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戚家大宅内，戚双城一身烫的笔挺的军服面目严肃的站在书房办公桌后，拿着毛笔平心静气的练着书法，丝毫没有理旁边不停呱噪的顾凡，在上好的江南宣纸上潇洒的写下四个大字——德輶如羽。写完稳稳地放下狼毫笔，等墨迹一干拿开镇纸对门外的书记官道：“友方！把字表好了送到叶叔那儿。”
书记官闻言打开房门小心卷起宣纸塞进纸筒中恭敬退去。顾凡看有人进了房门立马拉低帽檐遮住脸，等书记官一走有些怨念的望着戚双城道：“双城，我都呆着儿老半天了你就一个字都不说？！好，我今天就问一句话，这金家你是帮定了是不？！”
戚双城放下卷起的袖子一丝不苟的扣上袖口金扣，拍了拍袖子坐下头也不抬拿出文件道：“帮什么？没听清。”
“你！好，我是说你干嘛今天帮金家那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玩意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好了两不相帮了吗？难不成你现在反悔了？”
“你有证据说那两个人一定是乱党？你没证据。而且连一句话都没通知我就以我的名义把他们抓起来？我不是帮金家，是不想让你毁了我的名声！”
翻开新的一页文件，戚双城伸出骨节分明但有些粗糙的大手揉了揉眉心，一双眼角略微上挑的眼睛抬起看着顾凡。
顾凡显然被戚双城话中隐含的怒气给吓了一跳，但心中立刻也是火冒三丈，一把扔掉头上遮了大半张脸的帽子指着自己青紫交加可怖之极的脸吼道：“你是要现在跟我划清界限吗？！好啊戚双城，你在乎你的名声，可兄弟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也无所谓是不是？！”
“……顾凡，你冷静一点。”
戚双城现在真的有些累了，原本精神帅气的脸被连续几个月不停传送的成堆事务给折磨得瘦削苍白，顾凡盯着这张心神俱疲的脸好一会，再一句话没说沉默的坐下来。
“顾凡，我不是无所谓你被打，当初在军校的时候你一被上级的学长叫过去有去无回，哪一次不是我和良安帮你一一找回场子的？这件事先搁在一边，今天你既然来了正好我有事情问你，一码归一码，你现在要和杨家订婚我不管，金大成对良安有愧，所以金大成或是活或是死我也不管，但是你拖着金家小姐的婚约，这么对良安的妹妹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凡张张嘴神色复杂不知如何说，想了半晌却仍是想不通，捂着脸喃喃道：“眉儿……我不知道怎么做，可我并不想放手。”
“顾！凡！”
戚双城怒目厉色噌的站起身骂道：“别跟个娘们儿似的黏黏糊糊的！我也不跟你墨迹，两种选择，一种是老老实实和杨家小姐结婚，然后干净利落的这两天把和金家的婚约断了！第二种是和金家小姐结婚，要是你真的喜欢她就娶她当正妻，结婚后金大成我给你摆平，但是金眉儿我必须替良安好好照顾，断没有金眉儿给你当个姨太太的可能！”
怒气冲天的戚双城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给坐着的顾凡带来的压迫感不亚于面对一只暴怒的雄狮，顾凡此时思绪非常混乱：“可，家里已经确定要杨家小姐给我当正妻了。”
戚双城寒着脸手撑着桌子道：“那好，既然如此你们顾家明天就拜访金家把婚事断了，还有登报说明此事，其他的我来办，干干净净把事情给了了，良安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这种龌龊事情进到他耳朵里。”
“那，那金家那两个……”
戚双城扯扯嘴角淡定坐了下来，从旁边的笔筒中拿起俄制钢笔在文件最下角签上了戚双城三个力透纸背的字：“昨日我的人没有在那地方活动所以具体我也没查出来，但应该不是他们两个下的手。你就认定是金家干的？”
顾凡眼神一暗：“肯定是金家！除了他们没几个敢在上海向我动手！不是他们的话难道金大成找的是街边的混混？”
顾凡是认定了金家，但具体参与的他也摸不准，他在上海确实有几个不大不小的仇家，要是他们联合起来也有可能下的去手。
戚双城瞄了眼顾凡青紫交加的脸忍不住用手遮着假装咳了一声其实暗自一笑但没有说话。
难道告诉他是金家小姐和杨家小姐一起下的黑手？咳，还是不说了吧。
——
第二日，顾昌和金大成约好在清丰酒店见一面，金大成让金眉儿也跟着一道去一趟，近几日便不用再去上学了。所以金眉儿一起床就打开衣柜选旗袍而不再是直接穿上学生装，这次她准备充足，好几天都仔细观察了金家女人旗袍的穿搭配比也是有了些心得。金眉儿拿了件白底蓝碎花的旗袍，踩上淡蓝的高跟鞋，把头发细细编成三股再用缀着小珍珠的发夹盘上，洗了洗脸上了些腮红，淡定的拉开穿衣柜的大镜子上下打量，金眉儿轻轻扬起一个笑脸，穿着旗袍的金眉儿可是比穿着学生装的金眉儿更让她有种找回自己的感觉，如果说学生装只是清纯的校园女神，那旗袍装的金眉儿则是混合着少女青涩脸庞和女人妩媚身段的未来尤物。
嗯，金眉儿看了看自己的胸，貌似是比以前的一马平川好很多，已经是A接近B的节奏了，怪不得穿上旗袍赶脚良好，但穿旗袍对胸的本来就小。加油啊~金眉儿默默给自己的胸鼓劲，不说回到以前C的傲人，至少！至少也该是个富足的B吧？
哒哒哒——
“眉儿，该走了！”
门外金大成的声音传了进来，金眉儿回了一声打开了门，金大成一愣，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被大变样的自家闺女给惊住了，不过他很快缓过劲儿仔细把金眉儿从头打量到尾，摸了摸小胡子乐呵呵一笑转头边走边说：“不错，除了身材，眉儿终于长大了。”
金眉儿有些黑线了，嗯，是长大了，不过除了身材是神马意思？用得着那么赤果果的BS我的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