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棉花、糖（1）
季大海作为一名经商界的老手，虽然平时邋里邋遢没个正经，但那脑袋可不是瞎掰的，经商靠的就是脑袋瓜子。听萧遥开门见山的打开话匣子，季大海微微一怔，经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像萧遥这小子这般潇洒爽快的人，想到这里，季大海微微笑了笑，轻轻放下手中的青花瓷酒杯。
“萧公子果然爽快之人，不知萧公子老家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季大海一副弥勒佛的笑脸问道，看样子，季大海是要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
这老头，真不爽快，我都问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着我，还不说实话，老子家住二十一世纪，干的是市场营销总监，听说过吗？
不过既然人家是找咱谈话的，那也就好好谈，免得这季大海又让我赔他那二百两银子的君子兰。萧遥微微一笑：“萧某住处就先且不说了，乌龙之地，不值一提，以前在家乡和季老爷您干的是同行，也是经商人士。只是最近几年家乡的生意很不景气，这才到此贵地另谋生路。”
季大海想了半会，问道：“那，萧公子，我记得上回你来我府上又是做菜，又是吹曲子的，公子应该很是多才多艺，为何不选择进京赶考，谋个一官半职，却偏偏干着经商一行？”
萧遥轻轻一叹气：“哎——别提了，季老爷，您有所不知，我这人吧从小就有个愿意，希望长大以后能赚许许多多的银子，娶个漂亮媳妇，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只可惜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说着，萧遥抿了一小口酒作出幻想的模样。
季大海见状，立刻上当，心里不禁想着：还以为你小子有什么伟大理想，不也照样摆脱不了红尘干扰。这小子看起来倒是很有文化一书生脸，却也是满脑袋的红颜之水。
季大海举起酒杯就笑了：“哎——萧公子，不瞒您说，老爷我从小到大就读了一年学，年轻那会净听曲子了，这年纪大了，也都快忘的干净了，来，萧公子，为咱们这没文化的干一杯。”
日！我说我没文化了吗？萧遥一阵子不爽快，不走官路就没文化吗？肤浅！萧遥顿了顿，这才说道：“季老爷，您误会了，萧某并不是没读过书，只是不喜欢当官的生活罢了，实不相瞒，前儿个还跟任姑娘在城北的进诗会夺了头冠。”
“进诗会的头···头···头冠？”季大海瞪大了眼睛，举着杯子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萧遥这小子。吞吞吐吐的道。
说完这些，萧遥似乎感觉自己有点骄傲了，不禁腼腆了起来，见季大海愣在那里，萧遥赶忙举起手中的酒杯迎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人各有长嘛，再说，季老爷您现在这生活不也照旧过的多姿多彩。”
虽然萧遥极力安慰季大海，可季大海的眼神依旧木讷，一动不动，这也难怪，好比先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谁愿意？
二人勉强的干了这一杯酒，季大海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很是不爽快，顿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痛恨之情，甚至比这还要痛苦，因为进诗会这个东西季大海多多少少有一定的了解，每年进诗会的头冠差不多都是临安城最有才的人，同时也是最有钱的人，因为那些穷人才子谁都不愿意花十两银子来搏一搏。所以萧遥的才可想而知。
同时，自己的外甥女任馨的才那更没的说，季大海心里也很是清楚，能和任馨在一组夺得头冠，萧遥这小子绝非一般人才。
不过萧遥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季大海，人各有长，既然你萧遥比我有才多了，那老子就不信你经商还能凌驾于我之上？想到这里，季大海微微的找到了点心理平衡。从那天晚上萧遥卖那盘菜和那支曲子来看，这厮充其量就是一商界的大骗子。不会赚钱，只会骗钱。
季大海再一次的在脸上堆出了笑脸：“萧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啊，老夫实在是佩服，佩服啊，来，这杯酒就当老夫给你的头冠庆贺了。”
二人又是一杯。
季大海想了想，觉得似乎扯得有点远了，自己是有正事相谈的，吃了几口菜，又把目光留在萧遥身上，半会，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萧公子啊，你也是聪明人，说实在的，今天能在我府上见到了你，咱们也算有缘分，不瞒你说，那晚你的那支曲子和那盘菜并不值那么多钱，但我还是照价给你了不是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看重萧公子你这个人才，当然啦，虽然你是趁我喝多了才巧取豪夺，但我很是佩服。真的，咱们商界从来没有黑白之分，能赚到钱那就是爷。”说着，季大海朝着自己胸前比划着竖起了大拇指。
不要脸，还敢自称爷了？都这把岁数了连爹都没当上，还想当爷？没学会走就学会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顶多就是一装孙子的料。
不过有一点季大海还是说中了，萧遥趁着季大海喝多了才敢狮子大开口。听了这里，萧遥耳根子微微一阵发热，看来这老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萧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季大海见萧遥端着酒杯沉思着一言不发，便又道：“萧公子，经商之人，敲、诈、骗、托、压等等，都是惯用手段，干咱们这一行的，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无商不奸’。”
这句话加上季大海那副猥琐的表情，简直是绝配。
萧遥微微一笑：“季老爷您说的是，不过经商之人虽然以获取钱财为目的，但各行业都有各行业的职业道德，咱们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利益损害了百姓的利益。您说呢？”
季大海先是一怔，旋即一阵微笑：“那是，那是，咱决不能坑了老百姓。”
麻痹的，睁眼说瞎话，萧遥见这家伙落入了圈套，赶忙趁热打铁道：“季老爷，听说这整个临安城的红糖都由你一个人在卖。不知可有此事？”
一听红糖俩字，季大海又是一怔，不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觉得心虚，相反的季大海好像很是得意的模样，季大海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下：“怎么？萧公子是真的想喝红糖了？”这会儿，季大海想起了那名家丁说昨晚萧遥吵着要喝红糖。
也罢，萧遥顺水推舟的道：“没错，昨晚喝多了酒，口干舌燥，很是想喝点红糖水，结果让人寻了大半处都没找到。一打听才知道这回事，这才跑到你这府上来，看看季老爷能否给弄个一斤半两的，以后留着喝。”
季大海仰头哈哈一笑：“一斤半两？——哈哈——萧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知道我这红糖多少钱一两吗？”说着，季大海伸出两根手指头，“二两银子。”
这是萧遥头一回听到红糖的天价，想想那晚从李清照那里拿的红糖怎么着也有三四两，那也就是将近八两银子。我的天，萧遥顿时愣住了，就那么一丢丢的红糖就要八两银子？这红糖TMD比猪肉还贵啊？
刚要说话，季大海也看出了萧遥的心思，打断道：“不过呢，只要萧公子你替我办件事，我这府上的红糖你随便喝。你看如何？”
麻痹的，还以为说你府上的女人随便泡呢，想把老子喝死呢这是。再说这红糖本身就不值钱，只不过人为的抬高了价格罢了。靠！老子若是把牛粪卖十两银子一坨，老子也让你随便吃。
不过萧遥曾经对自己有一个承诺，要让临安城的百姓，尤其是女人都能喝上红糖，想到这里，萧遥越想越来气，不过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除了转得快点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要想捅破季大海的垄断组织，可以采取——
正想着，季大海又追问道：“萧公子，你——该不会是不想喝红糖了？”
季大海哪里知道萧遥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要喝红糖，他要让临安城的所有人都喝上红糖，萧遥微微一笑：“季老爷，何事？你且说来听听，若是帮得上的正经生意，萧某一定尽力。”
见这活有戏，季大海微微皱了皱眉头：“事情是这样的，老爷我呢，最近有一批棉花卖不出去，销路不太好，老爷我是绞尽脑汁也没办法——我看萧公子你年轻睿智，所以想让你帮老爷我把这匹棉花想办法卖出去，当然啦，好处是绝对不少，卖的钱我只拿五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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