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是个好地方,襟江带河,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山川秀美。著名文学家朱自清游历金陵时,曾写下这样一段话:“逛南京像逛古董铺子,到处都有些时代侵蚀的痕迹,你可以揣摩,你可以凭吊,可以悠然遐想。”
杨连亭说:“松江者,以布入金陵,如鹰击长空,蛟腾江海;自在逍遥。”
陈忠国说:“金陵乃江南重城,官淸吏严,切不可如松江般行事。”
冉春说:“松江县的勾栏不错,小曲唱的好听,姑娘长得也俊……”
薛良说:“冉春,你留守松江吧。”
冉春说:“哥,我错了,请带上我。”
由于是第一次去金陵,人生地不熟,为了顺利一些,薛良软磨硬泡把杨连亭和陈忠国也给带上。杨连亭在金陵有些人脉,有他在,也比较好和金陵方面的买卖人沟通。而陈忠国作为官场上的人,多多少少认识一些金陵方面的官吏,等让他帮着疏通疏通,打点打点也比较方便。
松江县距离金陵大约四百公里左右,开车四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但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比较令人头疼,四个人,六辆马车走了六天才到。
由于陈忠国是公务员,不能擅离职守离开松江县,此次来金陵是以‘公干’的借口,所以他到达金陵之后,必须先去和上峰报道,然后住在‘公馆’里。与陈忠国告别后,薛良本打算找个客栈先住下,但杨连亭说他在金陵有个朋友,家里房子多,不如去他家住一段时间。毕竟一行人初来金陵,又带了太多钱,住客栈那种人蛇混杂的地方不安全。
杨连亭的这位朋友名叫冯百桥是做文学生意的,在金陵开了两家专门卖笔墨纸砚这种店铺,在金陵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在文学界的名气盛极一时,听说身上还有功名,是个正经八百的知识分子。
冯百桥的家在金陵城的东北角,是个独门独院的宅子,面积不算大,全部加起来还没有甄府的西跨院大,但是在金陵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种宅子也属于大户人家了。这就好比在河北省郊区的大别墅和北京城三环里面八十平的小户型,别看面积差的大,但其中的经济属性相差也很大。
杨连亭似乎经常来金陵,尽管冯百桥比较忙没有来迎接,但是在杨连亭轻车熟路的带领下,还是很快找到了冯百桥的宅子。出门迎接的是冯百桥的老婆,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起初薛良还以为者冯百桥是个和自己还有杨连亭差不多大的小青年,没想到竟然是个长者。不得不说,杨连亭的社交范围很广泛,在这方面,薛良感觉有些技不如人。
薛良等人被安排在西厢房里,由于马车太多,家里放不下,所以把钱财和生活需要的必需品留下之外,马车全都寄存到金陵的驿馆里。
冯家除了冯氏夫妇之外,只有两个丫鬟,一个**月十五岁,一个叫惜玉十六岁。春月长得和二环有几分相似,模样精致小巧,说起话来也柔声细语,很讨喜。而惜玉则长得很抱歉,行事作风也大大咧咧的,完全可以用女‘汉子’来形容。
来金陵之前,冉春得罪了薛良,为了能够一起来金陵,冉春这小子化身成为狗腿子,对薛良可谓是阿谀奉承,马屁拍的乱响。由于薛良这个人有‘审美敏感症’,所以冉春很懂事,让惜玉去伺候冯夫人,把长得漂亮一些的春月留了下来。
起初,薛良还以为冉春这小子是为了自己,后来发现冉春一直在春月屁股后面转悠,薛良才知道,感情这小子是为自己谋福利啊!
由于刚到金陵,准备在冯家住一天再出去溜达。闲来无事,就在正堂里和杨连亭还有冉春闲聊。本来薛良是想打听一下冯百桥夫妇的为人,但杨连亭说作为客人不便随意打听主人家的事情,否则乱了礼数。不过后来杨连亭还是私下里告诉薛良,冯百桥夫妇没有孩子,冯吴氏年轻的时候是个才女,和冯百桥乃是天作之合。两个人哪怕是没有孩子,关系也一直非常融洽。
约莫晚饭时间,冯百桥才从外面回来,除了长相比较斯文之外,和甄万永挺像,都是很有精神的小老头子。一见面,双方就十分热情,客套寒暄不止。在饭桌上,杨连亭把薛良的事迹用讲故事的方式告诉冯百桥,冯百桥惊讶不已,不断地夸薛良:“少年才俊,年轻有为!”
薛良被夸得有些害羞,低头吃饭,偶尔附和一两句。
吃完饭,在正堂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当杨连亭将此行的目的告诉冯百桥后,冯百桥搓着下巴,言道:“垄断?这恐怕不妥吧?毕竟绝了他人的活路,不符人伦。”别看冯百桥是个文人,但也做了大半辈子生意,对生意经的造诣不比薛良和杨连亭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于今后要由冯百桥当领路人,因此冯百桥的态度很重要。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薛良言道:“先生无须担心,我们的生意虽然是垄断产业,但并非绝他人之活路。毕竟杂货铺乃小本买卖,人人都能做,也人人都能不做。对于金陵城里的那些杂货铺,我们都会以高价收购,让对方可以安身立命,做些其他生意,岂不是比做杂货铺更好?”
闻听薛良的一席话,冯百桥释然:“既然如此,老夫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知薛小公子何时动手?”
在来之前,需要提前做准备的事情薛良都想好了,便直截了当道:“还不急,金陵与松江县不同,想要将所有的杂货铺都买断,绝非一日之功。再者,开分铺,选址很重要,必须选那四通八达的黄金要道,而这种地方往往被一些大买卖所占据,无论是租金还是直接买断,钱都不会少。因此开门做生意之前,在金陵混个脸熟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