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吴离说,或许当你不期待某些事情时,往往它们就不期而至了。上帝似乎很喜欢意外。她笑着很平静地对苏筱说,苏筱,我遇到爱情了。
S市的冬天,近些年越来越不怎么正常。这座本因少雪的城市,这一年却下了一场近乎T城大雪。苏筱穿着雪地靴,身子塞在笨重的大衣里,边走边听吴离说着话。路旁的树丫上挂着未化的残雪,风一吹,就掉落一点,一条路零零散散的洁白,透着静寂的世界。
“苏筱,你明白什么叫平常人的幸福吗?”吴离停在S大的校园小道,转头问苏筱。
“你怎样想?”苏筱把问题抛给吴离。
“很世俗,但会让你莫名的心安。”
苏筱安安静静的模样,踢着雪玩,“悠悠有小戴,你,也有个心安处了。童娴呢?你最近有跟她联系吗?”
“前段时间有一点,她说,她相亲遇到一奇葩。但偶像剧的是因此认识了一优质男。她的生活,总是这么戏剧性。这些天,估计在磨吧。”
“啊,真的啊?优质男。。。。”苏筱大着眼睛想童娴跟那个优质男在一起的模样,想想就觉得乐。
“哎,真好。”苏筱弯弯眼睛,嘴角扬着笑。
“什么真好?”
“你们都有去处了,而且都很好。”
“你呢?”
“我啊,等着那个世俗的点。我过年回去估计也要相亲了。我爸妈真的为我这事也愁死了。本来,我留在S市工作,我爸就很不高兴了。哎。。。”苏筱低起头皱着眉,看向吴离后,一瞬间又忽的笑开。
“那,是不是王老先生?”吴离指着前面顺着斜坡向上走的一个身影。
“是,吴离快点。”苏筱快快地奔过去。
在靠近王老先生的距离,苏筱停下,看着他佝偻着腰,一步步爬着对他这样的年纪已经很吃力的斜坡,突然眼底一片酸涩。苏筱静静地走过去,弯了眼睛,“王老师。”
王老先生回过头,苏筱笑了,头发又少了,穿着朴素的棉衣,这样的老人真的很可敬,“苏筱?”
苏筱点点头,老先生还记得自己。苏筱笑了,“王老师好。”
老人一个劲地爬到斜坡尽头,停在教学楼下,站着一避风处跟苏筱说话,“怎么有空来学校?怎么样,外面的世界看得?”
苏筱回头看看吴离,吴离站在斜坡那头,看来她不想上来了。苏筱乖乖地答道,“外面的世界,可能离自己想的还是有点区别。起码,到了那里才发现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但,我不后悔。”
“不后悔?那就是过得还不错了。”王老先生嚼着笑意,声音和蔼。
苏筱点点头,到现在为此,自己还没有狠狠摔过。是啊,不知道自己真的认识到社会的残酷时,会不会还这么确定自己不后悔。
“相见的人见到了吗?”王老先生突然想到看着苏筱问道。
“啊,嗯。”
“哈哈。”老人带着笑,“那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他。。。有女朋友了,不是我。王老师,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我们心太急,即使见到了又怎么样呢?我现在明白了,记忆里的是走不进现实的。不如不见。”
老人皱着眉,拍拍苏筱的肩,掌心带着宽厚,苏筱感受到了那份关怀,笑着看老人。
吴离看着苏筱走回来,满腹心事的模样。“怎么?你跟王老先生聊过还这么心烦的模样?”
“没有,你怎么不过去?”
“学科活动总会遇到的,你不怎么回来,好不容易遇到,还不让你好好跟他聊聊,况且他的眼里你可是个宝。”吴离逗笑着。
跟吴离分开,苏筱脑子里一直响着王老先生最后说的话,既然一直放不开,那就不求放开。随其自然。如果哪天如你所愿,记得回来带给我看看。
吴离说,遇见他的时候我没有注意他的任何,包括衣服。唯独只记得是个男生。也就这样的认识,却迎来了一次次的见面。可能是觉得他傻吧,哪有人为了还一本书找遍整个实验楼。很自然就深刻了。这个人就住在了心里,不带一点尘埃。有时候,不加设防的东西往往根深蒂固。
苏筱忘了,萧横也说过同样的话,看过天台上的一个笑容,就真的忘不掉了。其实,那笑容也不是倾国倾城,只是在你不经意间,却深深住进了心里。说不出原因,等到发现了,却再也拔不出来了。
晚上,苏筱接到叶青的电话,很讶异,叶青说苏筱你有空吗?可以出来见一面吗?等到见到叶青,那个精致面容的女子,面前已经空了很多酒杯。
“叶青,这。。。都是你喝的吗?”苏筱注意到了面色泛着潮红的叶青,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叶青招呼苏筱坐下,又把面前的一杯杯空杯子倒满,“苏筱,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这样喝酒了,即使自己一个人喝,也不觉得有多孤单。反而很有意思。”
“陆逸呢?我打电话让她来接你。”苏筱正要掏手机,被晃晃悠悠的叶青拦下。
“别打了,听我说。”
“你喜欢陆逸,是不是?”
“哈哈,你不说话,就是了。苏筱,你别说话,有时候,我特别后悔自己在那个酒会跟你认识,有时候。。。。我又明白,即使没有我,你们也会遇到。。呵,苏筱,你敢不敢承认你喜欢陆逸?你们都是胆小鬼。。陆逸,你们。。。对了,我知道萧横和你之间是假的。”
“叶青,你想听我说什么?”苏筱无法理解这个女子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掀开本来平静无事的局面。
“我没萧横那么伟大,我也不是成全你们。我。。。只是想陆逸会不会为了你脱离那个圈子,苏筱,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他为了你能那样做,我无话可说。”
“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清醒,我只说一遍,叶青,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别说你没想过我离开,你和他在一起?”
“是,我承认,我是想和陆逸在一起,十三年,我一直这么想,可这不代表我要站出来作为你一个试探陆逸的棋子。他有他的选择,他自己没怀疑过,我不会让他去怀疑。这些年,发生的,你们之间都是假的吗?叶青,你是不是太不相信陆逸了,还有,我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