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中,秦川一个人悄悄来到酒窖,找到了那个酒窖的主人,和茶经殿并立的酒道大师,东大师。
“玄班弟子秦川求见东大师!”站在那个破屋门口朗声问道。
里面空空荡荡,无一人大话,秦川不甘心,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半晌过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不懂规矩吗?除了酒窖开放之日,东大师恕不见客!”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声音,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气,秦川听罢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玄班弟子秦川有要事求见东大师,事关大荒宗存亡,请求一见。”
“听不懂……”
“让他进来吧!”青年人正要开口,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拦了下来。
随着声音的响起,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酒香随之扑鼻而来,带着古朴浓烈的味道,秦川心中一凛,向黑洞洞的房屋内扫了一眼,迈开步子踏了进去。
和第一次进入酒窖时一模一样,这个房屋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布置得极为简单,几个忙碌的身影在里面穿来穿去,搬运一些酒坛之物,剩下的一些人则是在墙上的壁柜中整理杂物。
秦川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那个身材瘦小,精神矍铄的东大师。
忙活了一会,东大师这才拍了拍手,从一个梯子上爬下来,他身上就只穿了件汗衫,浑身被汗打湿,光秃秃的脑袋上冒着油光,看上去就想摸一下,转过头,笑眯眯地打量了秦川一眼,问道。
“你说你叫什么,秦川?”
“正是。”秦川抱拳一揖。
“你刚才说什么,有事情要跟我说,事关大荒宗存亡?”东大师笑容未泯,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漆黑的房间走去,秦川小心翼翼,也是跟了上去。
“请恕弟子冒昧,秦川不久前得知此次酒武大会金焰宗不怀好意,他们的目的是想抢夺酒窖的乌龙酒曲和金波毒龙,从而一举覆灭我大荒宗,此事千真万确,秦川担心酒窖到时候会遭到他们毒手,因此特意来通报一声。”
东大师并未答话,走进一个封闭的屋子,在一个大缸面前停了下来,双手扶在大缸边缘,望着大缸里的东西,叹了口气。
秦川好奇心起,往缸里瞄了一眼,正好看到水波之下,一对乌溜溜的眼珠一闪而过。
“西冷说的不错,你果然会来找我!”
秦川一愣,暗忖东西大师,茶经殿和酒窖之间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夫也知道,黑天盟的势力之大,不是我们大荒宗所能对付的,此劫难以避免,最让老夫担心不下的正是这缸里的乌龙酒曲,它是酒窖的精华所在,如果被金焰宗或是黑天盟夺去,为祸不小。”
这缸里果然装的是乌龙酒曲,秦川暗忖一句,他记得,在酒窖大门开放的那天,乌龙酒曲就被告知不翼而飞,而事实是,它通过茶经殿后的冰湖偷偷溜进了酒窖深处,找那条金波毒龙去了。
“秦川斗胆,请东大师将这条乌龙酒曲交予在下,在下定当带着它逃离金焰宗和黑天盟的魔爪!”
转过身,东大师细细打量秦川一眼,眼中放出微光,说道:“你,有什么本事?”
听到这句,秦川就知道东大师也有托孤之意,这乌龙酒曲是酒窖的宝贝,就算酒窖被毁,只要酒曲尚在,想要重新恢复也并非难事,此物万不能落入敌人之手,所以秦川才提出带走酒曲的说法。
只是想让酒曲乖乖地听他的话,跟着他走,却有些难办。
“去试一试吧,乌龙酒曲会跟你走的。”阴宗打气道。
“秦川想试一试,也许会让乌龙酒曲乖乖跟在下走也说不定。”有了阴宗鼓励,他更有信心。
惊讶地看了秦川一眼,东大师放言道:“小伙子,多少人想得到这乌龙酒曲,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乌龙酒曲的厉害,为了得到它,已经有不少人死于非命,更多的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川一怔,眼中露出一分迟疑之色,不过想到这乌龙酒曲是酒窖的秘密所在,一旦得到了它,数不尽的怒酒就会源源而来,对于修炼来说,那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处,心中一狠,咬了咬牙。
“我接受挑战,请东大师成全。”
“好,你去吧,只要能把乌龙酒曲带走,随便你,不过你如果死在这里,那也怪不得我。”说罢,东大师转身离开屋子,关上大门。
整个屋子一下子恢复了安静,空荡荡的屋子内,只听得到水缸中乌龙酒曲游过时发出的击水声,秦川屏住呼吸,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那是他事先准备好的谷子。
从之前天班师兄徐庆那里了解到,这种谷子,对于酒曲来说有着天生的吸引力。
试探性地把谷子撒到水缸里,乌龙酒曲果然兴奋地摆了摆尾巴,乌黑的小头在水面上探望了几下,然后一口一口,以迅雷之势飞快地将几粒谷子吞下去。
秦川见这个方法有效,继续施为,打算用这个方法把它诱出水缸,再想办法擒拿,可到了最后竟发现乌龙酒曲胃口越来越大,一袋谷子撒完,它还是不浮出水面,于是动了狠心,打算自己下水捉它。
刚一探头望向水面,不知不觉和乌龙酒曲两只小眼睛对视上来,脑海一怔,陷入一片迷幻梦境。
“我怎么,一下子到梦境来了?”
秦川抬头四顾,发现自己忽然置身于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之中,花海无边无际,长风吹过,泛起阵阵波浪,不远处,发现有个倩影正在向自己招手,巧笑言兮,充满挑逗意味。
“区区雕虫小计,也想瞒得过我的眼睛?”秦川冷喝一声,从识海中招出一个人来。
“达子,给我破了这个梦境。”
他一眼便看出,这是乌龙酒曲制造的梦境,寻常之人,一旦陷入梦境,便会被其中的声色犬马所吸引,忘记了现实,从而永远沉沦其中,之前第一次进入时,他便差一点着了乌龙酒曲的道。
有了上次的经历后,秦川再也不会轻易被梦境困扰,再加上荒芜之刃中储存的幻灭空间,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对付这等梦境。
“遵命,主人。”达子一点头,信手一招,一片墨云便从掌心涌出,翻翻滚滚,涌向身后无边的旷野。
墨云不断变大,渐渐笼罩到天际,铺天盖地,瞬间,便是把方才那个花团锦簇的世界变成漆黑一片。
紧接着,秦川的身形不断后退,身前出现了一个个类似于星云般的光团,每个光团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其中那个由乌龙酒曲制造的梦境也变成一个黯淡的光团,逐渐离自己远去,他知道,这些光团都是幻界中一个个组成部分,有封印空间,有梦境空间,有记忆空间,有幻灭空间……
当所有光团逃离出视野之后,秦川双眼陡然一睁,从梦境中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