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K市是一个东北的小县城,这里的菜市场下午三点人比较少,买菜想砍价就这个时候最好了,不然人多的时候,象过年的时候买菜像抢菜一样,你跟人砍价,谁搭理你!方小菲站在猪肉摊前,左手拎着一颗白萝卜,右手翻弄着肉案上的肉说:“这块猪肉怎么卖?”“9块5”卖肉的大婶面无表情。“怎么这么贵啊?这都下午了还新鲜吗?”卖肉的大婶听了这话来了精神,“这是中午杀的,摸着还热的呢,怎么不新鲜了?精肉9块5还贵?这块便宜8块就卖!”卖肉的大婶拎起一块白多红少,看着不那么的鲜亮
的一大块。方小菲迅速的在心里算计了一下性价比,感觉还是原来的看上的划算,指着原来那块说:“这块9块行不?”“哎呀,我们卖肉不挣钱啊,这肉毛斤还7、8块呢,你就买这么点9块可卖不了”卖肉的大婶把肉扔到电子秤上秤了一下,“8块7的,给8块5吧。”“才便宜两毛啊,8块吧。”方小菲掏出8块钱给大婶。大婶接过钱,看了一眼,扔进肉案下的钱盒子里。“行啊,我们卖肉不容易啊,不像你们上班的,挣钱容易。”卖肉大婶一边说一边熟练的把肉装进袋递给方小菲。方小菲接过肉,边看着菜算计着晚上的菜,边快速的向她工作的地方-红旗小学走去。
方小菲零四年在TL师范专科毕业后,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在她工作在教育局的舅舅的帮助下,分进了红旗小学,当上了美术教师。美术教师的好处就是轻松。家长忽视,学校不重视,没有教学任务,没有教学排名,一个学期就那么几节课,到了期末还要让给主科老师几节课,特别好混日子。好混日子就代表拿到的钱也少,学校不重视就代表学校在这方面不会投入很多,没有教学排名就代表没有奖金,到了期末还要让课就代表不会有学生去她家补课,让她有灰色收入机会。所以,方小菲的收入除了工资就是裸奔了。方小菲回到学校,先躲进收发室跟保安小张打好招呼,把菜放在不起眼的桌子下面,然后回到办公室。虽然没有教学任务,但是也要写教案。就算教案写完了,也要到点下班,刚才是偷着溜出的。这不,刚进办公室就被科任组组长抓个正着,科任组组长是个年纪大了一点刚刚进入更年期的中年女老师。“我说方小菲呀,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老是这么翘班出去,可不行啊,这要是让学校领导看到,知道的是你主意正,说你多少次也不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疏于管理呢。。。。。。”噼里啪啦说起来没完,有一个当老师的领导的坏处就是,她在教训你的时候会犯职业病。尤其还是一个进入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方小菲像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心里却想我又没耽误上课,买个菜至于这么罗嗦吗。组长唠叨了十来分钟,终于放过了方小菲,方小菲回来了自己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倒霉”,坐在斜对面的李老师是个教音乐的,人长的不错就是打扮的像“二奶”平时和方小菲关系不怎样,“想不倒霉就别翘班啊,翘班就别怕别人说!”这话说得方小菲一口气憋在嘴里出不来,说粗话有悖做老师的风范,只好把眼神化作利剑使劲的戳李老师,心里直呼百遍***,一口闷气发泄在手中的书上。李老师见方小菲没接话胜利的昂起下巴,带着挑衅的眼神对这方小菲“哼”了一声。熬到了下班,方小菲拎着菜,带着憋屈的心情回了家,走到门口,发现竟然忘了带钥匙。方小菲开始敲门,方小菲知道她老公这个时间一定会在家,因为她老公不止这个时间在家是任何时间都在家,基本不出门的。方小菲还在继续敲门,她已经敲了快10分钟了,耐心早就没了,敲门声越来越大,终于屋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我,忘带钥匙了!”方小菲在门外大声的喊。好一会屋里又传来一声“等一会。。。。”方小菲没有办法,只好坐在脏兮兮楼梯的台阶上等着,方小菲的家是她公公当年在国营玻璃厂是分到的家属楼,现在玻璃厂倒闭了,玻璃厂家属楼也没有人管了,没有物业的管理的楼的卫生可想而之。方小菲真的不明白,她老公陈志峰为什么会对《魔兽》这个游戏这么上瘾,上次没带钥匙她在门口等了多长时间?好像是一个多小时吧。她进屋之后,两人大干了一架。结果陈志峰还是这样,雷打不动玩那个网络游戏《魔兽》,而且是24小时的玩,节假日不休息的玩。她真的不明白下一个副本怎么能有那么重要?时间那么紧张?连给她开门的那2分钟都没有?方小菲坐在楼梯上,回忆着:她和陈志峰刚结婚时,陈志峰还开个小小的纹身店,生意不是那么红火,但维持家用还是足够的。自从玩上网络游戏之后,陈志峰开始是偶尔的不做生意,在家玩游戏。本来生意就不是好的纹身店就更没有人关顾了,陈志峰更有理由关了店,在家一心一意的玩。陈志峰不赚钱,家里的唯一经济来源就是方小菲的裸奔工资。环境锻炼人,方小菲学会了货比三家,学会了节省把洗菜的水留着冲厕所,学会了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方小菲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名牌了,省下的钱想用来学习、考试、教师升级的,却被陈志峰偷走买了游戏里装备,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方小菲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方小菲赶紧站起来,拎着菜进屋了。顶着鸟巢的头型,眼睛上还挂着眼屎的陈志峰一屁股坐在电脑椅上,然后左脚盘在右腿上,右手开始抠左脚丫子。陈志峰说:“咋没带钥匙啊?开门多耽误我下副本啊,晚上吃啥呀?我饿了一天了!”方小菲在学校被组长批评,被同事嘲笑,在门口又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进屋,心情差的要命,一听他这句话那就是火柴扔进炸药库--爆炸了。“吃什么?吃屎!你一天不干正事,白天不起床,晚上不睡觉,就下你那个副本。挺大个老爷们不挣钱,靠媳妇活着,你好意思还让我做饭、收拾屋子?你饿了,我还饿呢!”方小菲喊完把菜摔在桌子上,喘着粗气。陈志峰现在的脸皮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方小菲这点功底伤不到他分毫。陈志峰闻了一下抠脚丫子的手,头也没抬的说:“喊什么呀!今天怎么了?吃炸药啦,你要是不做饭我就叫外卖,做个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做啦倒!”陈志峰说叫外卖,但没有打电话,还是继续抠脚丫子。方小菲被陈志峰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样气笑了,方小菲真是无奈啊!陈志峰油盐不进,滚刀肉一块,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