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谷种两季,这中间的衔接就十分的繁忙,抢收抢种,这就是双抢。李氏怀孕,苏丰就死活不让她下地,说自家的的四五亩地,等他多熬一些时间就是了。这却是因为生苏小小时差点要了李氏的命,所以他觉得是因为在怀孕期间劳作过大的缘故。
苏小小不是第一次看到丰收,以前的时候,她就喜欢背着画夹子看着荡着绿波的旱田和金灿灿的稻谷,以及忙碌的人群,这是天然的画卷。事实也确实如此,这里的风景很美,可是苏小小一点也不觉得,那些水稻倒是长的密集,但是仔细看一下,才会发现那一颗颗的稻粒并不饱满,很多的都是空壳,,一株稻子差不多有半数这样的,这样就多了很多的瑕疵,自然地结果也不好,收成高不到哪里去,自然地要多种地,难怪是靠天吃饭,若是年景不好,估计很多的人都要饿肚子甚至是饿死了。苏小小叹口气,却也是没办法,她知道并不代表她能做到,杂交水稻果然是历史的一道里程碑,只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才知道粮食是多么的宝贵,经历过辛苦的人才知道这粮食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浪费不只是可惜,更像是一种罪过。
苏丰戴着草帽,镰刀不时的划过一道道银色的弧度,偶尔也会擦擦汗水,回头看看苏小小,是苏小小要求出来的。割够一垄地,他就会回头把割的稻子用草绳捆起来,这样子难免会有遗漏,粮食是金贵的,自然地不能浪费,这样需要去捡稻子,把能够吃的捡回去,苏小小自告奋勇,旁人家的也多半是小孩子来捡,像那种孩子太小的,就由妇人来做,苏小小做这个还是可以的。她头上也带着一顶帽子,因为大了一些的缘故,风一吹就没过头顶,挂在脖子上了,三两次,惹得她就这样挂着,不一会功夫,一张小脸就晒得通红。
“小小,累了就歇一会啊。”苏丰过一段时间就喊一声,如果是李氏他也会提醒,却不会这般,毕竟李氏是个成年人,而苏小小还很小。并且旁人家的孩子多半不止一个,捡着就玩闹起来,你追我赶的,看谁捡的多,而他家只有苏小小一个,偏偏苏小小是成人思想,低头做事并不吭声也不休息,小小的身子本来就不高,时不时的弯下腰,若不是稻谷已经被清空,说不定还看不到人。这样子,苏丰哪能不心疼。
苏小小总是摇头,自己累了会休息的,也会算着时候问:“爹,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苏丰割得很快,额头上的汗直往外冒,嘴唇枯的看得到血丝,这种情况倒是比苏小小自己不知道辛苦多少倍,并且看他急匆匆的摸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打算去旁边的树荫下喝水,有时候苏小小就直接的端了水过去,这时候苏丰也会过来接一下,就当是休息了。
李氏中午过来送饭的时候,苏丰已经将一亩地割了大半,这还是他天未亮就来了,并且中间也没有半点耽搁的缘故。她也知道像苏丰这样的壮劳力村子里一天最多的起早摸黑可以割二亩的稻子,一般的也可以收一亩多,苏丰不想次次都让她娘家兄弟帮忙,这次连自己都不让下地,更是辛苦了,往日中午太阳正辣的时候,还可以休息一下,但是现在一刻也不得休息不说,连自家的小女儿也晒得脸红红的,连他们自己晒过了之后都会脸疼的厉害,何况这小孩子的皮肤娇嫩的很。
之前一直没有停下来,这一停下来苏小小发现自己是腰酸背痛,好像要散架一样,脸上也是火辣辣的。这样子苏丰也不要苏小小再留下来了,把她们娘俩一起赶回去。
“要不,还是歇一歇吧,过两天我娘家兄弟他们就会过来,这么大的太阳要是中了暑气怎么办?”李氏满是担忧,犹豫半晌,“顶多就把我怀了的消息告诉他们。”
苏丰笑着摇头,一口牙齿特别的显眼:“咱们的日子也不能老是指望你娘家兄弟他们,马上的东生要定亲,冬梅也要说亲,还有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也要给小辈做点打算,咱们又没本事帮衬他们,也不能总是麻烦他们。再说了,我现在身体好着了,熬过这段时间在休养休养就没事了,你在家做做家务绣绣花就是了,小小也带回去,不然中了暑气又得闹腾了。”
李氏留下一灌水,偷偷抹着眼泪带着苏小小回去了,苏小小也知道自己今天把皮肤晒伤了,要是留下点什么将来可就变成个丑八怪了,并且自己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才同意回去的,只说天气凉快点再去。
而晚上送饭的时候,李氏把苏小小留在家里了,没让她出去,而苏丰一直到星星都出来了看不到路才回来。苏小小赶紧的将自己凉着的温盐水端出来,也不记得有什么作用了只知道有好处。
一连几天,苏丰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还能逗苏小小玩闹,不过两三天就没有半点精力,都是回来之后倒头就睡,实在是累极。四天,苏丰用了四天把家里的稻子收回来,堆在院子里。然后开始了整地培育秧苗,先是把田里的稻梗一把火烧掉,然后把农田翻一遍,再耙一遍把泥土,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将种子撒下去。只不过苏小小发现这里的人虽然有这个意识,也有初步的工具,但显然和自己以前看的那些还有一些区别,速度自然地还要慢上很多。苏丰整田的这几天,每天都会带一些鳝鱼泥鳅回来,虽然这个是可以卖钱,不过这时候是最好抓的,也是最多的,自然的不值什么钱,所以就直接留在家里吃了,再加上李氏的手艺不错,苏小小觉得很是幸福,当然如果爹娘不是那么累就更好了。
李家的一众兄弟姐妹在自家的弄得差不多了过来了,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苏丰家的也弄得差不多了,种子已经下了地,现在就剩下把谷子脱出来了,不过自家的那位女婿黑了很多瘦了好几圈,而李婉儿反而胖了一点,还有苏小小也是长了一点个儿,就明白他们家的稻谷是怎么收回来的,一时间的满意的很,但是自家说实话也没有弄完,也就回去了。
种子并不是撒下去就完事了,每天都要去看,白天免得温度太高把它烧死了,晚上也要顾虑温度够不够,若是一点不达要求,到时候生不出芽来就是浪费了。这种两季中的晚稻跟早稻一样要注意的,稍不注意影响收成这事关一家人的肚子,没有人敢马虎大意。秧苗大概长到20厘米高,就要栽下去,太早或者太迟都不可以,植物有他自己的生长规律,这是老一辈的人得出来的经验。
脱谷子也是一件很细致的活,这差不多是纯手工的,要是有机器,估计这个村子的也不要三两天,但是这手工的慢的不是一步两步,人工一点一点的把稻子打下来,稻草是很好的引火柴,再次的捆好了推起来,还压一点东西,防止打湿。而扫起来的谷子只是刚刚收起来,还要晒几天晒干免得放久了发霉,晒过了还要经过扬一遍,这样把里面的飞尘扬出去,这样大致的可以收回来了,当然里面还是有一些杂质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多月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