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墨染知道我有孕的事情,现在这种情况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连忙推辞他:“君上,不用了,我就是大病初愈再加上近几日的奔波以致深思倦怠,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就不用麻烦御医了,我休息几日就会好的。”
“那好吧。你要照顾好自己,朕也要照顾好你,以免连星跟朕秋后算账,呵呵。。不过,你的身子。。”中城墨染真的好像发觉了什么。
“我什么事都没有,请君上放心。”话一说完就感觉自己此地无银,赶紧转移话题:“君上,我可以先退下了吗?”
他看了看我,轻轻地点点头道了句:“去吧。”
这神倦居的名字与连星的“神倦”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整体风格却是十分迥异。连星的“神倦”是陆地上的豪华美宅,而这个神倦居则是类似于水榭之类的建筑,是建在池水中央的,如果没有小船接送是没有任何路径可以直达的。我感觉神倦居就像是一座独独的小岛,世外桃源一般,筑山穿石,竹木丛翠,远远地望去宛如一位亭亭玉立地仙子踮脚于水面上。那从窗内飘出的条条轻幔仿佛就是她身上的薄纱,屋顶的琉璃就是她的妆饰,连周边的鲜花迷丛也都变成了她的绿叶,整幅景色如诗如画让我也渐渐地忘却了烦恼,陶醉其中!
乘着小舟划至岸边,轻移莲步便来到了神倦居。见着落花满地,绿柳横伸,远处的一弯小桥通至东南幽深之地,曲径连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油绿的茂叶翩翻,疏林如画。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黄鹂盈耳,别有幽情,倍添韵致。转至轩内步入门时,只见许多异草,牵藤的、引蔓的、垂挂的、穿石隙的,还有垂檐绕柱的,或如翠带飘逸,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普通花香之可比。
再往里面走我就步入了将要卧榻之房。梅妈妈和小星已经先我一步来到这里,此刻正在收拾安置。我环首四周,这屋子被隔扇格成了几处,或有贮书,或有设鼎,或安置笔砚,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屋内的小纱窗都是以五色轻纱织就,彩绫轻覆,仿若幽户。
梅妈妈抬头见我回来放下了手中的包袱,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心焦地问:“六姨太,为什么大爷自己独自离开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中城主又对你说了些什么?你现在还好吧?”
“梅妈妈,你和小星从现在开始对外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至于其他的,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再说吧。”我稍好的心情瞬间又变得冷如秋霜,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和她们多说些什么。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了那日在碧荷塘的亭子里你环着我的天,都是一样的澄明,而心境却不可能一样了。
连星你可知我也是个天之骄女,今朝却被你降服。你开心,我便会轻扬嘴角;你难过,我便会莫名悲伤;你心痛,我的心也会隐隐作痛。我为你哭,为你笑,为你悲,为你喜,只是贪念你那温暖的怀抱。我不知究竟是我太轻还是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太重?前些日子的花前月下,铮铮的誓言还在我耳边悠悠地回荡,当你将我轻揽入怀时我也看见你过眼眸深处的幽邃动情,仿佛诉说着万般爱恋。那段岁月的相守是美好的,使我忘记了时光,迷恋在与你的分分秒秒。我只愿就这般静静地陪伴在你的身侧,伴你踏过这红尘万丈;只愿就这般默默地守候在你的一旁,凉尽天荒,沧桑地老。连星,我们曾经的誓言一句我也不曾忘记,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相知,彼此相恋,我也都不曾忘记,这到底是怎么了?
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忘记悲苦的极乐世界。可是我最终未能去得彼岸。只有漫步在忘川河上,那奔流的河水恰如消掩的残蕊,忧伤而又哀婉。若没有得到过,又怎么能知道失去的痛苦?我不能忘怀红尘万丈,我的心只为连星你一人守候,我的微笑也只为连星你一人而扬起。我唯愿年年岁岁,岁岁今朝,花前月下与君独饮一壶芳酒,流年缱绻,倾此一生!
有时我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看我以前太过于骄傲,从不肯被谁征服,所以把我投掷到这里并设计了我和连星的缘分?若这是一出戏,就一定会是部非常精彩的戏!唉,我来不来这里不能由己,想不想继续扮演六姨太兰月也不能由己,最后连感情寄托也不由己,这何尝不是对我过去的傲视一切所付出的的代价!若是之前我把怀有身孕这件事告知连星,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我只知道若是在现代当一个女子将确切的检查结果向家人宣布的时候,这个消息的威力不会亚于一颗原子弹爆发。尽管以前是“霸道”的老公,现在只要老婆金口一开,他会立刻乖乖地俯首听命,那种感觉应该就像自己是一块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得到那么多人的精心呵护。而我身处这里还是这么一种情况,我实在是不愿意以孩子来拴住连星的意愿,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究竟在哪里?
我走出屋子,来到了临水的围栏处,天色已近傍晚,望着远处那片岱色山峰连绵一片,山脚下是平静的湖水,倒映着火红的落日,赤色的云将湖面映得红彤彤,湖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宛若一面天镜。只是当凉风习习低拂过水面的时候,水上顿时会出现一条瞬间即逝的狭长的银色薄箔。望着望着,我好像突然有了答案。就在这静谧的时空里,静好的岁月里,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毕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小腹。
是的,即便没有别人,我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