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大家出奇的安静,不仅自己这边来的几个人都闭目养神,甚至开车来接人的司机也是缄口不语,车厢里回响着淡淡的音乐声,连小白偶尔活动一下身体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刺耳。
这不由的让小白心中有些奇怪,司令和那个司机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同学?老朋友?看年纪不太像。亲戚?看车厢里这气氛两人要不是仇人就不错了,而车厢里其他三人一直闷声不语,让小白浑身的不自在。
有心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可是想想自己刚进入这个组织,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干脆也学他们鼻观口口关心,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窗外的景色谈不上多美,黑的是路,白的是雪,不过阳光倒是很好,云白天青,看起来让人心情豁然开朗。因为是中俄边境,所以街上的建筑很多都是圆顶的俄式建筑,也不知道是巴洛克还是哥特,路上偶尔一两个行人走过,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或者头发上能看到因为呵气而结成的白霜。
车里尴尬的气氛仍然持续,渐渐的汽车驶出了县城,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汽车已经行驶在大山中间了,两边的山上固然银装素裹,连马路上的积雪也渐渐多了起来,终于再开出一段,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这车进山是肯定不行的,再往前你们就得步行了,不过我提醒一句,山里晚上冷的很,就算是你们也未必能够适应。”司机不冷不热的对车内众人说道。
小白听了虽然有点因为他最后那句话而担心,但是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车里诡异的尴尬气氛实在是让人太压抑了,赶快下车也未必不是个解脱。
几个人鱼贯着下了车,一下车冷空气立刻包裹着全身,透过衣服也能绝的到,倒好像穿着衣服跳进了冰水池似地。
司机放下车窗对司令说道:“后备箱里有给你们准备的装备和给养,应该够你们几个人用三天的。”说着后备箱的打开了后备箱盖子。
帅萌和鹰嘴走过去,从里面卸下了两个大登山包,登山包鼓鼓囊囊的看来里面东西不少,外面还挂着睡袋、帐篷、煤油炉等物,看起来非常专业,估计也花了不少的钱,鹰嘴看看里面再没有东西,便将车后盖给关上,拍了拍。
司机得到信号立刻在马路上小心翼翼的挑了头,因为道路太窄,而且冰雪路面比较多,所以还是很需要技术的,车头挑过来,司机又对众人嘱咐道:“出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祝你们好运了。”虽然话是好话,但是司机说的时候却不冷不热,让人听起来不过是例行公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小白总觉得他好像更希望几个人最好不要再出来,司机说完不再停留,汽车加速扬长而去。
帅萌和鹰嘴将两个背包背在身上,司令和农夫已经开始前进了,路上的雪被来往的车辆压实,走在上面像冰面似地,一嗤一滑的,几个人来的匆忙,身上的装备也不过是平日的装扮,除了农夫脚上穿着防滑鞋之外,剩下的人脚上都是普通的棉皮鞋,帅萌好一些脚上穿了一双UGG棉鞋,起码比起另外三人能舒适一些。
“师父,那是什么人啊?”憋了一路的问号,小白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落后了两步,在鹰嘴旁边小声问道。
“他?是这边的接引行者。”鹰嘴随意的答道。
“啥?同行?那为什么……”小白后半句到了嘴边却欲言又止,他很想问既然都是接引行者,那为什么大家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太友好,不过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合适一些,或许这是接引行者之间相处的方式,于是后半句便没有说出口。
不过鹰嘴应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们之间为什么并不怎么熟悉?其实这接引行者地区和地区之间本来就存在竞争,所以互相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据说在古代好像还有因为一些摩擦直接开打的,不过因为共同为地府办差,所以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就是了。”
小白点了点头,没想到除了自己的城市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接引行者,不过想想也是,中国这么大,总不可能靠着自己这不到十个人来完全运作,要不然还不累死他们。
其次一点,小白没想到这接引行者之间还存在这样的矛盾,似乎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世界通用,没想到连横跨人鬼两界的接引行者也不能例外。
说了这三两句话,灌了一肚子冷风,本来小白的身体就刚刚恢复,这会感觉上就不太舒服了,所以便闭了嘴,其他几个人也是闷头赶路,从火车站到这个地方开车大概花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硬盘在小白的接引令里面不能再支撑太久了,他们要尽快赶到寒骨洞才是。
一行人之中农夫和司令走在前面,农夫因为以前来过,所以肩负向导的责任,手中拿着罗盘不停的测算方位,一开始一行人还在大路上行走,随着方向的调整渐渐的就走到山里去了,冬天的漠河不仅天气寒冷,地上不愿融化的厚厚积雪也成了几人一路上最大的阻碍。
一开始小白仗着在车上身上那点热乎气,还不觉得太冷,但是很快就冻得透心凉了,身体一个劲的打摆子,牙齿不由自主的咯哒哒直打架,鹰嘴看了将身上羽绒服脱下来给他,小白本想推辞,奈何实在冷的受不了,只好接了过来套上,立刻感觉暖和了不少。
而鹰嘴身上却只穿了一件毛衣,不过也不知道运起了什么功法,不仅不见他表现出寒冷的样子,甚至渐渐身上还冒出热气来了。
其余三人早就见怪不怪,而且看起来他们也根本不惧严寒,看样子和在家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而且脚步轻快,就算是脚下有时候齐膝深的大雪也没有对几个人造成太大的困扰,不过就苦了还仅仅是个普通人的小白,深一脚浅一脚连滚代爬的跟着,到了这里,雪地里根本就没有了道路,小白体力最差,走在最后,踩着前面几个人的脚印,还是举步维艰。渐渐的双腿已经冻的失去知觉了,只觉得热乎乎的发胀,继续下去他还真怕会冻伤。
就在他实在支撑不住,几欲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农夫忽然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一个没长什么树木被白雪覆盖的山包说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