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在金陵的第二大酒楼‘瑞方楼’设下宴席,商谈组建商行一事。之所以选在瑞方楼,是因为鼎泰楼是马太的产业,薛良不愿意去马太的地盘,否则总感觉矮他一头。
在饭桌上,其余四个人根本毫无话语权,只是低头吃饭,闷声发大财,而薛良和马太则谁也不待见谁。但生意还是要谈的,个人感情因素先放一边,薛良率先开口:“要不你直接别干了行了,赚那仨瓜俩枣还不如你酒楼赚得多。”
这话太过直白,听得马太直皱眉。在薛良没来金陵之前,马太做生意向来无往不利,久经商海未尝一败,而如今却被薛良挤兑的半死不活,马太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不让我干了,我就不干了,凭什么?我爹的话我都得斟酌,你算什么东西?这商行开也行,但必须我当行头,否则我就不答应!”
“人小志气大!就你那小黄瓜秧子,给你个大媳妇,你能伺候得了?别给你夹折了!”薛良回敬道。从薛良记事以来,打架有输有赢,唯独在骂架这上面还没输过。
闻听此言,马太怒目而视:“不信试试?看看我伺候得了,伺候不了!”
“试你奶奶!”薛良直接爆粗口。巴拉巴拉手指头,已经大半年没说过脏话了,此时再说出脏话,薛良感觉神清气爽,浑身的舒坦。
其他四个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发愣。这就是所谓的大老板?这就是所谓的高端人士?怎么说起话来连地痞流氓都不如?
就这样,薛良和马太从头骂到尾,菜都没吃几口。最后,马太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你想当行头?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在这金陵,还没有外地人当行头的先例,你若是想当行头,除非金陵变成鬼城!”
薛良也站起身来:“我不当,你更当不上。哪有爷爷给孙子弯腰鞠躬的道理?我开杂货铺的时候,你还在家抱着你娘讨奶喝呢!说得好听点你这叫后起新秀,说得难听点,你就一门外汉。”
“别说那些废话,总之我不答应,爱谁谁!”马太态度坚决道。
薛良闻言,把手一摊:“那好啊,既然咱俩僵持不下,那就投票决定吧,少数服从多数,这你没意见吧?”
闻言,马太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本地人,又是老人,肯定支持率更高一些,便点点头:“当我怕你?”
薛良转头看向其他四个成员:“哥几个,投票吧。觉得谁更适合当行头,就指谁。”
话音一落,四个人四个手指齐刷刷的指向薛良,不是薛良魅力大,而是薛良早就料到会这样,在来之前就每人塞了一百两银子。在扯淡方面,薛良和马太半斤八两,但在玩阴招这方面,薛良是马太的祖师爷!
零选票的马太愣了又愣,看看得意的薛良,又看看四个低着头的商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外地人不能当行头的规矩?”
还不等四个人搭话,薛良便啐道:“别扯没用的,少数服从多数,我就是行头了!你小子以后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分分钟让你关门歇业!”薛良说完冲其他四人使了个眼色,不等马太说话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对店小二吼道:“后面那个人结账!”
离开瑞方楼后,薛良打发其余四人离开,然后直奔府衙,找到知府大人,将此事告知。知府并没有太大反应,也不抵触薛良这个外地人当行头,毕竟只要能带来利益就行。临走的时候,薛良又故意丢了一块翡翠坠子,有备无患。
……
“听说了吗?薛良和冉春在金陵混出不小名堂来。”
“当然听说了,薛良这人可当真是厉害,愣是从一个小长工,变成金陵的商行行头,在金陵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还有那冉春,在金陵大街上都横着走,没人敢招惹他!”
“啧啧啧,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年甄家都快吃不上饭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摇身一变,遇水化龙了。”
“这还不是要归功人家薛良。别说甄家,就杨连亭都沾了不少光。”
“哎,要是以前能结交到薛良就好了……”
薛良并不知道他的名声随风飘回松江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甄家也再次成为松江县人民仰望的存在。
留守在家中的甄小婉坐在窗边,看着远空的薄云发呆,时不时的轻叹一声。
守在旁边的二环脸色也不太好看,轻言道:“现在钱是有了,可人却不在身边了,也不知道良哥儿什么时候回来。”说完,二环眼睛一转:“小姐,要不咱们去金陵找他们吧?”
甄小婉没有回答,将视线从远方收回,缓缓站起身来:“若他心中有我,我中有他,短暂的分别又能如何。只是……”甄小婉至今为止都看不透薛良,不知道薛良究竟对她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总感觉若即若离,像抓不住的沙子。
二环整日陪在甄小婉身边,自然懂得甄小婉的心思,便言道:“这样咱们就更应该去找他们了。俗话不是说的还么,日久生情。若是小姐整日在良哥儿身边,良哥儿的心就算是铁做的,也会被您融化的。再说了,良哥儿对小姐还是有心的。”
“为何这么说?”甄小婉闻听此言,转过身来看着二环,眼中流露出少有的兴趣。
二环言道:“小姐您想,良哥儿至今为止只送过您一条项链,可没再送过其他女人什么东西吧?还有那日去杭州,晚上不太平,良哥儿可是主动要求小姐睡在一起的。”
闻听此言,甄小婉低头思索片刻后,转身向衣柜走去。
二环见状,疑问道:“小姐您这是?”
“去金陵。”
在甄小婉收拾东西的时候,甄家的院门被人缓缓推开了,守门的仆人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推门之人一拳打在小腹上,在仆人倒地之时,脑袋上又挨了一脚,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就晕死了过去。
推门之人深吸一口气,看着甄家的院子,面带微笑道:“再次来临,这甄家的味道更金贵了一些,也更铜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