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苏小小作息相对来说更加随意一些,当然若是她做哪一项的事情坚持的时间跟以前是一样的,这点是不能打折扣的,就算有专注,时间不够的话,想要达到理想中的程度自然就会推迟,若真是这样,苏小小会觉得自己冤死的。
村子里面和苏小小同年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不少,但是以前的时候,一来她太小,李氏不放心,二来就是两不情愿了,都觉得对方是小屁孩,总是很难玩到一起去,现在苏小小念了几年书,身上带着一卷书生气,与那些人已经是格格不入,不是一个世界了,自然别人也不愿意跑到她面前来自讨没趣,当然林小虎要除外。
林小虎,不,现在应该叫他林远志,因为他中了童生,学院的夫子觉得林小虎这名字实在太土气了,就给他取了个好听的,他现在大部分的时间在家里温书,有时候也到书院去请教夫子,真正和苏小小对上的时间是越来越少,见面自然就少的可怜了,一得到苏小小回来的消息,立刻就过来了。可是当他站在苏小小的面前的时候,看着躺椅上穿着粉色衣裙动作慵懒的小姑娘,苏小小小时候的文静在他心里就是特别的,现在身上气质更是让他心扑通扑通的跳,脸涨得通红,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口齿清晰从容不迫的人,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干巴巴的问候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说完,他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听说苏小小这几天可能会回来,他每天都会朝她家看看,希望能够得到最快的消息,苏小小一回来他就知道了。
“昨天才到的呢,除了我家的人,虎子哥是第一个知道的,虎子哥的消息真灵。”苏小小之前听说过他改名的事情,但是他死活的不让苏小小改称呼,说那样感觉关系都拉远了一点都不亲切,还是喜欢她叫他虎子哥,在苏小小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改就不改了。但是她现在奇怪的是眼前的人脸红个什么,若说是跑过来的,可是都是一个村的,还是挨着最近的,她每次都住好几天,跑那么急做什么,不过似乎还有一点不好意思,真是奇怪的少年啊。
“咱们两家挨得近,昨天我就看到你家有马车进来,自然是知道你回来了,云墨还小,知道你们要休息,所以今天过来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远志一囧,解释一句,露出平时爽朗的笑容。“你总是盯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一段时间没见,就不认得虎子哥了。”
苏小小也觉得是不是在自己不经意间,有什么东西变了,她目前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也是时间在走,人终归是要变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思路理清了,苏小小也笑:“怎么可能不认虎子哥,这可是小时候带着我玩的哥哥,哪能不认得啊。不过,我说虎子哥,你今天挺奇怪的,脸红的很,出什么事了吗?还有谁要你解释了,我自然知道这邻居之间容易看到,况且虎子哥向来读书就勤奋,看见了也不稀奇啊。”
林远志小声嘟囔一声:“原来只是哥哥啊,可是我发现不想把你当妹妹看怎么办?”
“虎子哥,你说什么呢,大点声音,我没听清楚。”苏小小隐约听见林远志嘀咕了一句,但是声音太小,只听到什么哥哥妹妹的,以为他说的和自己说的是同一个意思,也没有反应,只是让他再大声一点说一遍。
“没事,我这一早的过来可是要借书的,我现在在书院里面学的话,也多半是自学,每月还要固定的束脩,就干脆回来了,夫子也说了要是我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向他请教。咱们这里地方不大,书院的书和书肆的书都有限,我知道你那里书多,所以想着借几本看看,毕竟书读少了考秀才不易。”林远志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了,他可不想把人吓跑了,突然地就想起一个好点子来,说话自然就顺畅多了。
“虎子哥是想偷懒了吧。恩,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苏小小一脸搞怪,毕竟要说为了考秀才做准备,根本就不用向她来借书,他们这地方再小,也是出过举人的,会没有考秀才要用的书籍,这是骗谁了,就算买不起,书院里面也有看中他的夫子,就是给他取名的那个,借给他抄写一遍就是了,还附带讲解,方便的很,他还偏偏说要借这方面的书,她的书可都是新书过来的,虽然写了自己的一些观点,但是若是让这真正的古人看了,绝对是惊吓大过惊喜的,所以她有自知之明,从不外借。“说正经的,我虎子哥你想借哪一类的书,我看带了没有。要是没带的话,看你知不知道书名,我回头找找,找到了给你抄一份。”
林远志也觉得自己前面说的接口挺好的,后面的实在太蠢,听了苏小小的说法赶紧补救:“还不是羡慕别人读万本书行万里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先看看地理游记之类的,以后等赚了钱出去走走。”
“恩恩,这点赞成,可惜,我是女子,出门多有不便,要不然我也出去走走。”苏小小很赞同这样的观念,读书是要学以致用,而不是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刻板迂腐的酸秀才,与国无用,与己有害。“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给你拿去,我又不用考,所以带回来的除了云儿要用的,都是些地理游记之类的,不顾我这次带回来的是关于边疆地区的,据说那些地方环境不好,生活很辛苦,不过也有咱们这边看不到的风景,我记得好多写那些个地方的诗歌的,还挺有名。”
“你自己看了没?”林远志看着苏小小拿过来的四五本书,问道。
“还没了,这些书是万哥哥给我新带回来,我那里还有那么多,咱们换起来看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苏小小满不在乎的说道。
林远志也知道苏小小把万钧才唤作万哥哥是看了她表哥的面子,可是他听起来心里不是很舒服,这两个人都有可能和他抢,他和他们平时也没打什么交道,只是知道不是学习的苗子,不过听说李涵墨也考了童生,看来他还要加把劲才行。“好,我抄好了就还你。”
“那行,剩下的基本我就给你抄了吧,给你省点功夫,我就当练字了。免得学的点东西都还给夫子了。”苏小小脆脆的应了一声。当然她不准备把自己炒的给他,而是打算把原本给他,一来不合适,二来她的字用万钧才的说法可是很值钱的不能随便给人。
林远志回去之后,就让自己娘亲向叔和婶子打听准备什么时候给苏小小定亲,若是他正在努力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他连说的机会都没有,那可是郁闷的会吐血。本来他娘准备直接就定下来,他偏偏叮嘱了好几遍,只要苏小小缓两年的话,等他考上秀才就去提亲。毕竟他们家条件不如人家,苏小小也是个读过书的,不要个秀才的名头,怎么配得起。虎子娘高兴他有志气的同时,也抹了把眼泪。答案自然是满意的,林远志继续苦读不提。
那借来的几本书的命运就有点糟糕,它们早就被人不知道遗忘在个角落了,还是苏小小送书过来的时候提起来,才回到主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