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人在吗?’天刚擦黑,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响起于院门口。
‘在的在的!’还不等凌空说话,林松涛便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如同见到兔子的猎犬一般窜了出去。
刚走到院中,看清来人的林松涛便停住了身形,用带有一丝狐疑的口气问道:‘请问老伯找谁?’
‘天色晚了,我想在这里打个尖,不知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篱笆门外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一边耸动着鼻子,一边露出一幅猥琐笑容道。
还不等林松涛说话,随后出来的凌空,便抢先一步拉开篱笆门,一边用一种洒脱的语气说道:‘快些请进,不知前辈为何没在村里休息啊?’
说罢手往身前一摆,随意请老者进了屋中。
‘小老儿原本连夜上山,怎奈痼疾发作,呵呵。’老者一边捋着洁白的胡须,一边随同往里走。
‘老人家定然是还没吃过饭吧,我们刚刚开饭还没动筷,不如一起?’凌空没有理会对方的借口,但只看其不停吞咽的口水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吗?
‘好说,那小老儿可就不客气了。’说完之后大刺刺的就坐在了主位。
林松涛本能的挑了一下眼眉,还没等说话就被凌空一把按在了身旁。
‘前辈,来,这是周店的烧刀子,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凌空拿起桌上的一坛酒,不由分说的就给对方满了一碗。
随即,举起自己的酒碗隔空一敬,一仰头便倒进了嘴里。
哈!
一亮碗底,一大碗约莫半斤的烧刀子便喝了下去。
‘好!没想到小兄弟还是性情中人,痛快!’
老者本来一见到酒,口水就没停过,在一见对方如此性情中人,顿时便被激起了胸中豪气,用了刚才凌空一样的动作,一碗酒点滴不剩的就被喝了进去。
‘好!爽快,你们都喝了,我若不喝忒不是男人了!’林松涛一撕棉袍,露出如同搓衣板一般的肋骨,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中也为自己倒了一碗,且如同之前二人一般灌了进去。
咕咚!啪!
一个落地声再加一个碗的报废声。
凌空无奈的一手将对方如同柴火一般的身材提了起来,同时给老者打了一个稍带的表情。
‘你这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啊,只是为何要撕衣服……’
无奈的对着匆匆赶回的凌空抱怨了一声,还刻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前辈有所不知,我这兄弟生怕别人看他不起,但其性格却极度坚韧……’凌空对林松涛的确是真心相交,当下见这位可能是炼器宗高层的老者有所误会,急忙替自己好友解释了起来。
听完凌空的诉说,老者也有些动容了,这人性格太坚韧了,许是从小的悲惨生活造就的,但此人早晚会出人头地,其成就或许比一般人还高。
‘说了你朋友,何不说说你?’老者举起酒杯,遥空一敬对方,随即小小的喝了一口。
酒这个东西,不一定非要大口的灌,凌空之前那一下是有技巧的,如此一做,定然会快速的消除那种陌生的隔阂。
举起杯也小小的喝了一口,凌空有选择的将自己的部分人生讲了出来。
虽然有所隐瞒,但绝无谎话,这种活了不知多久的人精,只要话中有一丝破绽,就会被其识破,与其到时候留下不好的印象,有些东西不如不讲。
虽不至于巴结对方,但也完全没有必要使其误会!
点了点头,老者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抓起了酒碗一边吃着野兔肉,一边喝着周店烧刀子。
‘这周店的烧刀子就是出名,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可是买不来的,定是你从烈火城中买的吧?’老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前辈真是慧眼如炬,不过小子斗胆想问询前辈怎么称呼?’凌空嘴角撤出一丝笑容问道。
‘老夫何朝仁,忝居炼器宗长老。’何朝仁眯着眼,想看看这一瞬间凌空的反应。
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差不多都见过了,就如同凌空这般,居住在炼器宗山下钓鱼的也见过不少,不过……
‘炼器宗,呵呵,在下还想过完年前去拜入门派呢,如若再相逢之时,前辈莫要贵人多忘事啊。’凌空率性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错!我是想要拜入你们炼器宗,但绝不会低三下四!
我是不愿得罪你!但绝不会为此巴结你!
傲气,我有!
何朝仁眼前一亮,好一个率性而为的年轻人,如果此人能成为……
‘哈哈,好说好说,日后要是再见到小兄弟,老夫定然做东,咱们一醉方休!’何朝仁活了80多岁了,头一次见到这么有个性的小子。
想来炼器宗,偶遇了炼器宗长老,居然还敢叫板?
不过对方话中却没有任何不敬,只有那种平等的姿态,不管你是何身份,咱们当前说当前,眼下说眼下,这人,绝对不可小视,必须要交好!
‘师傅,您又喝酒了。’一声清冷至极的女声骤然从门外传来。
啪……
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何朝仁已经举到嘴边的酒碗顿时落了下来。
‘完了完了,我宝贝徒弟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焦急的站了起来,同时围着凌空不停的抖着手。
没大没小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凌空借着三分酒气强自将对方按在座位上。
嘴角一撇,气运丹田,凌空当下便喊道:‘谁在那鬼鬼祟祟的?还有没有规矩了?知不知道半夜创入民宅是什么行为?还是女人家?羞不羞?’一口气连发五问,说完之后随即反映了过来。
尼玛……坏菜了!
果然,门外那清冷至极的女声便不再言语了,但不管是凌空还是何朝仁都高兴不起来。
恐怕这妞……急眼了!
‘师傅,随徒儿回山吧!’清冷的声音忽然从较为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凌空估计对方是被自己说的离开了院子,但这个人却算是彻底得罪了。
‘这里没你师傅,你找错人了!’何朝仁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擦!
凌空如不是强行按住自己的腿,说不定这一脚就踹到对方屁股上去了。
‘何朝仁!你跟不跟我回去!!!’女声不在清冷了,一股滔天的暴怒赫然而起!
‘佳音别急,师傅随你回去,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何朝仁简单宝贝徒弟真急眼了,旋即不在废话,对着凌空拱了一下手后,便起身离开了屋中。
趁着对方打开门的时候,凌空运用精灵之眼瞥了一下。
只是瞥了一眼!
篱笆门外,这名叫做佳音的少女,身着青色拖地长裙矗立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一头青丝散散披在肩上,其中一缕只用了一条同色发带简单约束,余下部分在鬓间摇曳,显得极为的出尘;洁白的脖颈如同玉脂一般的白皙细腻,甚至其锁骨露出优美线条都清晰可见;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红润的樱桃小口微微嘟起,煞是惹人怜爱;淡淡的娥眉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一对乌溜溜的大眼,随着生气的表情略微一眯,端的醉人心神;长长的睫毛,俊俏的粉鼻,怎是花容玉貌一词可以概括的清?
凌空愣了,彻底愣了!
美女见过,还不止一个,但是这么美的,真心没见过!!
精灵之眼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作用,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节都没能逃过凌空的双目。
但不论你怎样寻找,真的找不到一丝瑕疵!
这是一个艺术品!!!
‘小友,多谢款待,他日炼器宗再会之时,咱们一醉方休!!’何朝仁哈哈大笑间便纵身离去了。
冷厉的瞥了凌空一眼,这个名叫佳音的青衣女子也随同何朝仁纵身离去了。
这老魂淡!!!
为何要将自己行程暴露出来,女人都小性,观其离开时的姿态,恐怕自己这次能加入炼器宗,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摇了摇头后,凌空虽然对其有些幻想,但那太也不真实了,这样的女子想想就算了,注定不会属于自己的。
患得患失,平日里极度冷静,即使虐杀对手也没有眨一下眼睛的凌空,此刻居然患得患失起来了。
关上房门坐在了桌前,凌空索性不再考虑其他,只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
这一刻,一颗年轻的心仿佛找到了归宿,但这个归宿却对他紧闭房门。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未恋先失?
凌空脑海中真的挥不去那道青色的身影,说一千到一万,他也不过是一个18岁的少年,少年怀春,人之常情!
但其性格却与这股本能冲突似的,一直在拼命的抗拒。但其并不知道,这种东西越是抗拒,则越是深刻!!!
不知喝了多少,凌空醉了,一向冷静超常,只把自己每一步都算计到完美的凌空居然醉了,还是酩酊大醉!
第二天日上三竿。
醒来的凌空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不用问也知道定时林松涛做的。
幽然的一叹,凌空翻身坐了起来,摇了下宿醉后仍然有些迷糊的大脑,随即便运起了神斗术的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