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在香山县城中的兄弟就不断探查到有可疑的人员进入香山县,毫无疑问,这都是山帮的人,仅仅过了一天,在香山县的山帮帮众已经多达几百人,相比起来,林风手下的三十几个人就显得微不足道。
而且除了五湖客栈与四方酒楼之外,香山县所有的富商巨贾已经全部倒戈,在香山县城内,五湖客栈和四方酒楼就像两座孤零零的小岛。
“铭飞,找到王伦在哪儿了没有?”
虽然已经知道山帮帮众大批涌入香山县,但究竟是谁带队以及王伦有没有来,是不是还在老窝广州府,这些都不得而知。
“还没有打听到。”
“那山帮在香山县的临时据点呢?”
“兄弟们还在努力打探。”
林风敲了敲脑袋,敌人已经打到自己的地盘来了,但自己连敌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他有心找王伦,用王环儿和李木进行谈判,可他连要谈判的人在哪儿都找不到,已能等王伦派人来找自己,这种被动的感觉让林风很不舒服。
再加上之前没能打听清楚王环儿的底细就贸然攻打香山会,林风已经有心要建立一个精密的情报网络。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怎样化解与山帮的危机。
同日,还在壕镜的白祺也传来消息,壕镜也涌入了大批不明人员,虽然壕镜的人口流动量很大,但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隆华船行来的,大部分都聚集在黎府附近,人数大约在一百到二百人左右。
直到夜色再次降临香山县,林风依旧是一筹莫展,王伦还没有派人来找自己,但他对香山和壕镜的压制已经极为明显,自己手中的牌就只有王环儿,不然王伦早就动手。
但王伦究竟要做什么?
他在香山和壕镜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的目的是什么?
“风哥,展堂传来了什么消息?”
“山帮的人也进入壕镜了,人数大约在一百到两百人之间。”
“壕镜?展堂手下也就五十多人,王伦万一对壕镜下手展堂可就危险了,一旦王伦拿下壕镜,他就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讨价还价?王伦到现在不来找自己是因为自己手里还没有牌?
“风哥,我看我们从流沙庄调人吧,庄里有大有,而且易守难攻,流沙庄只要留五十个人足矣,调给展堂五十名兄弟,肯定能在壕镜挡住山帮!”
林风坐在那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难道……
流沙庄易守难攻,自己从来都认为王伦不可能进攻流沙庄,所以小婉、王环儿他们也都在流沙庄,王伦向香山县和壕镜施压,难道就是迫使自己主力外出,从而营救王环儿,甚至一举将流沙庄攻陷?
“小左。”
“风哥,什么事情。”
“通知展堂,一旦王伦动手,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撤回老万山守卫流沙庄,另外通知大有,提高警惕,防止王伦偷袭。”
“是。”
此时的王伦已经来到了香山县,他就住在五湖客栈对面的福园酒楼,甚至他住的房间就与林风的房间面对面,林风以及整个逆流沙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到现在为止,王伦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虽然在陆续向香山县还有壕镜加派人手,但他一直都在避免刺激林风,毕竟王环儿在林风手中,他必须要保障自己妹妹的安全。
王伦早就打探到在香山县的林风的人手并不多,并且是逆流沙的二号人物,林风的好兄弟陆逸带人守在香山县,他最初的打算是在第一天就突入香山县,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将陆逸生擒,然后以此换回王环儿。
但当他到达香山县的时候才发现,林风居然也在五湖客栈,不仅如此,五湖客栈同四方客栈居然都有士兵在巡逻守卫。
即便那不过是区区三十个兵丁,但王伦却不敢同他们动手,如果真的同官兵明刀真枪地干起来,两个字就会落到自己头上:“谋反”。
他也派人去香山县衙找过高洋,但高洋却一直闭门不见客。
王伦打开窗户,看着对面隐隐有烛火跳动的房间。
“林羽远,我倒是有几分小看你了。”
第二天,白祺还在不断同武震会联系,但武震用老万山换取他对逆流沙支持的条件却一点都没有改变,而这一点又是林风万万不能同意,即便是丢失香山县,丢失壕镜,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老万山,自己就是从手下几十个人几条破船逐渐占据了壕镜,现在又渗透入香山,大不了被打回原形,但一旦老万山丢掉,自己变成了丢在狗笼子里的肉包子,谁想咬一口,就能咬一口。
咚咚咚……
暮鼓响起,整个香山再次进入了夜禁,五湖客栈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林风也不例外,赵武坐在大厅里,喝着茶,同身边几个兵丁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十两银子已经到手,他自然也要在林风面前多表现表现,这两天晚上他都亲自在大厅里盯着。
在客栈门口有两个兵丁在把守,另外还有五个人一组的小队在客栈外面巡逻,还有五名士兵已经睡下,等着下半夜换岗。其余的十五名士兵则安排在四方酒楼。
整个香山县都静悄悄的,只有更夫不时响起的梆子声。
虽然喝着茶,而且白天已经睡了一天,但赵武已然快睁不开眼了,旁边陪着他聊天的几个士兵早就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可能是茶喝多了,已经迷糊了一阵的赵武被尿给憋醒了,去撒了泡尿,再回到大厅看看,一旁的蜡烛灯芯都两指多长了,也没人剪剪。
“几更了?”赵武推推旁边一个正睡得流哈喇子的士兵。
“妈的,给老子醒醒!”赵武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哎,哎,他妈的……”一对眼正看到了赵武,“赵大哥,怎么回事?”
另外两个士兵也醒了。
“几更了。”
“大概三更了吧……”
“去去去,把那几个小子叫起来,该换岗了,我再趴一会儿。”说着,赵武又趴在了桌子上。
几个人嘟嘟哝哝地站起来,把那五个士兵叫醒了,都在大厅里坐着等着,他们也懒得出去主动换岗,反正只要时间一到,外面那五个家伙肯定会忙不迭地跑回来的。
呼噜,呼噜……
一会儿赵武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哐当!
突然,客栈的门被推开了,把刚刚睡着的赵武吓了一跳。
一个身上还带着血的士兵闯了进来,刚进门就倒在了地上:“赵,赵大哥,不好了!”
赵武大吃一惊,他当然认得,这是自己麾下的兄弟。
“兄弟们在外面巡逻,遇到了几个犯夜禁的就说了他们几句,谁知道他们拔刀就砍,我们兄弟几个没有防备,被他们砍倒了好几个!”
“啊?居然有人敢这么大胆!他们多少人,往哪边去了?”
“他们有四五个人,已经往县衙那边跑去了!”
“找死!”赵武一下子将刀抽了出来,“兄弟们,走,跟我去报他娘的仇!”
说着,赵武就带着大厅里的兵丁冲了出去,顿时刚刚还叽里咕噜的大厅变了个神清气爽。
林风、陆逸还有丁左都住在楼上的客房中,其他近二十个兄弟则住在后院的厢房里。
丁左一向机警,楼下的的吵闹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个轱辘爬起来,打开房门,却发现前两夜一直在大厅里的赵武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客栈的大门也洞开着。
丁左几步来到楼梯口,顺着楼梯把手就滑了下去,赶到门口,原本在门口站岗的兵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门外也没有看到人巡逻。
赵武和那十五个士兵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心中有些不安,他连忙把门关上,插上门栓,跑上楼去,敲敲林风的房门。
因为山帮的事情,林风这几天都有些失眠,今天刚刚睡着,睡得比较死,刚才楼下的喧闹把他吵得半梦半醒,丁左敲了半天门,他才稀里糊涂地站起来,打开房门。
“小左,怎么了?”
“风哥,刚刚楼下一阵喧闹,等我出门看的时候,赵百户他们居然都不见了,而且门也大开着,我怕出什么意外。”
“不见了?”林风皱皱眉头,心中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当初海中虎遇袭的时候似乎也是这种感觉。
“小左,快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我去找铭飞,可能要出事!”
“是!”丁左转身就要走,可是已经晚了。
客栈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开始砸门。
“小左,快!”林风说一声,转身就往卧室里面走去,因为睡觉,他的沙漠之鹰并没有带在身上!
哐啷!
随着一声巨响,木制的客栈们已经被砸开,一群人身着黑衣,手提钢刀冲了进来!
哗啦!林风卧室后面的窗户也被一脚踹开,原来屋顶上也安排了人!
旁边陆逸的房间中已经响起了打斗声。
“风哥,小心!”丁左出门不离武器,伸手一刀将冲过来的黑衣人的刀挡开。
屋顶上的黑衣人明显是冲着林风这个房间来的,瞬间已经从窗户里冲进来了五六个人。
刷!林风一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刀,伸手攥住对方手腕,一记手刀砍到对方小臂上,那人吃痛不住,手中刀一下掉落下来,林风顺势拿住,挥手一刀直接将对方小腹剖开。
卧室中其他的黑衣人已经扑了上来,五六把钢刀同时往林风身上招呼,喝啊!林风大喝一声,挥刀上挑,同时挡住了砍下来的三把钢刀。
对面三个人也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林风并不那么强壮的身体怎么能接着他们的刀。
林风双臂已经被震得发麻,勉强格挡开,一个驴打滚,滚出了房门外,但他的左臂上还是不知什么时候挨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