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你看这狗像不像杨连亭家的那只?”
小王瞥了狗一眼,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道:“这黑灯瞎火的哪能认出来。再说了,杨家的狗都丢了那么长时间了,谁还能想起那只狗什么样。你想多了吧?”
不能!小王认不出大黑,不代表冉春也认不出。当初杨连亭可是牵着这只狗来甄府找过麻烦的,冉春对这大黑的印象很深。而眼前的狗越看越像大黑!
一个想法从冉春的脑海里冒出来,是不是跟杨家的人说一声,把大黑给接回去?很快,另一个想法取代了第一个想法。杨连亭那孙子以前没少找甄家麻烦,虽说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总是在甄家找便宜。甭管这只狗是不是杨家的,老子都吃定了!
打定主意,冉春冲小王使了个眼色,继续行动。当这二人距离大黑不足两米的时候,大黑意识到不妙,一扭头竟然钻进了马家大院里。见此状况,冉春和小王都是不由一愣,冉春定睛一看,发现马家的大门竟然没有关,而是虚掩着的!
这大半夜的,马家怎么连门都不关?就不怕进了贼人?
大黑钻进马家,就不好再下手了,毕竟晚上私闯民宅可是大罪。就在冉春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王却突然来了句:“咱就这么走了?不跟马家的人说一声?这大晚上的,连门都不关,若是被歹人瞧见了,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起初冉春没有当雷锋的想法,结果被小王这么一说,便鬼使神差的打算去和马家的人说说。当二人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熏得冉春连忙捂住鼻子。旁边的小王,深深的吸了口气,面色疑惑道:“怎么一股血味?莫不是马家杀过猪?”
冉春不假思索道:“这么重的血味,得杀多少猪才行?”正如冉春所说的,这股血腥味十分浓重,不像是普通民宅,反倒是像屠宰场。
尽管此时二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口,却因为这血腥味,再也无法往前迈出一步。就在二人因为这血腥味,有些打退堂鼓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还没等冉春和小王反应过来,从四面八方涌现出大批官兵。冉春定睛一看,是县衙快班司的衙役!数数人头,足有二十人,显然快班司是倾巢出动了。
就在冉春以为快班司是去准备办什么大案子的时候,曾经帮薛良办过事的方脸班头出现在冉春面前,横刀立马,大吼一声:“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二十个衙役便一拥而上,瞬间就将冉春和小王五花大绑。等冉春和小王无力反抗的时候,班头手握腰刀,用刀鞘砸在冉春的后膝盖,强行让冉春跪倒在地。而后拧眉瞪眼,满脸怒意的喝道:“好大胆的贼人,竟敢深夜行凶,莫不是不知国法森严!”
冉春和小王都愣了,过了好半晌,冉春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班头,疑惑惊讶道:“我说孙班头,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冉春啊,甄府管家!”
孙班头闻言,更怒:“汰!人证物证聚在,你这大胆狂徒还敢诡辩!来人呐,把这两个大胆的贼人押回大牢,严加审问,务必要挖出同党!”言罢,孙班头大手一挥,四个五大三粗的衙役便用长枪插进冉春和小王的腋下,叉着二人往府衙走。
冉春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孙班头用刀鞘狠狠的砸在肚子上,疼的冉春只顾着哼哼了。
等冉春和小王被押走,孙班头带队进入马家大院,一个骇人的场景出现在所有的衙役眼中。血,到处都是血,马家一十三口全都倒在血泊中,现场惨不忍睹。自打松江县出现在地图上,时至今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惊天惨案!当孙班头看到马家年仅十九岁的媳妇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全身浸泡在血水中时,孙班头再也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愤怒,留下一半人维护现场,自己则带着另一半人赶回大牢,准备亲自对冉春和小王这两个天怒神罚的贼人用刑。
次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薛良被二环叫醒,当薛良得知冉春和小王因‘杀人’而被关进大牢时,薛良脸都没洗就带着三千两银子去了府衙。等到了府衙,薛良并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绕到后门,让后衙的杂役去找陈忠国。以往,薛良来找陈忠国,陈忠国绝对是屁颠屁颠的把薛良奉为上宾,但这一次,陈忠国却迟迟没有露面,最后让杂役把薛良带到客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陈忠国才姗姗出现。
当陈忠国看到薛良面前的大箱子时,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贪婪的笑容,而是叹了口气,用一种好自为之的语气说道:“薛良,这事儿不是我帮不帮你的问题,也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冉春和小王昨天晚上灭了马家的门,一十三条性命,如此惊天大案,本官就算有心帮你,也不敢帮。”
由于薛良来得急,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此时听陈忠国说马家全家都被杀了,薛良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薛良肯定冉春和小王绝对与此案无关,小王不知道,反正薛良了解冉春,冉春虽然脾气急,但是绝做不出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
“陈大人,冉春您是了解的,您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是吗?”薛良深吸一口气,问道。
陈忠国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我不信,但我信不信不重要。就在你来之前,县丞已经将此案禀报给杭州知府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上报六部。到那时,刑部判决一下,别说你我,便是知府大人也无力回天。冉春和小王的下场就不说了,连你们甄家都会受到牵连,毕竟这俩人都是甄家的人。”
“你要多少钱?”在沉默半晌之后,薛良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这不是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