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这人有傲气，不过也会审时度势，该软的时候软，有了把握很强硬。不过，湛蓝跟他认识到现在为止，还真没看到过他这样惊惧的时候过。哪怕是当初她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选择了服软，也或许害怕，却压根没有露出过这种惊惧的神色过。
再看向那枚木系晶核，湛蓝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怎么回事？”湛蓝不动声色的问。
白冰双眼发直的出了会儿神，也没功夫回答湛蓝的问题。湛蓝也不着急，任由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天都不吱声。
半晌之后，白冰忽然伸手揉了揉脸，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五年前，我还没进科研院的时候，我跟着我的导师，参加了一项研究。”白冰没再看湛蓝，却忽然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湛蓝心中微动，哪里还会不明白，白冰这是在变相的承认，这晶核他不但认识，甚至还知道亲身经历过，知道确切的来历！当下也不出声，只等着他自己往下说。
白冰也的确不需要湛蓝追问，他既然开了头，自然是会说完。
“起先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研究，我跟的导师是认识挺久的，虽然正式跟他时间不长，可是两人关系也算是不错。他带我加入研究的时候，只说这研究是一项机密，就算是死也是不能泄露半分的。当时我年轻的很，野心也大，一听导师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兴趣，一口答应了下来。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加入研究小组的时候，压根就没被要求签下保密协议！直到我加入研究小组两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才让我忽然想起这件事来，也明白为什么不需要我们签署保密协议了。”
当时研究小组的有一个核心成员一连几天态度都不太对劲，似乎心事重重。别人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推说身体不好。然后有一天，他忽然就跟负责人提出想要退出研究小组。
这件事的结局是，那个核心成员成了活体实验对象！各种药剂和实验，在一个月后直接把他变成了一具尸体。
“从那之后，不单单是我，还有一大部分原本满心狂热的成员，也都开始沉默了下来。不过，从那之后也没人敢再说要离开。”白冰的语气很沉稳，可湛蓝却看到他的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可以想见，当初的事情对白冰来说，恐怕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让白冰压根不想想起的痛苦回忆。
“我们的待遇很好，只是没什么自由。尤其是当研究有了突破的时候，我们只能待在研究室里，除了负责人之外，别说是跟外界接触，甚至连研究室的大门都不能迈出半步。”
“你们研究的成果，跟末世有关！”湛蓝的语气很肯定。
白冰毫不意外她能猜到，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湛蓝还不敢肯定，那他才会觉得古怪。
“当然！起先是不知道，加入研究小组大概一年之后吧，有了点研究成果。加上引荐我的导师在小组里还是有点地位的，我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这个研究小组，并不是华夏ZF支持的，而是一个很隐秘的机构支持的。他们几乎网罗了全世界各个领域里的佼佼者，或者是暂时并没有闯出名声，却有足够的创新意识，足以被吸引进入研究小组的新人。我的导师是他所在的领域里的佼佼者，而我正是他推荐的，认为我有足够创新意识的人。”
“再后来，我也逐渐触摸到了真正的核心。研究小组成立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块水晶状的东西。后来意外的发现，那水晶中竟然充满着一种地球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能量。在随后的深入研究中又发现，新能源里，居然还有一种前所未见的物质。这其中任何一项都足以成立起一个研究小组，更别说两者同时出现。”
“你认为，那是一枚丧尸体内的晶核？”湛蓝眸子轻眯，危险的看着白冰。
白冰点点头：“应该是吧！我加入的晚，那枚晶核我没能亲眼看到。后来开始人工模拟合成，我倒是见识到过。所以你可以想见，当我第一次发现丧尸体内的晶核的时候，该有多么的震惊！”
湛蓝闻言只是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白冰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不过既然她不说，他倒是也没开口询问的意思。
其实湛蓝只是想起前世白冰做的那些缺德事请了，他既然有过这么一段经历，难怪他后来会开始活体实验，应该也是想起了当初的研究内容，所以想要研究出一个结果来吧。虽说这一世他已经收敛了很多，至少不再捕捉异能者来做活体实验，不过说到底，白冰的内心还是疯狂而又邪恶的。
怪不得都说，真正的科学家，全都是疯子！
“后来呢？”湛蓝问道，她很想知道白冰当时参加的研究小组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东西来。也想知道白冰能全身而退，又是依靠了什么。
白冰耸耸肩：“后来研究不得不中断了！当时的活体实验出了问题，那些实验品开始变得力大无穷，有一批研究员被他们给弄伤了。后来这批研究员也都被感染了，到最后，出了一件大事，当时研究室里的人，几乎无一活口。”
“无一活口？”湛蓝一挑眉，白冰能全身而退，那就绝对不会是无一活口。
白冰的脸色忽然有些阴沉了下来：“当时不清楚，现在回想，那些实验品无疑都是变成了丧尸。被感染的人，自然也会成为丧尸。丧尸会进化，其中有一只丧尸变得很强大，捕杀了基地里几乎所有的活口。说是几乎，那是因为我跟另外一个负责安保，以及一个新加入不久的研究员没死。”
说着，他抬眸看着湛蓝，眼底带着森然冷意，一字一顿的说道：“当有丧尸朝我扑来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的导师更加害怕。于是，他就想把我推出去当成诱饵，好让他有机会趁机逃离。只可惜，我要比他年轻的多，没被他推出去当替死鬼，反而借用他，成功的逃了出去。我们最后还活着的三个人，关闭了整个研究室，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里边所有的曾经的同事，都被实验品咬死，啃食……”
“当时你们的研究室，在哪里？”湛蓝没去关注他做过什么，只追问她想要知道的。她想起一件事来，需要白冰来确认。
白冰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湛蓝居然压根不介意他曾经做过的龌龊事。不过转念一想，倒是有些松快了起来。
是了，湛蓝这样的女人，压根就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她做事只凭喜好，他当初做的只是为了活命，她怎么可能为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而挂心？
当下心情就愉快了起来，说了一个地点。
湛蓝心头微凛，跟记忆中的那个念头，顿时重合了起来。
当初她刚回华夏找到秦羿，那一次在方玉的店里见到的那一男一女，据说他们就是去了那个地方旅游的时候受了伤。当时她也没深想，只是瞬间脑海中琢磨过是不是那里有什么秘密基地。不过这种事情没人证实的话，谁都不可能当真。可她没有想到，原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湛蓝忽然有点想笑！
真相，永远都是那么让人觉得嘲讽吗？
多么的可笑！人类苦苦的挣扎，拼命的在末世当中求生存，延续人类的文明。本来以为这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惩罚，可最后才找到，原来让人类进入这种惨烈新世界的，压根不是什么老天更不是任何人！
造成这一切的，是人类！
人类，差点毁灭了人类自己！
“那么这枚晶核呢？”湛蓝很快就平稳了思绪，问道。
她不够伟大，所以事关整个人类的高端问题，她不需要去想。对她来说，不管是和平年代，还是末世新世纪，其实压根没有什么区别。她要的不过是一个人，仅此而已！她得到了，就算是在末世当中，她也过的很安心。
“当时我们研究过人工合成晶核，更多的只是为了模拟出这种能量的来源。要知道，如果发现新能源，这将是无可想象的巨大财富。就算是暗中支持研究室的大佬们，对这块大蛋糕也是会动心的。不过进展很慢，在研究室关闭之前，我们也只研究出了半成品。不过大致的概念我还是没忘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当时不够成熟的设想，现在已经被实现了。这枚晶核，就是最好的证明！”
湛蓝眉头轻轻皱了皱。
如果只是单单对付丧尸的话，她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可要是其中掺杂了人类的因素，她就需要耗费点心思了。
毕竟，人类的心思实在是太过复杂，不是随便猜想就能够摸透的。
“当时虽然逃出了我们三个，不过我并不敢肯定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跟着逃离了。”白冰提醒道。
很明显，如果末世真是这么来的话，那就说明了从那儿逃离的人当中有人最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继续了研究。
最后才带来了，真正的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