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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轻舞霓裳

晴儿望了望孙飞亮,虽有些怯怯,但仍柔柔唤道:“孙师叔。”

孙飞亮一双笑眸,柔柔地望着晴儿,轻笑道:“你叫晴儿,是曲师姐新收的徒弟,是吧?师叔若是早知曲师姐会带你来,定会专门备下见面礼,但此时此刻,师叔仓促之间,并未预先准备,却只能将随身之物赠出了。”

说着,他取下背上,长条状的一个木匣,放在自己面前,颇是有些不舍地轻轻抚了抚,轻道:“这一双无梦双剑,乃是师尊收飞亮为徒之时所赐,从小便陪在飞亮身边,从不曾离身一步。于飞亮而言,这双宝剑,绝非死物,乃是有心有魂的至交好友。”

他又是轻轻抚了抚了这木匣,微微一笑,将木匣推到了晴儿和曲云面前,轻道:“晴儿,飞亮师叔将此双剑赠与你,你须得如爱惜自己的亲姐妹一般,爱惜她们,知道么?”

不待晴儿说什么,曲云便讶然道:“孙师弟,你……你怎么将无梦送给晴儿?这……这可是你师傅留给你的至宝啊!即便是曲云手中的轻容妙,比起这无梦,也是要逊色几分的。你……”

孙飞亮微微一笑,轻道:“曲师姐莫要担忧,飞亮赠剑,绝非率性而为。方才,飞亮尚在水云坊中时,这宝剑无梦,便在匣中自鸣,仿佛呼唤一般。直到飞亮登上这小船,看到晴儿之时,无梦这般的匣中自鸣,方才止住。想来,这无梦仿佛早已知道晴儿要来,也早已知道自己要有新主,才这般欢快吧!”

说着,他伸手掀开木匣,顿时,一阵光彩从匣中放射而出。

只见,这具精致的木匣中,一对银色的长剑,正在匣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剑刃并不是一般长剑的平直,而是奇异的,但异常流畅的弧线,整个剑刃,仿佛是被拉长的花生果,而不是简单的长条。剑身略宽,越有两寸有余,剑长三尺,银色的剑刃上,略略散射着淡青色的微光。剑身与剑格、剑柄浑然一体,犹若天成。

曲云望着这双剑,也不禁怔然半晌。这无梦双剑,当初可是她的师叔公孙二娘,也是她师傅公孙大娘的孪生妹妹的佩剑。后来,公孙二娘在离开当时还不叫七秀坊的秀坊时,将此剑赠与徒弟孙飞亮。

曲云喃喃道:“果然是神兵利器……孙师弟,你……你当真要将这无梦双剑赠给晴儿么?”

孙飞亮微微一笑,轻道:“曲师姐,飞亮既然拿出了,便断无收回之理。”

曲云想了想,望向晴儿,轻道:“晴儿,既然你孙师叔坚持,那你便收下吧。但,你今后须得勤学苦练,断不可令这无梦双剑蒙尘,你可明白?”

晴儿怔怔地望着匣中宝剑,听到曲云的话,也是稍稍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垂首轻道:“师傅,晴儿定然遵从师傅教诲,勤学武艺,不让师傅失望。”

曲云微微一笑,将晴儿放在地上,轻道:“那,晴儿你便向你孙师叔行个大礼,收下这剑吧。只是,你尚年幼,此剑连同剑匣一起将会存放在你在水云坊中的房间之中,若无为师准许,断不可擅自动用此剑,你可明白?”

晴儿垂首道:“晴儿明白。”

说着,晴儿又转向孙飞亮,屈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孙飞亮叩了三首。孙飞亮微微一笑,并未避讳,坦然受了晴儿的大礼,待到晴儿起身时候,轻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脸儿,轻笑道:“晴儿小小年纪便生得如此水灵,想必成年之后,定然会是如曲师姐一般,令人念念不忘的靓丽女子。”

不多时,小船便来到了水云坊码头。下了船,孙飞亮便独自离去了,而码头上,则另有一名雍容女子,在码头迎接。

曲云见了那女子,赶忙抱着晴儿快步走到那女子身前,向那女子行了个礼,轻道:“二师姐,曲云归来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轻道:“曲师妹一路可好?这小姑娘生得好标致啊,可是曲师妹在外新收的徒儿?”

曲云轻笑道:“师姐,这是曲云随天策府秦颐岩秦将军,在莱州平定倭寇之乱时,遇到的小姑娘,换做晴儿。晴儿家人,已全然毁于倭寇之手,且曲云与晴儿甚是投缘,便收为大弟子,此次返回秀坊,首要之事,便是到水云坊将晴儿正式录为秀坊弟子。”

那女子轻笑道:“这自然好,如此这般,咱们七姐妹中,也就只有七师妹尚未收徒了。不过七师妹年纪尚小,并不着急。稍后曲师妹随我一起去见师姐,将晴儿之名,录入咱秀坊弟子名录。”

说着,她走近两步,伸手轻轻抚了抚晴儿的小脸儿,晴儿只觉得她的手指,仿佛比师傅曲云的还要轻柔。她轻笑道:“曲师妹真是好运道啊,这晴儿如此乖巧可爱,看得你师姐我,也当真羡慕。”

曲云轻笑道:“师姐,晴儿可是师妹心头所爱,师姐可莫要横刀夺爱,啊,不对,是横剑夺爱啊!”

那女子掩口轻笑道:“曲师妹这般说,若是让那石中剑听闻,不怕他吃飞醋么?”

曲云轻嗔道:“若是这样便要吃醋,他便不是叶晖了。”

那女子闻言,又是一阵轻笑。但,正当她想要说什么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旁的剑匣,不禁讶然道:“呀,这……不是孙师弟从来寸步不离身的无梦么?怎么会在这里?”

曲云轻叹道:“曲云已然见过了孙师弟,方才,孙师弟已然将无梦赠与晴儿,曲云推辞不过,便让晴儿收下了。只是晴儿此时方才入门,况且年纪尚幼,尚不可运用此剑,甚至连抱着剑匣,仿佛都有些吃力。或许,须得多年之后,待晴儿身子长成后,才可当真将无梦作为佩剑。”

那女子闻言,怔了半晌,深深望了曲云一眼,轻轻一叹,不语。

这时,曲云忽然发觉,晴儿正有些茫然地望着那女子,不由轻笑道:“啊,瞧我,见了二师姐,只顾得说话了。”

说着,她将晴儿放在地上,对晴儿轻道:“晴儿,此乃你二师伯楚秀萧白胭,也是咱七秀坊副坊主。萧师姐虽是副坊主,但,其实单论剑术,咱七秀坊中当以萧师姐为冠,即使你大师伯,咱七秀坊坊主于剑术造诣,也是略逊于萧师姐的。”

萧白胭轻笑道:“曲师妹谬赞了。不过,晴儿师侄,既然孙师弟已然送出如此见面礼,白胭也不可失礼。”

说着,她便从自己腰上,取下一方极其精致的吊坠,轻轻放在晴儿手中,轻笑道:“晴儿,此坠名为解忧,乃是二师伯偶然间所得,带在身边,能有平心静气之效。今赠与晴儿,也是为此名,望晴儿今后再无忧愁。”

晴儿抬头望了望曲云,见曲云点头,才接过吊坠,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道:“晴儿谢二师伯所赐。”

萧白胭轻轻抚了抚晴儿的头发,微微笑了笑,抬头望了望曲云,轻笑道:“曲师妹,今日,正是咱秀坊每月开放演舞台之日,待到晴儿入门事了,略略估算,应当正巧是第五场开场,曲师妹是否有意献技一曲?”

曲云微微一笑,轻道:“师妹遵从师姐安排。”

随后,曲云便带着晴儿,跟随萧白胭进了水云坊,为晴儿正式进入七秀坊忙前忙后,随后,还为晴儿分了一间单独的房间。但,此时晴儿年纪太幼,暂时并不住在此处,而是与曲云住在一起,由曲云照顾起居。

待一切忙完之后,曲云对晴儿轻道:“晴儿,稍后为师要去演舞台献技一曲,晴儿你是待在房中,还是随为师一起,去观看为师这一曲舞艺呢?”

晴儿轻道:“师傅,你是要去跳舞么?晴儿要跟你去看!”

在水云坊中,晴儿已然看到许多七秀坊弟子,在各个角落中演练舞技,看上去,那动作极美,让晴儿很是眼热。但,这些女子的样貌身段全不如曲云,若是曲云一舞,当更是美轮美奂吧?

曲云微微一笑,轻道:“那好,为师便带晴儿一起去。”

不久,演舞台下,晴儿一脸期盼地,坐在台下角落,而在她身旁不远,便是当初那个娃娃脸的鱼墨。此时曲云要上台,自然需将晴儿暂且托付给旁人。

晴儿望了望鱼墨,轻道:“鱼墨姐姐,师傅什么时候上台呢?”

其实,晴儿此时应当称呼鱼墨师叔的。但,鱼墨却更喜欢晴儿叫她姐姐。鱼墨闻言,微微一笑,轻道:“晴儿妹妹莫急,看,这不正是曲云师姐么?”

晴儿赶忙抬头一看,只见,曲云竟然从半空中,盈盈飘飘,如同天女下凡一般,轻轻落下,一双长长的水袖,在半空轻灵飘舞,而那如水的秀发,也在空中轻盈飘飞。

晴儿并不懂得这是什么舞,但此时,台上的曲云,却仿佛更加美丽十分,那轻柔的舞步,飞扬的水袖,甚至,还有她周身飘飞的那点点花瓣,让晴儿不禁呆住了,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舞姿……

这时,一旁有人轻声赞道:“不愧是昭秀曲云,好一曲轻舞霓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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