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明狠狠瞪了穆方一眼，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两个黄豆大小的黑丸。
“清雅。”陈天明将黑丸递给陈清雅。
“就剩这两粒了，爸爸你用吧，我没事。”陈清雅又推了回去。
“我结实着呢。听话，快吃了。”陈天明再推。
“我真没事，还是你吃……”
父女二人来回推挡，不知道是谁手一滑，两粒药丸掉落，正好滚到穆方脚下。
穆方在一边看半天了，俩人你推我搡的，一直好奇是什么宝贝。等穆方捡起来后，顿时大惊：
“黑又硬？！！！”
离远了看是药丸，可捡起来仔细一看，穆方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药丸，而是两颗黑枣。
穆方看来看去，都觉得跟自己那一袋子大黑枣很像。要说有什么差别，一个是体积，另外一个就是蕴含的灵力。
“快把灵枣还我！”陈天明大怒。
除灵师常年跟恶灵打交道，受伤是家常便饭。被灵体伤到的话，就算是一道口子，也是寻常医药无法治愈的。天然形成的灵果最为有效，但稀少难得。陈天明这次出来带了二十颗灵枣，几乎都在上次受伤后用了，就剩下这么两。
“这破玩意还当个宝，真服了。”穆方随手把那俩小黑枣丢了回去。
“你懂个屁！”陈天明连忙伸手接住，小心的吹了吹上面的土：“清雅，你也别让了，我们一人一粒。”
“好。”陈清雅小心翼翼接过一粒。
穆方在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掏出一个大黑枣丢了过去。
“你做什么！”陈天明第一反应，是穆方用什么东西砸自己。可等条件反射的接到手里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陈清雅看到那黑枣也是一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黑枣，惊道：“这是……”
穆方随口道：“也是黑又硬，但总比你们那个好。”
“什么黑又硬，这是上品的灵果啊！！！！”
陈天明拿着那大黑枣，眼中难掩兴奋之色。
有这种品质的灵果，别说刚才反噬受的那点伤，说不定连身体的暗伤都能治愈。只可惜，只有一个……
想到这，陈天明不禁脸红了一下，暗骂自己贪心。
这等灵果，能得到一个已经是造化，怎能还去奢求更多。
转头一看女儿，陈清雅脸也红了一下。明摆着和他想一块去了。
“小兄弟，这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陈天明想把黑枣还给穆方，可又松不开手。
“是啊，不能要……”陈清雅直勾勾的盯着黑枣，眼中尽是不舍。
这灵枣实在是贵重，穆方此时又是雪中送炭，由不得父女二人不失态。
看着陈家父女俩的样子，穆方只感觉好笑，无奈劝道：“给你们就赶紧吃了治伤，要不然一会又吐血了。”
要是之前穆方说这话，陈家父女肯定会生气。可是现在，二人的眼中只有感激。
陈天明知道现在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不好意思的瞅了穆方一眼，扭捏的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在大黑枣上比划。
陈清雅在一边道：“爸，我的伤不重，给我一小半就行了。”
父女二人又是一番谦让，正要再拿颗枣子出来的穆方再度无语。
“我说，你们……咳……”穆方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接拽过陈清雅的手，把一颗大枣放了上去。
“你们俩就别在这秀父女情了，求你们了，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穆方是真想掉眼泪，但那不是感动的，而是可怜的。大小也是除灵师，怎么跟乞丐似的，一个破大枣还要俩人分开吃。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嫌害臊。
见穆方又拿出一个，陈天明和陈清雅大眼瞪小眼，俩人全愣住了。
“你还有？”陈天明难以置信的瞅向穆方。
“有啊。”穆方曲解了陈天明的意思：“你们要是不够吃，我那还有。”
“还有……”陈天明彻底傻掉了。
这么大的灵枣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见一个都觉得是造化，可这小子竟然说还有。
“你真有？”陈天明腾的站了起来。
“那个……有……”穆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总觉得陈天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狼。
“我买！”陈天明紧紧攥着手里的大枣，嘴唇颤抖道：“你卖么……”
上品灵枣，可遇不可求。如果现在错过，陈天明一定会抱憾终身。只是他不知道，穆方会不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卖给他。
送两个枣给他们父女，这是人情。可要是买，那意义就不同了。
“你想买，我就卖呗。”穆方一句话，陈天明激动的差点掉眼泪。
穆方不知道陈天明怎么就这么激动，但对卖枣倒是没什么意见。卖普通人卖不上价，卖给陈天明这样的除灵师没准还真能换俩钱花花。有心敲竹杠敲个万八千的，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倒不是脸皮薄，只是着黑枣卖相实在是差，要是做成切糕还差不多。
“您是前辈，您说个价吧。”穆方还是决定让陈天明开价。
陈天明犹豫了下，小心的问道：“人民币行么？”
问出这话后，非但陈天明自己觉得脸红，就连陈清雅都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
通灵者的世界也会有交易，但大家都是以物换物。灵器灵果等等，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俗世的货币。
像今天这样，如果陈天明用金钱问价上品灵果的事传出去，一定会被其他通灵者嗤笑。
不过陈天明也是没办法，他拿不出能匹配上品灵果的东西。再者就是，陈天明也多少有点占新手便宜的心思。
……
陈天明的问话让穆方有些奇怪，你不给人民币你给什么？给美金英镑？那多麻烦，我还得去银行兑换。
“人民币就人民币吧。”穆方问道：“您出什么价？”
陈天明想了想，厚着脸皮道：“一百……”
“一百一斤？”穆方一撇嘴：“您也忒抠了点吧。”
严格说来，一百块钱一斤大枣已经不便宜了。但穆方那一兜子总共也没两斤，卖几百块钱实在是犯不上。冲陈天明父女刚才那反应，怎么也得卖个冬虫夏草的价。
“什么一百一斤啊，是一百万一个。小兄弟，你就别磕碜我了。”陈天明以为穆方是在调侃自己，吞吞吐吐道：“我想买十个，不知道小兄弟……小兄弟？小兄弟……”
在一百万这个词出口之后，穆方就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彻底傻掉了。
一百万！！！
一百万人民币！！！！
这么多的钱，只买一个黑又硬？
我是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黑又硬竟然这么值钱！
一个一百万，十个一千万，一百个……
哇擦，老子真要财了，发大财……
陈天明又摇又晃的喊了好几声，穆方才算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你还卖吗？”陈天明很担心。
“卖，当然卖，肯定卖！”穆方心话，一百万一个大枣，不卖就是傻子。不过……
穆方眼珠转了转，问道：“你想买十个对吧？”
“昂。”陈天明更担心了。
“嗯，你们俩先疗伤，我看看我还有多少。”穆方跑到一边去翻腾自己的背包了。
陈天明不知道穆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他也没办法。和陈清雅到一边，还是切了一个大枣，一人一半。
不是他抠，而是这上品灵枣功效非凡，吃多了也没用。要不是现在伤的太重，陈天明也根本不会舍得吃。
二人将灵枣含在口中，引导体内灵力将其分解融化，修复着身上所受伤势。
灵果本来就是要用灵力消化吸收，愣愣用牙齿去咬的，也只有穆方才能干的出来。
等父女俩把灵枣吸收的差不多，穆方也转了回来。
“你们运气真好，正好十个大枣。”穆方笑呵呵的抓出一捧大枣：“一个一百万，十个一千万。”
穆方刚才不是去数枣，而是让自己冷静去了。
……
一兜子大枣若是都卖给陈天明，穆方立刻就是亿万富翁。可冷静下来之后，穆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连陈天明都肯花这么多钱买枣，那其他通灵者呢？
不管卖什么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现在卖陈天明一百万一个，说不定哪天卖给别人就能卖两百万。
而且除了大枣，自己还有那么一大堆灵器。普通人眼里是破烂，可在通灵者眼里就是宝贝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先前怎么就想不到呢？
一想起自己还拿出大枣贿赂那个幽魂赵平，穆方就觉得肝疼。早知道这么值钱，打死也不能那么干啊。不行，一会就去找那小子。给你一个就不错了……不行，一个也太多，给半个好了……
……
陈天明可不知道穆方无节操想法，见穆方真的打算卖枣，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千万买十个上品灵枣，简直是太划算了。
“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你把账号告诉我，回头我去银行转给你。”陈天明一脸兴奋的向穆方伸出了手。
“后期付款啊？”穆方没把枣递过去，提防道：“你不会赖账吧？电话号码有没有？家庭住址在那？身份证号多少？”
陈天明心里这个腻歪，要不是看着那些灵枣的份上，他非骂出声来不可。
我陈天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干过无赖事。谁像你一样啊，吃个面条都不给钱。
最后，陈天明把自己的手机号身份证号家庭住址都告诉穆方，又写了字据，穆方才把大枣交到陈天明手上。
看到这么多上品灵枣，陈天明兴奋不已，心中的不快也瞬间消散。可稍微一数，却有些奇怪。
“不是说十个么？这只有八个啊。”
“对啊，十个。”穆方理所当然道：“之前不是还给你俩么，加起来一共十个。”
“呃……”陈天明顿时语塞，陈清雅对穆方的好感也再度归零。
这不是几个枣几个钱的事，这根本就是人品问题。这小子也太没节操了。
不过父女俩也不好说穆方财迷，拿钱买上品灵枣本来就算他们占便宜。
但穆方压根也没打算跟陈家父女套近乎，只琢磨还能不能多赚一些钱。
“你们还要别的么？我这还有灵器。”穆方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灵枣要先囤积着，可是其他东西还有不少。
陈天明迟疑了下，问道：“灵烛你有么？”
灵烛的用处很多。而之前为了布置风火杀灵阵已经用掉了不少。要是这个财迷有的话，倒是也省去很多麻烦。
“灵烛？是这个么？”穆方从包里摸了摸，掏出一把大蜡烛：“要几根？”
“…………”
陈天明陈清雅再度无语了。
这的确是灵烛没错，可是这未免也太大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