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墨还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中,一阵故意压低的脚步声忽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直觉的睁开眼睛。
是纳兰雨。
纳兰雨正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看到楚墨醒来了,很明显的愣怔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惊喜的说道:“楚墨!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昨天半夜就醒了啊。”楚墨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小心翼翼的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你先告诉我,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常师兄说你肺腑受伤,经脉受损,受伤极重什么的,把我们都吓得不轻,但回到书院之后,他再给你检查,又说你的身体没事,但是他的脸色却忽然变得很吓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纳兰雨目光担忧,柔声说道。
“哦,这样啊。”楚墨皱眉。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吱呀”一声,又有人推门进来,这次来的是先生。
先生看到楚墨安稳的坐在了床上,连忙走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楚墨你醒了?没事了吧?”
“嗯,我能有什么事情?!没事没事。”已经穿好衣服的楚墨从床上下来,笑着对先生说道。
先生点了点头,忽然叹气似的说了一句:“没事就好,先跟我来吧。”
“去哪里?”
“去书房,见常白山。”
“常白山在书院啊!”
“嗯。”
走在去书房路上,楚墨忽然很想看到常白山现在的脸色。
一个拥有灵蕴之心的可造之才突然没有了灵根……任谁都会产生失望遗憾等等悲伤的情绪。
果然,当他走进书房,常白山的脸色和他猜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常白山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墨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阴沉,末了,他叹了一口气,对楚墨说道:“楚墨,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灵根……。”
“我知道。”楚墨笑了笑。
惊讶于楚墨的平静,常白山又很遗憾的说道:“没有灵根就无法修仙,所以即便是你的天资再好,也已经和修道无缘,这很遗憾,尤其是千万年难见的灵蕴之心的珍贵。”
听到这里,楚墨忽然问道:“灵根的作用不就是吸收天地灵气吗?如果没有灵根,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也不行吗?”
楚墨的问题问的很小心,他见常白山没有提灵蕴之海,猜测他们可能不知道灵根下方的那片神异海洋,于是他也不打算说出来,那片灵蕴之海可能是他在这片天地间得以立足的唯一凭借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有些事情还是要低调一些。
要不然被当做小白鼠研究就不好了。
“不行!”常白山果断的摇头,“先不说没有类似于灵根的东西,就算是有,也肯定达不到灵根的高度,要不然你觉得天地间的修道者还会这么少吗?”
“不会。”楚墨老实的答道。
“我本来打算让你加入天魔,让我的师父收你为徒,但现在……我很抱歉。”常白山叹了一口气。
“哦……”听到这句话,楚墨已经明白自己无法跟随着常白山前往天魔宗,但拼图闪亮的事情,却让他微微皱眉,如果不能去天魔,那如何再见到那个人?
见不到那个人就无法破解拼图的秘密。
不行!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加入天魔。
楚墨在心中思索着。
“唉,如果你的灵根没有突兀的消失,凭你的天资和心志,一定能在天地间闯出一条大道,可惜了啊……”常白山满是遗憾的看着楚墨,又叹气道。
“确实蛮可惜的。”楚墨叹气。
先生也在一旁纠结无比。
“他的灵根怎么会消失呢?那可是最强大的灵蕴之心啊!千万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他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常白山看着楚墨,眉头好看的皱起来,沉声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肺腑受伤极重,那应该是灵根消失时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可当我后来再探查的时候,他的身体却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变化,是除灵根消失外我最疑惑的事情。”
“您也探查不到吗?”
“查不到,他的身体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常白山叹息道。
先生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楚墨。
“你们别看我,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楚墨连忙摆手。
两人再叹气。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楚墨看着常白山,忽然问道。
“很快就走。”
“带谁?”
“本来打算是你的,但……刚刚决定是焦桐了,不过还没有告诉他。”常白山颇为遗憾的说道。
“小雨,你不去吗?”没有听到纳兰雨的名字,楚墨有些疑惑,连忙转身看向女孩。
“先生告诉我,我有另外的选择,所以可以不用加入天魔。”纳兰雨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另外的选择?楚墨看向先生,见那个老家伙也是一脸的神秘笑容,不免有些郁闷,不过这是他们的家事,既然不想告诉他,那也无可厚非。
“常白山,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楚墨又目光试探的看向常白山,道。
“什么?”
“我好歹也是拥有灵蕴之心的人,虽然消失了,但有句俗语说得好,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也许在摆脱了灵根的束缚之后,我能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也说不定,所以……”楚墨将话语拿捏的很小心。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常白山听出了楚墨话语中的言外之意,皱眉问道。
“是的,我发现如果你不带上我,你会错失一个很强大的小伙伴……呸呸呸,是同伴!”
“你没有灵根,就算去了天魔也毫无用处,反而会浪费你我的时间。”常白山直言不讳。
“就不能通融通融?做个什么外门弟子?”
“天魔宗没有所谓的外门弟子,你不要在坚持了,加入天魔对你有害无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没有灵根的你在里面连个最弱小的妖兽都不如。”常白山叹息道。
楚墨无语皱眉。
前面所说的话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再卑微再渴求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但不管是心中对修道的渴望还是拼图的事情,这个所谓的天魔宗似乎都是他唯一的选择。
如果不将灵蕴之海的事情说出来,加入天魔的事情似乎已经毫无转机。
但灵蕴之海并不在楚墨的透露范围之内。
那该如何说服常白山呢?
楚墨正苦苦思索着,先生忽然看着常白山,问道:“城外白鹿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了。”
常白山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略带歉意的皱眉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在我走之前,自然会将那个伤人的妖魔找出杀掉的,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先生点了点头。
没有人注意到,楚墨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