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四年前,要问到松江县最有钱的人是谁,百姓们肯定第一个想到的是甄家和杨家。时过境迁,如今再问起松江县谁最有钱,百姓们想到的还是甄家和杨家。这就好比我泱泱大中华,经历过闭关锁国、鸦片战争、八国联军、抗日战争等等一系列的灾难后,仍旧是亚洲最大的国家。往小了说,这是家底子殷实,往大了说,这就是民族特性。
但话又说回来了,无论是我大中华的再次崛起,还是甄家的东山再起,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现在松江县的百姓都知道甄家靠薛良贩布,又开始变得有钱的了。可百姓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甄家的财富可以说是经不起敲打的,由于完全凭借着贩布这一条出路,导致来钱的门路太过单一,一旦贩布这门生意发生意外,对甄家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走专精路线,将贩布这个营生做大做强,发展成无法瓦解,韧性极强的产业链条。第二个则是扩充经营范围,进行主业副业搭配,一旦发生问题,可以拆了东墙补西墙。
由于甄家靠着这批坯布尝到了不少甜头,无论是松江县的百姓,还是甄家的人,都有些飘飘然,变得十分热衷布匹生意。冉春曾经不止一次的向薛良提议,趁着现在有钱,再进一批布,扩大与西伯利亚的双边合作,将利益最大化。
这个想法是好的,但薛良并没有同意。原因有三,其一是甄家和薛良本人,对布匹行业的经验很少,完全是门外汉级别的。这两次运气好赚了钱,不代表会一直赚钱。回想一下甄万永当初,就是因为错误的预估了布匹行业这潭水的深浅,而赔的倾家荡产。不是说布匹生意不能做,要做就必须具备三样东西,经验、人脉、销售渠道,而这三点,薛良根本就不具备。
第二个原因,薛良和西伯利亚的双边合作,表面上看似前途无限,但实际上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松江县和西伯利亚两点相距太远,因此无法进行大数量的交易,每次只能小打小闹。如果在北方一些靠近西伯利亚的地方,或者干脆在大宋和辽国边境建立一个中转站,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问题又出来了,无论是北方,还是辽国边境,都不是薛良的地盘,人家凭什么放着赚钱的道自己不用,拱手让给薛良?
由第二个原因延伸出第三个原因,因无法大数额的交易,一旦甄家开始走专精路线,主打布匹生意,销售的目标对象将会以松江县周边地区为主。这年头,做布匹生意的人可不少,甄家作为一个后起新秀,如何在这已经健全的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是个很大的问题。再者,一旦销售目标从西伯利亚转换成松江县周边地区,利润就会大幅度缩水;在松江县卖一万匹布,还不如薛良跋山涉水去西伯利亚卖一百匹布赚得多。这就涉及了一个投资回报率,性价比的问题。
种种原因,令薛良不得不放弃布匹这个生意。倒也不是完全放弃,薛良去了两次西伯利亚,再加上欧阳中石这次去,估计已经和二狗子形成了一条初始化的产业链。这条产业链或许并不粗大,但却质量很高。薛良不将布匹当成主业,但是完全可以当成副业发展。说的难听点,赚点零花钱也是好的。
至于主业干什么,薛良还没想好。毕竟松江县不是什么大城市,消费能力有限,真要是做一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产业,松江县的百姓也消费不起不是?
就在薛良有些茫然的时候,冉春的一句话提醒了薛良。
那天薛良正坐在正堂里发愁,冉春鸡头白脸的回来了,一把从薛良手里抢过茶杯,猛灌两口,愤愤不平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城里的杂货铺真是欺负人,买个破狗链子,要了我一百文钱,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你买狗链子干什么?莫不是要养条狗?”薛良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微笑着问道。
“昂,家里没狗怎么行!俗话说得好,一狗顶三奴……”冉春气呼呼的回答道。
一狗顶三奴?这俗话我怎么没听说过?薛良心里有些犯嘀咕:“买狗链子,找个铁匠铺做一条就是了,咋还非得上杂货铺买?”
不提还好,一提冉春就来气:“杂货铺不是便宜么!谁曾想,自从咱们家的杂货铺都倒了以后,城里的杂货铺竟然都变得如此黑心!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甄家以前不就是干杂货铺的么?虽说杂货铺本小利微,但奈何开得多啊,一个店面赚一两银子,十间店面就是十两银子。薛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觉得重操旧业‘开商店’这个门路可行。
但薛良并不是单纯的开杂货铺,回想起他那个时代,满大街的‘量贩式超市、百货公司、超级大卖场’,每天的流水进账都是天文数字。在布匹生意方面,薛良经验不足,因此不敢涉水太深。但在‘百货超市’这种以前每天都接触的行业上,薛良可谓是经验十足,要干就干笔大的!
满心兴奋的薛良,跟冉春要了甄家闲置店铺的所有资料,统计了一下,甄家总共有十三家闲置的铺面,遍布在城中各处,几乎在松江县城内形成一个完美的‘杂货铺’网络。但这与薛良计划的初衷不相符,因此薛良并不打算在这些店铺的身上下太多功夫,可这些店铺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废物利用一下。于是乎,薛良又想起了好朋友杨连亭……
薛良让冉春去找杨连亭,告诉他甄家打算将城中地理位置极佳的铺面全都卖了,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来甄府洽谈。冉春是中午去的杨家,下午刚吃完饭,杨连亭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原来杨连亭觊觎甄家的铺面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场薛良就以每间店铺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杨连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