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溪说完以脚轻轻地点了一下地,之后迅速腾空而起“飞”上了木兰树端,“嗖嗖嗖”几下就采得了顶端几朵绽放得最为娇嫩的木兰花。又见他干净利落地转身一跃,四平八稳地就落在了我的面前,将一捧木兰进献在我的眼前,对我言笑吟吟:“喏!”
我之前是晓得连溪怀是有一身好功夫的,只是那次见是在晚上又是在情急的状况之下,我并没有看得十分分明。而此次却是近在咫尺,我瞧得真真儿的,连溪的一招一式可都不是盖的,没有个十年八年是绝对练不成的。
“怎么,小嫂子被我给吓着了?”连溪在我眼前晃了晃他手里的木兰。
我一下晃回了神儿说道:“是!三爷的功夫还真是吓人得很!不过,还是谢谢你,要不然小星就得去四处求人了!”我回身看着小星:“还不赶紧给三爷道谢?”
小星向连溪施以半蹲礼说着:“多谢三爷帮六姨太采得木兰,六姨太定会好好报答您的!”她说完就跑到了梅妈妈的身后做了个鬼脸然后躲了起来。
“你躲什么?”这个臭丫头居然还知道害怕!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连溪一听小星的话也顿时来了兴致,问我说:“那小嫂子要怎么报答我呢?”
“小孩子家家的话三爷也当真,这点小事儿对三爷来说岂不是举手之劳?用得着我来报答嚒?”我讪讪地。
“呦!原来你是这么不知恩图报的人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样一来我日后还敢再帮你忙了吗?我看大哥那事儿还是得立马抽身的好,免得到时候办成了倒变成我费力不讨好了!”连溪摆出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
他一提到连星,我身上不由得一颤,低声问他道:“货物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还有,你大哥他最近还好吗?”足足几天过去了我没有得到过连星的一丝消息,我知道这和墨染没有关系,他是没有必要把事情做到如此之绝的地步的,一定是连星还没有放下。
连溪见我神情落寞,上前慰藉着我:“你放心,大哥他会没事的,也会尽快接你回家,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且放宽心。”连溪走得又近了些说道:“不过,你接近德妃此举可不怎么明智。”连溪的话和他的眼神一样都是如此地犀利,直打人心!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只能无奈地笑道:“三爷说的是,我会小心,可德妃娘娘我是一定要用心接近的。如果大爷真的想不开、放不下将我留在这宫中,若在这里没有得到德妃娘娘的首肯那怎么能行?在这里想死是很容易的,要想活命却是难上加难。”
连溪像是被我的话所震惊了一样竟倒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此事非我所愿,只是我奈何不了,情深缘浅。”话至此,我已哽咽。
梅妈妈上前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三爷,这里是御花园本就人多眼杂,六姨太若在这里哭让人见了去,怕是不好。”她说完赶紧拿出了巾子替我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梅妈妈的话连溪还是听得进去的:“好,这件事我们过几日再说。对了,你不是要制香嚒?我刚才已经吩咐小川着人将你要用的工具都给搬来了。”连溪指了指我身后。
小星走过来搀扶着我,猴急地说着:“是啊是啊,六姨太赶紧动手制作吧,我都等不及看了!”
我收拾了一下满布阴霾的心情,吐了口气,走近摆满制香用具的桌子,一一清点着。
“我也从不知你会制香,之前听语儿姐姐说起的时候,还真是感到很诧异呢!”连溪唤中城墨染是哥哥,唤花间语是姐姐,只是不知这一哥一姐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上?至于六姨太以前会不会制香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这个六姨太会!我不仅要会,还要精于制香,这样才能准确地投花间语所好。我对着连溪牵嘴浅笑,权当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些什么,开始忙活起来。
由于条件有限,设备的简陋,我只能利用以前从古书上看来的“岭南真法”来进行香料制作,这种工艺说白了其实就是类似于我们现代采用的以蒸馏法研制香水的基本流程。我事先已经自制了一个简易的蒸馏容器——甑,然后把连溪采得的那捧木兰装在这个甑中,之后将甑放置在蒸锅上,再在上面用一只盆倒扣过来把甑盖严,这样就使得甑筒内形成了一个封闭性的空间。甑底是布满孔眼的,所以在大火的猛蒸之下,锅中的热水产生的蒸汽就会通过甑底的孔眼上升到甑筒中,此时倒扣在甑上的盆就起到了蒸馏器设备中冷却器的那个穹隆顶的作用,从甑下冲上来的蒸汽会带着木兰花遇热分解出来的香精,一直升到倒覆的盆底上并在盆底面上凝结成水,然后再沿着倒扣盆的穹面四下滴流。悬挂在盆周围的一圈竹筒则相当于蒸馏器中的引流管、贮存器的作用,把沿盆底流下的带香凝露承接住并收集起来。
短短的一个时辰我已经制得了满满一瓶的木兰香露,也就是木兰花香味道的香水。只是这瓶香水可不比现代添加了工业香精的那种,这绝对是纯天然,无任何防腐剂、添加剂、人工合成剂的自然之香!
待我制作完成后,小星连忙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了木兰香露,扭转着瓶身并说道:“六姨太,这也太神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将香露制得了?”
我看小星那双眼放光的喜欢样子,就用手轻揽着她的肩问她:“怎么样?想试试吗?”
小星一脸惊愕:“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呢,来!”我拉着她面对我,然后我又向左侧退了两步,举起装好木兰香露的气囊香水瓶向空中捏了几下,又将小星和梅妈妈拉了过来在这香雾中来回地穿梭,不一会儿,她二人身上均是幽香扑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