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本市高新科技开发区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GK大厦如鹤立鸡群般耸立在繁华的科技北路上,全玻璃的外墙在阳光下折射出蓝色的光。大堂的地板与墙体上铺着光滑明亮的大理石瓷砖,看起来绝对的高大上,但这也使得它在阳春5月温暖的阳光中透出无数股森森冷气。
胡俊柯和小张刚刚走进去时便被这股温差袭得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又同时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监控录像中,那人戴着深色的棒球帽和浅色的外套,这是从那半个后脑勺和小半截袖子中可以得出的唯一结论。胡俊柯去反复测量了摄像头及各个墙角的位置,又让小张及几位大厦保安分别站到那人的角度和位置实地做了些实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幽灵代领者的身高应该和胡俊柯差不多,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
胡俊柯立刻让警局的同事帮忙查找了身份证号持有者的信息,可那个人的身高却只有一米七。显而易见这人绝对不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必然是冒名顶替的。
“居然没拍到脸,真可恶!”小张在一旁喃喃自语。胡俊柯心里其实也觉得挺遗憾的,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他一贯坚持的伟大形象,于是他说:“没拍到正好,对手太弱了岂不无趣。”
这句话一出立刻震慑了周围一片观众,人民警察的形象瞬间在群众心目中光辉而高大了起来。就连小张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只要是看着胡俊柯的时候都只采用了仰望的角度,虽然这也和小张的身高比胡俊柯低那么几厘米有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人中午在老陈家见到老陈为止。“屁!他那纯粹就是死鸭子嘴硬。”老陈穿了件油腻腻的围裙跑出来给两人开门时,小张便将今天早上胡俊柯的勇猛表现说了给老陈听,老陈听完就说了这么一句。
胡俊柯立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死鸭子嘴硬?这明明叫实力!实力懂不?懒得理你,我们来看婶子的,让开让开,没你什么事。”
原来这几天陈婶病了在家,老陈便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照顾着,胡俊柯俩人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买了点水果,上他们家看望病人顺道蹭饭。老陈的手艺在局里是出了名的好,比之陈婶也不差。糖醋排骨、青椒炒鸡蛋、豆豉鲮鱼油麦菜,再加个乌鸡汤,4个人三个菜一个汤都吃得相当满足。
小张拍拍自己滚圆的肚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沙发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窝下来,就发觉自己身下有一团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他伸手去扒拉那东西的功夫,那东西突然自己动了,然后伸展开来,前腿贴在沙发面上后腿直立,狠狠地伸了个大懒腰。接着它坐下来,用它黑色的爪子洗了个脸,最后才用它不同颜色的双眸看向小张,举起爪子放到脸边,“喵”……
“啊~~~~~~~~~~~~~~”
胡俊柯听到声音满手是洗洁精泡的从厨房里冲出来,就见黑影一闪到了自己身后,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小张。
老陈也从卧室里匆匆忙忙跑出来,结果就见到小张整个人几乎就挂在胡俊柯背上,他想也没想的就转身,说:“你们继续,我啥也没看见……”
“老陈!”
“老陈!”
胡俊柯和小张两人同时开口,然后胡俊柯就发觉小张居然还趴在自己背上,直接就用带着泡沫的手把他掀了下去。
小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猫看,也没介意自己是怎么被掀下来的。他伸手指着黑猫,就这么直接地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现在正一本正经地对着一只猫说话。
“我带回来的,怎么了?”回答他的自然不是猫,而是老陈。
“你怎么能把它带回来,这猫有问题呀!”
“有什么问题?”老陈鄙夷地望着小张,却对着黑猫说:“小黑,来,上爷爷这儿来。”就见大黑猫立刻顺从地从沙发上跳到了地上,随即躲到了老陈身后,可怜巴巴地探出小脑袋,眼中噙满泪水地望着小张和胡俊柯。一人一猫就这样分别躲在胡俊柯和老陈的身后僵持着,一个一脸惊恐,一个满面委屈。
这时不知楼下谁家的车被剐蹭到了,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把僵持中的一人一猫吓得都是直觉地一缩脑袋。
胡俊柯的脑中在一瞬间闪过一道光亮,他一个箭步走到自己的工作包前,顾不得嫌脏就把手上的泡沫往身上的衣服上随意一抹,迅速地掏出工作簿翻到写有时间表的那页。
“1、2012年5月12日晚11点15分,有人踢翻了水盆,……,紧接着109、208、210、308、309、312、411几个宿舍共走出15人。
……
4、23:30~23:40……,小张和支援的警员赶到1号楼时刚好通告响起。
‘……我们一直被‘她们’围着,还以为死定了,后来听到警笛声,就觉得有了希望。然后围着我们的那些人居然没理我们就离开了,……’”
水盆的声音,警笛声,声音……
胡俊柯“啪”的一声阖上工作簿,用满是兴奋的语气问老陈:“老陈,运用声音是不是可以对人进行催眠?”
老陈没有参与这次K大事件的调查,不过多多少少听胡俊柯在电话中谈起过,当即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理论上应该是可以,不过我并不能确定。我在医科大那边认识位教授,也许他可以帮你。”
随即老陈转进卧室,出来时拿着一个古旧的电话簿,那电话簿的封面都已经残破了,内页也有些发黄,老陈拿舌头舔了舔食指,一页一页小心地翻着。胡俊柯满心激动地凑过去看,在他旁边,另有一人一猫也都伸长了脖子,眼睛随着纸页左右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