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只有她一个人,走在弥漫着白雾的森林了,她想起书越小时候给她讲的鬼故事,心里害怕,一边哭着往外跑一边喊荣暨的名字。
她是被外面的吵架声吓醒的,咣当一下睁开眼,笑笑姐姐的遗照直勾勾的对着她,舒卉一个翻身从躺椅上摔了下去,摔得一身泥,她也不管了,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院子里站了一群人,笑笑背对着她。
”我姐是你们害死的,你们还有什么脸向我要钱?“笑笑隐忍着怒气大声说。
”你怎么说话的!怎么是我们害死的!要不是你姐自己在镇上做生意,怎么会得一身脏病!你老爹之前和我们说好的,你姐嫁到我们家,肯定是能生儿子的!你看看,这都几年了!蛋也不下一个,还说死就死了,我们找谁要说法去!“为首的吊梢眼大娘厉声说。
笑笑被气笑,插着腰说,”难道妞妞不是你们张家的孩子吗?生男生女是我姐自己能控制的吗!还不是怪你们老张家的儿子不争气!“
吊梢眼大娘撸起袖子,尖声说,”我也不给你扯皮,没那工夫,趁老娘还好声好气跟你说话,麻溜得把钱还出来!
“半个月前不是给了你三万吗!”笑笑急眼。
吊梢眼大娘反笑,“三万?三万也就刚刚平了彩礼钱,这几年养妞妞不得花钱,吃喝拉撒哪样不得花钱,还有你姐坐月子那会儿我还给买过一只老母鸡呢,也折成现钱!”
“你简直欺人太甚,当年彩礼你们给了两千,我连本带利还你们三万,妞妞难道不姓张吗,凭什么好事都给你们占着了,还有那只老母鸡,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被你们家狗给撵死的,卖不出价钱了转手炖给我姐吃,张婆子,你真当我吃素的是不是!”笑笑本来就是山沟子里长大的姑娘,这几年在江城打工,收起了性子,岂料一下给张婆子激出来了。
“难怪彭家沟的人人传你伶牙俐齿,果然厉害,你今儿嘴就是再厉害,也得给我还钱”张婆子转身使了使眼神,身后的两个两个大汉肩上扛着锄头就上来了。
“你们干什么!”舒卉挡在笑笑身前,大声问。
张婆子暗暗打量舒卉,长得还行,身上穿的看不出名堂,不知道什么来头。
“边儿去”大汉不耐的皱起眉头,蒲扇大的巴掌就往舒卉肩头招呼。
笑笑赶紧拉开舒卉,竖起眉道,“张生!你还敢动手!是不是还想蹲局子!”
张生呵呵一笑,“小彭,你也别总吓唬我,落魄凤凰不如鸡,何况你还没飞上枝头呢,不就是上城里做了几年工吗,有啥了不起,现在你就是想嫁给我,我张生也不会要了。“
”呸“笑笑吐了口唾沫,嫌弃道,”我就是跳河里死了,也不会嫁给你“
”够了,别跟我闲扯淡,彭笑阳,今儿我把话给你撂这儿,明天早上你要是拿不出钱来,你就跟你姐一样的下场,明白吗“说完就领着人雄赳赳地出了彭家。
待人走出了老远,笑笑才跟泄了气的脾气似得瘫倒在地。
舒卉上前关了院子的篱笆门,说来奇怪,闹这么大的动作,左邻右舍竟没有一户出来的。
笑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低声哭,舒卉连情况都还没有搞明白,也无从安慰起,只得蹲在她跟前,轻轻抱住她的肩。
“笑笑!”一声急促的喊声划破清晨的寂静。
笑笑抬起头,看见篱笆外的来人,诧异道,“舅妈你怎么来了!”
“快跟我过去,老张家要把妞妞交给老铁!”二婶着急道。
笑笑闻言瞪大眼,撑着舒卉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跑。
舒卉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