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下压的动作,意是告诉她我不会有事,让她沉住气。斯咏看到了之后,为了安慰我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有人的反应都在我的意料之内,只有纪曼卿,她依然优雅地坐在那里,环抱着手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也许是意识到了我正在注视着她,竟敏感地向我看了过来,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挑着唇一点头,她也领会了我的意思,略略地低了一下头,不经意间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还没等我来得及解读她的笑容,连星二人就已经从内堂里走了出来,连溪看起来如释重负,连星也是一团春风和气。
惟见连星大步地走向我,慢慢地扶我起身,不停地叮嘱我要“小心”。之后又携我来到老太太的面前说道:“娘,今日之事让您操心了,刚才三弟在内堂已经与我详细地说明了事情的缘由,等您日后我再慢慢地说与您听。至于那些无事生非的话就请您全当是西风过耳,此去无痕吧!”
老太太可能是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折,诧异之余叹了口气,点点头对连星说:“也罢也罢!你说得对,西风过耳,此去无痕!”随即脸上绽开了难得的笑容。
连星拉着我向老太太鞠了一躬说道:“娘,今日我们原本是要向您老人家报告一个好消息的,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月儿已经有喜了,马上就要五个月了。之前孩儿因为中城的事情一直在忙差点忽略了此事,导致月儿怀孕的前三月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悉心照顾。不过孩儿已经向她们母子保证,剩下的几个月一定撑起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好生地陪伴在他们左右直至宝贝出生。”连星的话让我感觉到很安全,很温暖,很窝心,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在这里只有他和未出世的宝贝才是我生活下去的源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