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
作为平谷县最为标志性的建筑,地处热闹繁荣的商业圈。虽然受到城中怪病的影响,但是却丝毫不减今天空前的盛况,反而摘星楼被装潢得更加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花魁大赛还没进行正式开始,整座摘星楼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登上高处,面对如同海浪般涌动的人群,张扬叹了一口气,心道古代人的文化生活真是匮乏啊,一个小小的赛事就引来了如此狂潮。
可是他却不知道,诗乐坊和天香楼的大名显赫,别说是在县城,就算是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
金莲和阎婆惜作为两楼最火热的红牌,不仅受到当地的热捧,就连京城的达官贵人,听说也不远万里奔赴而来。
张扬按照大赛组委会的安排,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由于大赛场地有限,位置极度紧缺,每一名贵宾只能配置一个座位。
张扬虽然是城中的名人,但是依照大会规矩,也只能配上一个位置而已。
张扬望了一眼身后的三位少女,不觉摸了摸鼻子。
女士优先啊,我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坐着,让三位女性站在不成吧?
舞菘见到张扬有些犹豫,不觉轻声笑道:“先生可是受大会邀请而来的,这个位置当然是先生你坐比较好。”
李葵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一个座位而已吗?你爱坐就坐,不要看我。老娘最近腰疼,听徐大夫说站在比较好。”
刘溏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小声道:“来的都是高官贵人,上流人士,我出身寒微,先生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她一边说,还拼命拿起帽子来遮盖自己一头红发,生怕被别人发现她那奇特的红发。
张扬无奈一笑,看来自己想要孔融让梨……哦不,是让座,这似乎有些尴尬了。
正当张扬准备坐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黄鹂般的银铃笑声,只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阎婆惜,媚眼如丝,大步朝着张扬走了过来。
“张先生,你可算终于来了啊。咦,这边怎么只为你准备一个位置,你可是带着三位女眷的。”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容可掬道:“正好妾身这一边还有几个座位,要不然委屈张先生你过来就坐?”
阎婆惜盛情相邀,指着不远处的位置。果然,她那边的好几个位置都空荡荡的,而且位置极好,不仅可以对舞台一览无余,还能看到外面的奔流不息的大江。
见到张扬并没有马上答应,阎婆惜倒是不心急,反而是笑着劝道:“张先生你们奔波劳碌,不辞辛苦地跑来参加妾身的大赛,要是连几个座位妾身都没安排好,那可是我的大罪啊。而且这一次大赛时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直站着可是很累的哦。”
她眨了眨眼睛,特别瞄了舞菘等人。舞菘生怕张扬尴尬,连声道:“没事的,只要能够跟在先生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李葵哼了一声,别过头,带着几分不悦道:“不就是几个破座位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老娘一板斧一个人,保证能空好多座位。”
刘溏有些害怕阎婆惜,不过还是小声哼道:“要是比赛的时候,不够人手,我会不会抓上去跳脱,衣舞的?”
这三个小妮子的话语,当即让阎婆惜老脸挂不住了,本来笑意相迎的脸庞却变得僵直起来。
张扬生怕她们胡说下去,迟早惹出大问题,只能咳嗽一声,道:“阎姑娘有心了,在下粗野惯了,一向不太会说话和招待别人,要是坐过去恐怕会给姑娘带来不便,我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坐就好了。”
张扬客气地拒绝了阎婆惜,阎婆惜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风情万种地看了张扬一眼,嘴角含笑道:“先生何必跟妾身如此客气,先生能够参加妾身的大赛,已经是妾身莫大的荣庆。只不过妾身没有这个福气,能够得到先生的青睐。要是先生改变主意的话,大可以来后台找我,妾身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打开。”
搁下这一句话后,阎婆惜就飘飘然地离开了,旁边的贵宾看到张扬如此受到天香楼红牌的青睐,不觉有些眼红嫉妒。不过等他们看清楚张扬的容貌时,不觉也释然了。
原来是打虎英雄张扬,怪不得能够让傲气的阎婆惜高看一眼!
李葵见阎婆惜走了,不觉撇了撇嘴,小声哼道:“说得好听,什么妾身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我看还不是瘙痒难挡,想勾引先生,一个人模狗样的臭婊.子。”
舞菘眨了眨眼睛,道:“阎姑娘虽然是个青楼女子,但也不至于如此无耻吧?”
李葵拍了拍舞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哎,舞菘你太年轻了,人心险恶,男女间许多事情你还是不懂。作为一名女生,能够让男人进入的大门,就只有一个。这臭女人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让张先生进入她那扇臭烘烘的烂门,跟她做那些没羞没躁的事情,真是太不要脸了。”
张扬:“……”
红发少女:“……”
李葵强大的理解能力,让张扬再次拜服。为了避免舞菘这个小萝莉不受毒害,张扬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她远离李葵比较好。
“呃,李葵,我看这个位置还是留给你坐吧。你拖着两柄银斧头也是够累的,而且你腰部还受伤了,站在多不好啊。”
张扬不顾李葵反对,连忙将她塞入座位上。李葵有些郁闷,不知道张扬为什么这么热情。不过当她看见张扬自己有座位不坐,反而是留给自己,不觉心中一甜,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竟然腼腆地低下了头。
花魁大赛很快便开始了,主持大赛的是一名俏丽的美妙女子,虽然年纪偏大,但是依然不减风情。她一上台,便引来了台下众人的惊呼。
张扬不知道这美貌女子到底是何人,但是经过她一番介绍,很快便知道了。
“原来是京城来的人,貌似来头还蛮大的,想不到平谷县这花魁大赛也能请动京城中人。”
张扬朝着黑压压的人群望去,很快便在不远的一处,发现了一脸戒备的丽姐正吩咐着官差安排秩序,而在丽姐的旁边,小县令穿着一身花衣裳,倒是想天真无邪的女孩,瞪着眼睛看着如此空前的大赛。
作为官场中人,对于这种风月场所的活动,理应回避的。不过小县令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反而是一脸高兴,眼神充满期待地等着节目的上演。
“县令大人,我看这一次花魁大赛,有我维持秩序就能万无一失。大人日理万机,大可不必专程过来这等小地方。”
丽姐担心小县令出席这种地方,会引来他人的猜疑和攻击。可是小县令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道:“不行不行,人家可是盛情邀请本官过来的,而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一定会发生大事,所以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抽时间过来。”
丽姐知道小县令哪里是想要过来主持大局的,分明就是小孩心性,想要过来凑热闹,不觉摇了摇头。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小县令倒是发现新大陆般,惊叫道:“咦,原来张先生他们在那边,你快去请他过来,就说我有大事邀他相谈吧。”
丽姐极其无奈,只好带着穿着便服的官差,过去请张扬他们过来。
听闻小县令也来到现场,舞菘等人也感觉十分惊讶。虽然张扬有些回避跟官场的人打交道,但还是应邀过去。
来到大会现场为县令大人特意的留置了一处雅阁,张扬向这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县令大人行了个礼。小县令似乎很高兴,指了指身边的座位便邀请张扬坐下。
例行公事地表扬了张扬为平谷县做出的一切之后,小县令才眨了眨眼睛,道:“县城的病情已经得到稳定控制了,先生对此作出了莫大的贡献,我代表全县的人民感谢你。之前我跟先生说过的话,我一诺千金,一定会尽快安排的。”
对于小县令对许诺自己的事情念念不忘,张扬有些激动,小舞菘倒是俏脸一红,低下了头。
丽姐倒是不悦地看了张扬一眼道:“县令大人日夜操劳,能够还记得你等平民的小事,实在是滔天的恩惠。不过张先生大婚在即,来这种场所,似乎有些不妥吧。”
“平谷县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要是不来一趟,岂不是终生遗憾?我只不过凡夫俗子一名,那有余暇顾忌得了这些框框条条。倒是丽大人身系全县人民的安危,连这等被官场中人诟病的风月场所,也能够不忌讳地闯进来,这等大无畏精神实在令人敬佩。”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例行公事……”
丽姐想要辩说几句,但是越是越像是抹黑。小县令咳嗽一声,轻松笑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这是无可否认的。但是也别把咱们看得高高在上,咱们还不是跟张先生一样,虽然有着不同一般人的身份,但好歹也是普通人一个,要是还有些好奇心和嗜好,也不是很正常吗?”
小县令轻松的一番话,将丽姐解救出来。张扬笑了笑,看了这小县令一眼,越发觉得这家伙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