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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生若浮萍,聚散皆由天

当人们都散去的时候,石敢当总是感觉有些孤独,这种孤独让他恐惧。自己就犹如一叶浮萍。不知将飘望何处。这个世界很陌生,到处充满了血腥和杀戮。仰望星空,见繁星点点相互诉说着心事,不由得有些迷茫。想起那个满脸泪痕,蹲着哭泣着的女子。石敢当眼中不由得有一些湿润。

伊人两相隔,往事已成空,犹若一梦中,纵有千般心事,更与何人说?

“石公子在想什么”?音如黄莺鸣啼。

石敢当收起心事,站了起来,笑道:“原来是丁姐姐,丁姐姐说话声音真好听”

蔷薇脸色一红,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石敢当玩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丁姐姐也睡不着啊?”

蔷薇低着头,双手揉搅着手中的手帕,害羞之及。石敢当没有想到这个少女,竟然这么害羞。而自己的笑话显然并不适合这个她,正经了一些道:“丁姐姐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少女仍旧低着头道:“你能叫我蔷薇么?我不喜欢你叫我姐姐”声如细丝。石敢当愣了一下,随即道:“好啊,其实我心里年龄很大的。蔷薇姑娘也来看星星么”?

蔷薇忽然抬起头,眼中闪亮,看着石敢当,道:“我很喜欢小楼一夜听春雨,你能在给我写一首诗么”?

石敢当看着少女捏着手帕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手指肚已经失去了红色。显然少女内心是如此的紧张。

石敢当心中有些感动。感动少女的勇气,感动少女的纯真。人如其名,少女犹如盛开的蔷薇,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但是石敢当知道,大多数的蔷薇,花开虽艳,却不能结果。“蔷薇姑娘,我不会写诗”

蔷薇身子一震,又低下头。在低下头的那一刻,石敢当看见少女没有落泪,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失落和伤感。这种失落和伤感,让他忽然想起那个曾经为自己哭泣的女子,是那般的绝望。石敢当心中有些不忍。对蔷薇笑道:“可是我会画画”

蔷薇抬起红润的小脸,眼中又充满了希翼,兴奋道:“真的么?石公子?”

石敢当笑道:“给我准备东西!”

蔷薇很奇怪,石敢当画画竟然用的是木炭,还让自己站在窗前,当什么模特。看着石敢当一脸认真的样子,蔷薇心中有些欣喜。少年画的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年并不讨厌自己。

石敢当对蔷薇道:“累了吧,过来看看我的作品,将来没饭吃,我可以去卖画,毕竟我学了多年绘画,还是很有功力的。”。

蔷薇飘然而至,放轻松的蔷薇没有那么害羞,少女心性展露无遗。当少女的双眼落在画面的时候,就在也离不开了。画卷上没有一点颜色,都是如流水便的线条,黑白交替之下,一个窈窕的少女倚窗而立,纤细的手指扶着花枝,花枝之上绽放一朵蔷薇花。少女丹唇似启,秀鼻纤小,眼含秋水,娇嫩如花。少女有些不敢相信,这画中人竟然是自己。少女深深痴迷其中。

石敢当看了看画,好像少了些什么,便伸手拿画,却被少女死死拽住。

石敢当笑道:“我在添些东西”,少女没想到自己如此紧张,有的羞赧。松开画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见石敢当真的在花卷上画了起来,蔷薇忙看了过去,少年在花卷左上之处添了一首词。

寂寂无语到花时,和雨卧晓枝。

尘蒙琴瑟书卷掩,倚窗黯思天涯远不知。

玉手扶枝追往事,杯酒为君持。

少女情怀总是诗,便依东风拥揽小花枝。

石敢当为了应景,把记忆中的那首菩提蛮改了许多。见蔷薇一副痴痴的样子,看来自己改的还是很成功的。蔷薇抬起脸,眼睛愈发明亮道:“送给我么?”

石敢当笑道:“当然送给你拉,否则怕你告我侵害你的肖像权”少女自动忽略听不懂的话,指着花卷左下的地方道:“公子还没落款”

石敢当想了想,在上面写道:春秋过往,不知时,笔祭青春,少年痴,石敢当。

望着少女欣喜离去的背影,石敢当觉得,或许重生还是不错的。却不知何时,青鸾站在石敢当的身后。

“你喜欢她”?青鸾看离去的蔷薇眼神中有些落寞。

“你知道么”?有些沉重的石敢当问道。

“什么?”

“蔷薇是一种蔓藤爬犁的小花,虽然娇柔却十分耐寒,在我们那里蔷薇代表着初恋,代表着思念,代表着圣洁崇高的爱情。少年钟情,少女怀春,如花般绽放的少女都曾经为自己编着美丽的梦,期待着那个身披金甲,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也许时间会让鲜花凋零,梦想也会随之破灭,但是我不想做那个破坏梦想的人”。

石敢当摸了摸青鸾的头,很认真的道:“我没有权利那样做”

青鸾年纪还小,即便是极其聪慧,但是许多东西仍旧不明白。青鸾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变得越来越笨了!

石敢当忽然变了副表情,把脸凑到青鸾面前,盯着少女的眼睛道:“师姐想什么呢?想你的盖世英雄?觉得我不像么”?青鸾没有躲开石敢当的亲昵,对石敢当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你说了算”

七月初十是丁家堡堡主大寿的日子,丁家堡的长子丁俊臣也赶回来为父亲祝寿。丁俊臣不到三十已经官至寿州宣抚使,年轻有为,为丁堡主大寿增色不少。各色人物往来不绝,一时间小小的丁家堡显得格外热闹。

“求兵”而去的唐吉也跟了回来,乡兵指挥使的位置,被丁鹏替代。没有了以往的跋扈,行事也很低调,但是,若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中隐藏着一种深深的阴晦。

酒宴之上,丁俊臣特地感谢了五虎兄弟,丁俊臣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有个做堡主的父亲,自己也是有一身的本领,而且心思也不差。这乱世之上,还有什么手中握着兵权更重要?自己正苦于无人可用,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瞧不起的族弟还有那个默默无闻的铁匠竟然是外劲高手。可以趁着丁家堡筹募乡勇的时机考察一下。若是可造之材便可一用。

丁俊臣一边敬酒,一边暗之观察这对奇异的少年。自己父亲推崇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少女聪慧睿智,巧妙地将自己最大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而这个正在大口吃饭的少年更是了不起,故布疑阵迷惑对手,关键时刻,一槊击杀两名匪首,可谓是有勇有谋。还有少年送给妹妹的画,大巧若拙,开一派之先河。到底是什么人培养出来的妖孽呢?丁君臣不由得想的更多。

放下酒杯,眼睛余光看了一眼站在父亲身后的妹妹。发现红着脸的妹妹正在偷偷地瞄着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那个害羞又倔强的妹妹终于长大了,而且眼光也不错。

觥筹交错之中,佳酿深饮为水,淡交言多情厚。一场夏雨打散池中两块浮萍。

“我去,不打声招呼就走,多不讲究,不是我的风格啊,而且你就不能找个好天?”被淋成落汤鸡的石敢当一脸不满。

青鸾虽然带着个斗笠,但也湿了大半。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

“对了你的斗笠哪来的?为什么我没有?”石敢当对于两者待遇的差距有很强烈的不满。

少女道:“刚才买的啊”

“我的呢?”

“没钱了,只够买一个的”

“我去,你成心的吧,没钱我们以后怎么办?早知道我就……”

“就借点?丁大哥还是你的蔷薇妹妹”

石敢当不在说话,有些钱是借不得的。一旦欠了债就一辈子都还不了。收拾心情,正了正背在身后的长槊,用下巴指了指少女道:“阿哎喜开路”

……

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石敢当抬头看了看天,笑道“师姐我给你唱支歌吧”

青鸾理了一理,贴在头上的头发,笑道:“你还有心情唱歌?”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然而池塘里的两块浮萍已然分开,浮萍相聚等待着上天的安排。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复制了七十二个字,希望大家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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