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吃相赏心悦目的男人,苏简轻悄悄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踩着狗.屎了,接连碰到都不如意的怪事。先是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抓了当盾牌,再是陪这个怪男人吃饭。真浪费时间,她还要等着茶点师傅给她做蜜浆呢,错过了这次机会,再让茶点师傅心软给她做可就困难了!
“难道陪我吃顿饭,就如此不情愿吗?”紫衣男子见苏简焦躁不安,立刻放下手中的象牙筷,眨巴眨巴大眼睛委屈的朝苏简说着。
苏简压住心胸倒腾不止的不情愿,她当然不情愿,十分不情愿!“公子生的这般好容貌,愿意陪你吃饭的姑娘定然不计胜数,但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公子了。”
紫衣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苏简,道:“可……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方才我已经道过谢了!公子到底要如何?难道要我以身相许?我可入公子青眼?”苏简鼓起腮帮子,嘴巴毒辣,她在苏府里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紫衣男子笑的更为畅快舒爽,“以身相许倒不用,我看你骨骼清奇,倒十分适合学武,不如我就收了你,做我的徒弟如何?”
“公子,你若清闲自在,那就请出天殊阁,走至城西糊弄巷左拐,那有一座慈善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那里的孩子骨骼更为清奇,都个个是学武奇才,我这般凡夫俗子,就不陪公子玩闹了。”苏简彻底被激怒,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也变得十分强硬。
脾气还挺大……紫衣男子默默的想着,不过,他倒十分喜欢。“你当真不想学武?”紫衣男子突然凑过来,在苏简耳边轻飘飘的问着,语气十分诱惑人心,害的苏简再次红了脸。
“多谢公子美意,我并不想学武。”苏简再次态度明确的拒绝。
紫衣男子漫不经心的凤眸有了一丝认真,“学武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防身,就好比刚才,我若不及时接住你,你又当如何?难道真要学温婉贤淑的娇阁女子软弱无用一生吗?”
苏简猛地抬头,认真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不敢相信这般俊俏公子能说出这样不偏激的话来,丝毫顾忌都没有。
“公子说的倒是轻巧。温婉贤淑又如何不好?像我这种人,生来就只有安分服从。”
“哼,”男子不屑说道,“安分服从?换一句话来说岂不是可怜等死?难道你生下来,就是为了等死吗?”
苏简怔住,看着神色带了三分不屑的紫衣男子,心底竟涌起了一摸钦羡的情感。或许是见惯了苏府中那些奸诈的嘴脸,徒然遇到这样一个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的人,苏简绝对是好奇的。
“如何?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让你有自保的能力,或者,让你变得强大起来。”男子的声音像是富有某种魔力一般,不停的诱惑苏简。
“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呢?”苏简不耐烦的问道。
紫衣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简,妖娆的眼眸里迅速划过了许多说不清的晦涩,而后笑得灿烂的说道:“因为你骨骼惊奇,很适合来修习我的剑术呀,我可不想白白浪费一个好苗子。”
“我你只不过是陌路,公子如何要骗我骗得团团转?”苏简生气的说道。
“哈哈,”紫衣男子大笑,从腰间扯下一枚令牌下来扔给苏简,朗声道,“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骗你?再说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穷的连我吃顿饭的钱都没有。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就拿着这块令牌去茶楼,你可以调动任何人来杀了我。”
苏简看着手里玉质且透明无丝毫杂质的令牌,发现上面刻着许多字,但自己并不认识。她攥紧了令牌,又立刻松开,退还给紫衣男子,语气冷淡的说道:“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我不会做你的徒弟。我已经陪你吃完了一顿饭,我该走了。”
看着苏简渐渐走远的身影,紫衣男子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好倔强的丫头。”
城外一处竹舍里
一年过半百的老人静静的坐在竹椅上,从容淡定的饮着清茶,看了一眼身下单膝跪地的白衣少年,问道:“如何了?”
白衣少年抬起头,声音清冷的说道:“死透了。”
老人很是满意,继而又问道:“可有证人?”
少年略微疑虑,迟缓的说道:“正要得手之时,他顺手抓了一个端茶的小姑娘做肉盾,徒儿不想多生是非,费了些手脚救了她。”
闻及此,老人手中的茶杯“砰”地放下,神色不似刚才那般满意,“你自行处理掉,不要让我来动手。”
“师父?”少年皱了眉头,欲言又止。
“怎么?你心软了?”老人严厉看着神色犹豫的少年,说道:“城儿,你难道忘了你的血海深仇?难道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废掉我为你部署的全盘计划吗?安伏泰本就疑心你,你难道要自投罗网吗?”
面对老人一轮番的逼问,少年却不敢再阻止,只得默默地答允:“徒儿领命。”
至此,老人才完全满意,“我先回谷了,你处理完事情之后便赶快回来,不得停留。”
“是。”
老人一走,跟在少年身边的三个随从立刻围了上来,询问道:“少主?”
“回南城。”少年没有犹豫,下了命令。
苏简开心的抱着大师傅给她做的蜜浆,之前与那紫衣男子的呕气全然消失。一想着苏宁可以吃到她亲手做的糕点,苏简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天色已经发黑,苏简担心母亲会疑心,立刻加快脚步雀跃的朝着苏府破旧的小偏门走去。
刚要伸手推开门,苏简却惊讶的发现一道明晃晃的剑光朝着自己刺过来。苏简吓得大惊失色,连忙退了好几步来躲避,却不小心绊住身后的石头,重重的跌倒在地,连同手中装着蜜浆的罐子也破了洞。
看着三个来势汹汹黑衣人,苏简抱着罐子惊恐的往后挪着,不甘心的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
黑衣人一语不发,看着眼前惊惧的苏简,不想开口回答苏简的问题。
“你们是大夫人派来的对不对!”苏简猜测道,“我若死了,苏宁姐姐不会放过大夫人,更不会放过你们!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黑衣人冷静地看着胡乱猜测的苏简,不想再耽搁时间,亮的吓人的剑光直逼苏简,眼看着就要刺入苏简的心脏。
“铛”地一声,只见一把剑横着挑开黑衣人的剑,一道冷哼声传了过来“白天没害死她,晚上还要继续吗?”
“是你?”苏简愣愣地看着持剑而立紫衣男子,一瞬间觉得无比心安,好似什么都不怕了。
紫衣男子温柔的扶起苏简,嗔怒道:“你是这府里的小丫头?刚才为什么不呼救?”
苏简低垂着眼,咬着唇不肯吭声。
三个黑衣人也不曾料到会出来一个生事的人,虽看不清眼前紫衣人的深浅,却也要硬着头皮上。
“你们几个小喽啰,也配和我动手?”紫衣男子将苏简放到他可以随时防护的位置,不屑的朝着他们说说了一句便开始动起手来。
三个黑衣人的攻击配合的天衣无缝,但是紫衣男子的身法怪异莫测,剑法又凌厉非常,几招下来三个黑衣人都挂了彩,紫衣男子却游刃有余,一脸闲适。
三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正准备死拼时,却听到一直隐身在树后的少主阻止道:“住手!”
一白衣似雪的少年从容不迫的走出来,眉目冷峻生寒,他定定地看着紫衣男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撤!”
三个黑衣人很是听话,顷刻间便收了剑式,快速得退于白衣少年身后。
“想走就走?”少年刚转过身,紫衣男子便桀骜的问了一句。
少年转过身,傲首道:“不走,难道要与阁下在这儿决一死战吗?阁下有心护她,却也忍心让她睁眼看着这一番厮杀?”
紫衣男子低头看了看一脸无措的苏简,轻轻地笑出了声,“你很聪明。”
少年神情依旧冷的生寒,不多作停留,带着自己的属于便立刻撤退。
苏简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摔破的蜜浆沾满了她一手,她才惊醒过来。
“天已经很晚了,你再不回府,小心你的主子责罚你。”紫衣男子蹲下来,轻声说道。
苏简轻轻地擦拭满手的蜜浆,伤心的说道:“我叫苏简,我不是苏府的丫鬟。”
苏简?紫衣男子有些诧异,心道:姓苏,那应该是苏府的小姐了。即是小姐,却也敢在天殊阁乱跑,应是不受关注的庶出了。
紫衣男子还没脑补够,便瞧见苏简在一边委屈的落着泪。
“怎么?难道是被吓坏了?”紫衣男子忙问道。
“他们害的我摔碎了罐子,蜜浆全部流出来了!这是我辛辛苦苦讨好天殊阁的糕点师傅给我做到蜜浆!没了蜜浆,我就做不成糕点给苏宁姐姐了!”苏简举起空了的罐子,举罐子的手还沾满了蜜浆,配着眼泪汪汪的脸,甚是滑稽。
“你先乖乖回去,巳时你再来这里等我,我定给你寻一罐一模一样的蜜浆。”紫衣男子擦赶紧了苏简脸上的泪珠,打开偏门,不容反对的将苏简推进去,在他把门关上去的一霎那,苏简那只沾满蜜浆的手抓住了门框。
“你说的,是真的吗?”透过窄窄的门缝,苏简露出瘦小的脸,瞪着大眼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不骗你。”紫衣男子轻轻说道,“只一样,我帮你找蜜浆,你可得认我做师父才行。”
看着一脸无赖模样的紫衣男子,苏简咬着唇,忽的收了手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