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引导沙子走势,完全违背牛顿力学定律,就是因为他已经能做到基本的用真气引动天地元气去操控周遭事物,这点表明,他如果不是已经达到驱物境界的大修行者便是明鬼巅峰境界的准大修行者。
吴越心叫不好,面对一个可能是驱物大修行者的对手,他就死一个待宰的羔羊,躲过一剑两剑,第三剑大半要死。
那把长剑再刺过来,吴越已经避无可避,一招“蝉蜕”向左横移一丈有余,那把长剑只刺中了一个虚影。
中年男子完全没料到自己连续两剑都不能将这个初识期的小菜鸟斩杀,看到吴越这招“蝉蜕”形神具备,其中倒好像还有些门道,心头便有些惊异。但惊异归惊异,手中的剑却没有停下,身子不见有何动作,长剑却迅疾地斩向了一侧的吴越。
吴越胸口微微喘气,练习了五年本拳,五种拳意都基本成了身体的本能动作,他这招“蝉蜕”由极静状态瞬间横移一丈多,算是超常发挥,也付出了超常的代价。体力消耗太大,一股真气滞在胸口,如吞下一个大核桃般难受。
苏在仪刚刚发现有人来,急忙往这边移动,奈何因为之前害怕打扰吴越修炼,她走出去百余丈,赶回来的时间怕也够这个人杀吴越好几次。
吴越眼见苏在仪往这边跑,心里却不敢丝毫放松,中年男人如老鹰扑兔一样冲过来,吴越肯定,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只要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会身首异处、一命呜呼。
说不得,只能拼上一批,吴越暗暗咬牙,一手护着虚灵剑,一手又在地上抓了把沙子,见中年男人剑尖送出,急忙一个“猴转身”,脚下踩上“马踪步”贴着冰冷的箭身躲开这一刺,双手再次摆出“游龙戏凤”的招式,左手一把沙子撒出,身子却“野马冲锋”撞向中年男子,右手虚灵剑对准小腹狠狠地刺出去。
大修行者绝对不允许别人近身,因为再横练的肉体都不可能比飞剑坚硬。吴越能靠近这中年男人,一方面因为他只是半步踏入驱物境,另一方面因为实在小看了吴越这个初识境的菜鸟。
如此冲撞下去,对吴越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却也是一个九死一生的机会,他在赌命,赌这个中年男人并未发现虚灵剑,以自己重伤来换取对方的性命。
这次沙子距离很近,中年男人未能挥剑挡开,但体内骤然喷出一股压力,沙子居然倒飞向吴越。吴越紧闭眼睛,右手却依旧刺下去。中年男子眉头微蹙,左右握拳准备砸向吴越,猛然感觉腹部肌肉猛跳,深吸一口气,肚子缩回去半分,身体急退同时右腿踢出去。
中年男人踢到吴越前胸,如踢到了一面败鼓,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吴越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落到地上。他体内真气翻涌,“噗噗”地又吐出几口血,脸上刷白,本来算好的虚灵剑没半分奏效?他必须拖延时间,张口问道:“在死之前,我要明白你为什么杀我!”
那中年男人脸上的露出轻蔑戏谑的表情,手中的剑却狠狠地斩向了吴越。虽然并未回答吴越的话,手中凌厉的剑却也慢了几分几毫。
这个时候,苏在仪扑了过来,手中断剑掷向那中年男人,同时右手伸向背后,竟然又抽出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
苏在仪明鬼初期境界,大境界与这中年男人是差不了多少的,但那中年男子手臂受伤,怒气上涌,招招进逼,一柄长剑神出鬼没,间或凭借半步驱物的境界带动地上的沙子砸向苏在仪,一时间苏在仪完全落入下风,左右无法兼顾,眼看便要落败。
吴越心里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眉峰的皱蹙之间,隐隐蕴藏着一团黑气,用力揉了揉胸口,强撑着站起来,青筋暴露的右手紧握着虚灵剑,看准机会又是一招“蝉蜕”扑向中年男人。
《本拳》五十六个动作里爆发力最强的当如蝉形拳法的“蝉蜕”,从极静化为极动,进可攻其不备、退可远离战场,只是对身体筋骨和真气损耗太大。吴越虽然真气不稳,又被中年男人踢中胸口,在决意拼命的心态下,这招“蝉蜕”速度、爆发力、气势却尤其强大。
中年男人骤然见有一道虚影掠向右臂,准备逼退苏在仪,长剑疾刺。哪知苏在仪却只攻不守,拼着身死也要刺他一剑,说不得只得回剑招架,便是这一瞬间,吴越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虚灵剑划出一道幽暗的痕迹,若被切中,那条右臂非要留下不可。中年男子自感觉这短剑诡异无比,背后竟泛起一阵凉意。可是兵刃的厉害,主要靠使用的人,一个筑基初期的菜鸟,他连回身都兴致缺缺。
只听“呛”的一声响,苏在仪手中长剑再次断为两截,几乎连阻止中年男人的冲势都没有做到。一招得势,那人自然不肯放松,抓住机会再劈苏在仪胸口,苏在仪急忙侧身避开,左手“灵猴弹指”直插他双眼。
中年男人真气急涌左手竟然发出了红色的血光,握住她两根手指“咔嚓”一声轻轻掰断,并指疾点苏在仪小臂,一旦击中,苏在仪必然死于非命。
此时吴越已经近身,他蓄势已久而中年男子背后空门大开,嘴角便泛起一丝冷笑,暗道虚灵剑削铁如泥,杀个肉骨堆砌的人肯定没问题,你这就为你的大意付出代价吧!
虚灵剑对准中年人背心刺下,结果却不是吴越臆想中的刀入腐肉,只见他背上凸出了一个馒头大小的肉块,愣生生阻住锋利的虚灵剑,发出铁砂摩擦般的声音。
吴越心下大惊,他从未想过一个人身上的肉竟然坚愈钢铁。情急之下手腕下抖,虚灵剑划到那肉块边缘,如果说那个血块是块钢铁的话,血块附近的皮肤便是金铁旁边的败革,虚灵剑顺利刺入,一道血箭直射吴越脸颊,那血珠落到吴越脸上便如开水般烫得生疼,随即便烫起了两个水泡。
中年男人肌肤被破,体内真气随着血箭流出体外,背上的钢铁般的血块便消失不见,同时身体气势陡然下沉,再不复先前天神般的威猛。他一声怒吼将吴越而生耳膜震得生疼,抬腿印在吴越的胸口,吴越便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地飞到三丈外的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同时抓住苏在仪的瞬间,相同的一脚也印到苏在仪胸口,一道血柱从她口中喷出,浇在黄沙之上,身子滚到了吴越旁边。
这一番近身搏斗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同时面对一个和他相同境界的修行者和一个功法怪异的初识菜鸟自然轻松之极,但大大低估了那柄短剑的威力,竟然破开了他背后的沸血之盾,功法反噬,虽不算大问题,但此番打斗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了。
他脸上杀机乍现,身子徐徐地向吴越二人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