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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府前求见

大梁城南郊有个水湖,在湖边有座府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开荣居”。

此刻,开荣居的大门紧闭着,门外站着一个童子,门前的空地上还站着许多人,有某贵妇带着自己的公子,有某富商巨贾的少爷,也有从东兽山脉回来的冒险者,反正尽是些贵人和强者。有意思的是,他们很多从大清早就在这候着,等到太阳归西了还是无果,却没一个人脸上带着不悦,有的是不敢,有的是还在期待。

这开荣居里面住的人,是大梁城无人不识的一位人物,人称“醉大师”,原名醉蒲,实力不高,只是初阶星士,但他却有一个让人无比尊敬的身份——星纹师!

星纹师与炼丹师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职业,特别是星纹师,这些年越来越少,因此,即使是威震一方的强者,也不会轻易得罪一名星纹师,既不愿又不敢。

开荣居外面门庭若市,里面却恍若另一个世界,清静幽雅,鸟语花香,一张石台,两张石椅,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毫无风度地躺在两张石椅上,手里拿着个酒壶,脸蛋喝的红通通的,他就是醉蒲。在他身边有一个黑色鸟笼,里面关着一只黑色的魔鹰。

仿佛不知外边有人在求见自己一样,醉蒲只顾一个劲地仰头喝酒,时而逗逗魔鹰,享受着自己的世界。

醉蒲拥有一级星纹师的徽章,但他却和普通的一级星纹师有很大的不同。首先,他刻画一级星纹所消耗的时间比别人少;第二,他有能力在一天内就生产出十几个一级星纹。最可怕就是第二点,因为刻画星纹需要消耗灵魂之力,普通的一级星纹师一天最多也就只能刻两个一级星纹。

不仅如此,醉蒲刻画出来的星纹和别的一级星纹师也不一样,他的效果特别强,甚至有人说,他的星纹已经无限接近二级星纹了。二级星纹师,大梁城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因此,每日上门求醉蒲刻星纹的人都很多。

因为刻一个星纹的收费十分高昂,所以来者非富则贵。

可醉蒲是个怪老头,他好酒,平日总是一副醉颠的模样,性格更是怪异,明明有能力量产星纹,却怕生意多似的,立下了条规矩:一天只接受前三名客人,除此之外,只看心情。

有时他心情好,不用别人到他府上拜访,他自己就会进城摆摊,一天下来有可能刻十几个,而如果某天他心情不爽,那就真的只刻三个人,你给再多财宝他都不会开门放人进来。

今天他早早就搞定三名客人,然后就关门了,但还是有很多人一直在外面等着,大家都知道,醉蒲的心情每时每刻都在变的,过会他心情好了,又会点个客人进去,当然,也有可能今天这道门是不会再开的了。

不到最后一刻,众人皆是心存希望,翘首以盼。他们幻想着这扇门再次打开,而且点到自己的名字。

“石少爷,估计今天没希望了,太阳一下山这里就要清场了。”在一个角落里,站着一小撮人,为首的是石阮,另一个则是墨齐,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石阮有些沮丧,点点头道:“舅爹帮我写的介绍信被那童子送进去后就石沉大海了,看来醉大师是连城主的面都不给的了。”

就在这时,石阮发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他皱起眉头:“莫大人,你看谁来了?”

墨齐双眉一挑,旋即不屑地撇撇嘴:“原来是那古家小子,他过来干吗?莫非他也是来求星纹?”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他以为仗着他死去的老爹,醉大师就会帮他?我有城主的推荐信都进不去,更别说他了。”

古小天早就意料到有不少人还在等待的了,他也看见了不远处的石阮和墨齐,但没有搭理,径直走到开荣居的门前,对那守门童子道:“我要求见醉大师。”

一语惊起千重浪!

没等那守门童子回应,古小天就听到背后哄堂大笑起来,那些干等了一天的人此时都满脸笑意,看着这个装束简朴的少年,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纷纷心想:连我们这些大梁城的上流人士都不能进去,这小子以为自己谁呢?

“哪里来的土包子,你不知醉大师的规矩,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一位贵妇讥讽道,她一家子今天站到腿都酸了,此时便忍不住拿这土包子来寻下开心。

除了这个贵妇外,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要把今天干等的烦躁之情发泄在这个“无知少年”的身上。

“一个街头卖饼的无知小子也来凑热闹,醉大师的府邸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能踏足了。”墨齐瓮声道,说完和石阮相视一笑,石阮虽没出声,但见到古小天出丑,开心地直想拍手。

“小子,醉大师要是你说见就能见,那我们就不会在这站上一天了,快回去吧。”其中一个稍微好心的冒险者出声道。

古小天脸色不变,他没有理会身后这些人,而是看着那守门童子。守门童子是个小男孩,平日面对什么人,都是一副冷漠脸色,爱理不理的态度,毕竟人家主人了得,也怪不得他趾高气扬。

守门童子的想法和众人也差不多,他翻着白眼瞟了古小天一下,道:“你算老几?我家大师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一个小孩子居然这么跟自己说话,古小天脸蛋微烫,但他也没蠢到去辩嘴,而是凑了上去,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那童子,低声道:“请转交给醉大师。”

那童子狐疑地看了古小天一眼,接过布包打开,布包里是十支古小天制造的山寨香烟,可那童子不识,打量了半天,心里嘀咕:别人送金银财宝,醉大师都不搭理,此人送的这东西可能比金银财宝好吗?

“这是什么?”

“你送给醉大师,自会明了。”

童子半信半疑地带着布包进去了,古小天心里也是忐忑,他跟醉蒲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两人分开时并不友好。

他们的相遇十分喜感,古小天第一天摆摊时,刚好对方也在隔壁摆摊。醉蒲饶有兴致地拿了古小天三根烟,并送他一本《星纹之史》,可惜古小天因为说了一句话,没想到让醉蒲大怒,离开时还毫无风度地把那书也抢回来了。古小天拿着手里孤零零的书皮,愣了好久。那天之后他才明白,传说中的怪老头有多怪。

石阮等人见到那童子拿着古小天的布包进去了,心里不以为然,曾经有人付出十倍的酬劳求见醉大师,都没有成功,古小天一卖饼的小子,连一份的酬劳都未必给的起,何况是十倍。大家都猜想着等等那童子出来,该怎么把布包扔在古小天的脸上。

“古小天,等等你被人赶狗一样赶走,你那死鬼老爹的脸就彻底被你丢尽了。”石阮阴阳怪气地道,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古小天被石阮这么一说,心里十分来气,但他只能容忍,因为石阮的身边跟着墨齐这条老狗。

良久,开荣居的门还是紧闭着,古小天心中暗叹了口气,觉得今天这脸丢定了。众人眼光灼灼,让他浑身难受,他也不想停留在这让人看笑话,终于迈起步子往来的路走去。众人见状,发出了第三次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那开荣居的大门轰的一声打开了,大家纷纷侧目,等待这个少年被赶跑的场景。

只见童子十分慌忙地跑出来,带着一脸恭敬的笑容跑到古小天面前,鞠了个躬道:“古少爷请留步,我家大师有请,快快随我进来。”

童子的话就像一巴掌抽在众人的脸上一样,这下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惊愕。

先前讥讽古小天的那贵妇嗔目结舌,一家子面面相觑:我们站一天都没能进去,这小子居然一来就进去了?

墨齐和石阮也呆若木鸡,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童子那恭敬的神情,他们才知道,古小天真的是获得进去的资格了。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只是个卖饼的啊!醉大师眼瞎了么?石阮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墨齐决定向石阮再献殷勤,他大胆地走出来,向童子道:“这小子只是个卖饼的,醉大师是不是被这小子用什么蒙骗了?请醉大师明察,如果他能进去,我们石少爷有城主大人的推荐信为什么又不能进去?”

童子扭过头看着石阮和墨齐,恭敬的神色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漠,“我家大师向来爱见谁就见谁,你们算老几?”

墨齐三十几岁人被一个小孩子如此奚落,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能还口,打碎牙齿都要往肚里吞。谁叫对方是醉大师的童子,得罪他就等同罪醉大师。

石阮拉回满肚子愤懑的墨齐,他可不想让对方把自己的脸也丢了。

“墨大人,算了吧,估计是那小子捡到什么奇宝,然后奉献给醉大师了。”石阮苦着脸道。

墨齐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生气,但还是无奈地点点头:“想不到让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不知那布包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奇宝,居然能使醉大师欢心。”

就这样,众人只能干瞪眼睛,羡慕或嫉妒地看着古小天跨过了那扇门,进入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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