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对男女根本就没注意薛良和冉春,结果听到这话,愣是停下了脚步,扭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薛良。片刻之后,女子开口了:“哟,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还能碰上行家。”
小公子盯着薛良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到时冉春有些犯傻,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时而看看绝色美人儿,又时而看看妖艳公子,然后再看看吊儿郎当的薛良。最后用胳膊肘戳了戳薛良的肋下,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儿……”薛良耸了耸肩,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其实,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薛良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年头的女人,通常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女扮男装;一是杀人越货逃避官府追捕的女飞贼,二是员外家逃出来的小妾。如果是后者倒还好,万一是前者,自己刚才多嘴拆穿了女子的身份,这女子再恼羞成怒,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怪不得老人们总是说:“多吃饭,少说话。”现在看来,乱说话的确可以给自己惹来祸端。
绝色美女笑盈盈的打量着薛良,轻声说道:“小哥儿,俗话说得好,饭要多吃,事要多知,话要少说。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可要请你管住自己的嘴。”
果然!这女扮男装的小妞绝对不是良家妇女!否则没必要平白无故的威胁自己!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眼前这俩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因此薛良很懂事的点点头。
见薛良如此识相,二女表示很满意,抛给薛良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向西边走。结果这俩女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冉春这狗崽子好死不死的来了句:“薛良,那公子真是个娘们?”
二女的步伐戛然而止。要不是甄家缺人手,薛良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冉春!
二女虽然停下了步伐,但却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就这么背对着薛良,似乎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就在薛良以为今天注定触霉头的时候,这二女却又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二女越来越远的背影,薛良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舒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冉春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我早晚死在你手上!”
今天貌似风向不对,回屋躲躲,避免再碰上像刚才那么邪乎的人。眼看着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往北方运布了,在这个紧要关头,千万不能横生枝节。
被薛良拍了脑袋的冉春,正在满地找石头,等找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时,薛良已经不见了。冉春将石头扔到地上,拍打着手上的灰,愤愤道:“特娘的,敢打老子的头,反了你了!要不是你小子跑得快,老子给你把瓢开了!”
不过骂归骂,等进了屋,找到薛良的时候,冉春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良哥儿长,良哥儿短,叫的好不亲热。
时间绕指转瞬空,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把绣娘们送走,锁好门,薛良就和冉春回甄府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冉春再次提起今天白天碰见的那俩女子,尤其是在提到那个绝色美人儿的时候,眉飞色舞,吐沫横飞,显然还没有忘掉那个翘上天的娇臀。
在聊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公子时,冉春扭头看着薛良,兴奋地说道:“若那公子真是个女儿身,瞧她那俊俏的小脸蛋儿,料想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胚子!啧啧啧,不曾想咱们松江县这种小地方,还有这等美人儿。”
甄万永用筷子敲了敲冉春的碗,黑着脸,沉声说道:“拿碗接着,别把口水流桌子上!”
看得出甄万永不爱聊也不爱听这样的话题,可能是甄万永的心思都被坯布的事儿占满了。而薛良属于实践派,从不纸上谈兵。不过看冉春这小子这么兴奋,薛良也不想打击他的热情,毕竟这些天忙活坯布他也挺劳累的,吃饭的时候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好的。
“那两个女人都是绝色美女,不过不是咱们松江县的人。”薛良一边扒着饭,一边说道。
“你咋知道的?听口音听不出是外乡人啊。”冉春来了兴趣,也顾不上吃饭了,没头没脑的问道。
薛良将嘴里的饭菜咽下,解释道:“今天这二女在我面前停留之时,我发现她们衣裳的布料都很厚实,应该是北方的衣裳。另外北方人较南方人汗毛要重一些,且因天气干燥,皮肤不如咱们南方人水嫩。”
闻听此言,冉春若有所思:“没想到你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薛良白了冉春一眼,鄙夷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看女人就只盯着屁股看?男人,眼界要宽广一些,那样你会发现被你遗漏的风景同样美丽!”
这话说的有点过于文艺了。这么多年来,薛良总结出一条经验,就是看女人不能太过目的鲜明,如果只看那些喜欢的部位,那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停留在‘看’的这个阶段上。而如果将女人的整个身体,甚至心灵都尽收眼底的话,就可以对症下药,进行战略部署,由内而外的进攻女人。千篇一律,**丝和情场浪子看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薛良的这番话给甄万永提了个醒,甄万永将碗筷放下,小心谨慎的说道:“薛良,冉春,最近不太平,你俩多长个心眼。咱们遍布城中的坯布固然要照顾,你们俩自己的安全也要顾及,切不可顾此失彼。”甄万永看样子还在纠结杨老爷子的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老人言有的时候是要听的,不光听,还要记在心里。薛良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对了,小姐和二环呢?怎么没看见她们俩?”薛良突然想起这俩丫头。
甄万永吃饱了,揉了揉肚子,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小婉今天身体不佳,二环在后院伺候着。”
一听甄小婉的身体不舒服,冉春连忙关切的问道:“小姐她怎么了?有没有大碍?”
甄万永摆了摆手,脸色轻松道:“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闻言,冉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急切道:“光休息怎么成,要不我去找大夫来看看?虽说现在钱紧张,但亏什么也不能亏着小姐的身子!”
本来这是一番好意,谁曾向甄万永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就成,忒多事!”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