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民众对于城试大比的自得其乐。
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喜气,洛辰脚下一片轻盈。
欣家离擂台场不是多近,欣雷领着众人走了半天才到,而这里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杂乱无章。擂台周围是一下商铺,茶楼,酒馆,药铺,作坊,绝大多数是四大家族的,这里可是黄金地段,寸土如金,收入更是翻倍暴涨。
擂台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擂台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坐轿的,骑马的,络绎不绝的向这里赶来,这里俨然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真壮观啊,”洛辰心里发出感叹,在他面前,百十平方的圆形擂台,旌旗飘扬,一字的排开,宛如长蛇,直到街道的尽头。
在那圆形擂台上,两个年轻人你来我往的打斗着,不过都是武师中阶,武技一般,也没打出啥水准。在圆形擂台的边缘站着一个老者,他的服饰上写着“欣”,应该是欣家的仆从,他拿着名册,谁败了就划掉。
像他这样的老者,这一片就有二十五人,全是欣欣家的裁判。虽然打斗不是很精彩,但是观众仍是一片叫好之声。
一百座擂台分为四个区域,从南到北,欣杨王林四大家族依次平分,每家负责看管二十五座。欣家的在最南端,和杨家比邻。
“真不明白,弄这么多干嘛?这些人不可能进了决赛的。”二长老欣佳蓝抱怨道,在他看来这些人无疑就是凑凑热闹,三年之前也有一万多人参加,可是没有一人进入前十。
“装装样子罢了,他们都是在山村小镇中长大,修炼资源少的可怜,像我们欣家给小辈们经常发放的灵血丹,舒活丸,他们都买不起。丹药,功法几乎没有,靠坤武大陆流行的低阶功法修炼到武师中阶,武师高阶,可真的不容易。”大长老欣堀道。
“这些参赛的人不乏天赋异禀的,获得的到什么奇遇的,总之也有那么几个出头的。”
“他们这些人真的不行,勤学苦练固然可以,但是没有好的功法,好的武技,好的丹药,好的灵石。即使在勤奋,也赶不上我们四大家族的子弟。”欣佳蓝看着洛辰他们几个向擂台边走去,思索了一会道。
“说的也是,走,咱们到欣家的“悦福”茶楼做做,家主他们几人已经上去半天了。”
“好,这里也没啥事,咱俩就去喝一杯解解渴。”二长老欣佳蓝脸上露出笑容,赞同道。
随后大长老欣堀和二长老欣佳蓝踱着步,边说边笑的向欣家的悦福茶楼走去。
洛辰一直在擂台边观看,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兴趣,可是之后越来越无聊,这两个家伙打了半个钟头了,还未分出胜负,比试还允许吃丹药。没有劲力了,吃了丹药立马就补充回来。如果都是这样打法,这里比试的有一万多人,那可比到什么时候。
边走边看,洛辰在第十座擂台旁停下脚步,因为擂台上的人,都是武师高阶。
“林星好样的;”
“晓阳干掉他;”一些观众挥起手来大声叫道。
“这位大哥,他们哪位叫林星,哪位叫晓阳啊。”洛辰向他旁边的一位大叔问道。
“穿着黑衣服的青年叫林星,穿黄衣服的青年叫晓阳。”满脸胡渣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回道。
“喔,”洛辰目光转向擂台上,台上的两人根据衣服,他很快分辨出来。
晓阳的速度很快,“刷”的一道寒光闪过,剑已直直地戳过来,太快了,快到林星根本没有机会去夺他的剑。林星只好闪,但很不幸,剑锋过处,已经在他的左肩上划出一道伤口。
林星的呼吸有点沉,他明白,这个叫晓阳的人的太可怕了,他非但可怕,他精通剑道由枪演化而来的精髓,是戳,而不是砍。
晓阳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他的剑跟人合为一体,正所谓人剑合一,像一道激射而出的箭,每一次的刺出,目的都只有一个,一招毙命。
林星连连躲闪,但是每闪一下,身上都会有道剑痕。他的步伐很凌乱,他避不开开晓阳的剑。晓阳的剑法如出一辙,就是一个字戳,狠、快、稳、准,一剑毙命,剑剑伤身。
林星开始暴怒,同样使剑,但是他却不是对方的身手,那个叫晓阳的家伙逼得他连连后退,再退他就败了。他身形继续激进,手中仅剩了三分之一剑身的剑,在空中强力地挥出,正是那招干掉四个佣兵,令人闻风丧胆的擎天一剑“连葵魔杀”。
可是晚了。
晓阳立刻后退,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放开了右手的残剑,全神贯注。使出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夺人兵器的“空手入白刃”,剑落地的瞬间,他已经劈手夺过了林星掌中的断剑,“刷”地扔到身后,直射入屋子的墙上,犹自朵朵地晃动着,断剑晃动发出的声响刺激着晓阳鸣暴怒的情绪,他有点儿失控了。
“连葵魔杀”差一点让他成为太监,晓阳怎能不失控?
一个个不可能,都发生了,而且发生得令林星始料不及,来的时候,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踌踌满志,志在必得。但,现在,终究功亏一篑,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急转直下,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必胜的时机和把握,剑没有了,擎天一剑的剑招也被破了,如之奈何?难道,老天真的要淘汰他了么?
他不甘心,无数的欢呼,无数的尖叫,无数的人以为他要赢了,结果却?林星不甘心,不甘心失败,不甘心别人比自己强大,不甘心落人之后,不甘心激发着林星,不断地厮杀,抢夺,向前走,停不下脚步。
断剑没有,林星挥拳向前。
拳拳落空,晓阳一时占了上风,溃败的局势被他挽回,心情变得渐渐愉快起来,用他手中的剑随意挥舞,每一剑报复似的划破林星的锦衣,割破他的皮肤。
情势之转,让擂台下的观众也是一愣,本来一位那个穿黑色衣服的林星要赢了,那家伙开斗之后一直进攻,直到没了劲力才落下风。结果出人意料,那个叫晓阳的青年突然逆转,硬生生的打掉了林星手中的剑。
“你认输吧”。晓阳喘着气,凝视着林星。
“休想,太小看我了。”林星不屑道。说完他将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那腰带紫红色,上面还有一些花纹,腰带边缘还带有细小的鳞片,每块鳞片都带有锋利的小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股凶煞之气弥散开来。
所有的观众向后退了一步。
晓阳以一柄短剑,对林星的长丝带,两人的兵器,一短一长,一刚一柔,两人的年纪,一长一幼,究竟会是谁胜谁负?
“越来越有意思了。”洛辰微微一笑,盯着台上的两人。
“去死吧!”林星手中腰带闪动,化为长鞭,在晓阳面前交织成一道鞭网,兜头甩来。
晓阳在心中咒骂了一句该死,眼见鞭网逼近,掠地飞身跃起,悬空凌驾在半空中,衣衫随风飘动。不过他不是纳气境界,跃到空中只是暂时的,一个空中跟头落到地上。
林星一鞭没有得手,第二鞭接踵而至,在半空中状如灵蛇,鞭影叠加看不清虚实。腰带在空中旋转,鳞片打得空气啪啪作响,碰上不死即残。
晓阳再次翻身向后倒跃,林星这一鞭擦着晓阳的胸躺甩过,但鞭尾回舞之时,在晓阳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
晓阳躲过鞭头,抹去脸颊的血珠,怒道:“你居然下死手,难道就会使用你那破腰带,还会什么?”
“破腰带?”林星弯眉倒竖,将“腰带”回收,并指为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火弧,飞旋着打向晓阳。
“玄技,炎鼠。”
“玄技!”晓阳被林星的腰带逼到擂台边缘,避无可避,眼见着火鼠已经迫近了,其破空带起灼热的气流撩起擂台锦旗猎猎作响。
“哼,以为我没招了吗?玄技,我也会。”晓阳双手于胸前合十,双眼闭着,这一刻在晓阳周身出现了奇异的变化,仿佛有一丝丝的冰蓝色气流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旋即双眼陡然睁开,其瞳仁紧缩成冰蓝色的一线。
他的手掌渐渐被冰块包围,丝丝凉气冒着白烟,五指隆起五道冰箭,每道冰箭刺头凹凸不定,锋利如刀寒气逼人。
火鼠化成一道火弧眨眼来到晓阳面前,晓阳来不及瞬发冰箭,只好举起双手抵挡。
“哧,”气焰冒出,晓阳猛然后退,双手发出冰块裂开的声音,先是细微缓慢的“卡擦卡擦”声,在轰然一声火弧炸裂!
四下暴击的冰晶向洛辰砸来,洛辰袖子一甩,将之隔开,但那些观众却没有这么好的本事,谁都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一时慌乱大叫,眼睁睁的看着火块砸来,连逃避的本能没有。
这时,一道气劲飞出,宛如一面无形的墙壁,瞬间将飞起的冰块阻挡下来,那些冰块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下。
“呼,好险啊。”前排的观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哎呦,我的娘哎,吓死我了,下回打死也不站的这么靠前。”一位小胖子,拍了拍胸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
“感谢这位少侠出手,要不是您,呃……。”一位白胡子老头向洛辰拱手答谢时愣住了。
“啪,啪,啪”洛辰率先鼓起掌来,脸上露出温暖如风的笑容,这场比斗出乎他的意料,打得很精彩。
一些人也意识到刚才那无形气盾就是这个剑星眉目的少年出手的,此时见他拍起手来,不明此意?拍手是干嘛的?而那少年的目光始终向台上望着,脸上都是笑意,眼中尽是满意之色,一些人恍然大悟,拍手就是鼓励,叫好的意思。
于是,又一个人拍起手来,“啪”声音不大,但很脆,很响。紧接着,第二个人也拍起手来,“啪,啪,啪,”。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拍起手来,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跟着拍起手来,或许人们找到发泄心情的方式,或许真的为擂台上的两人叫好,喝彩。掌声一阵高过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彻底传了出去。
其他擂台边的观众,先是惊讶的往这边看,然后是迷惑,最后也跟着拍起手来。于是,掌声爆发了,从这个擂台传到那个擂台,那个擂台在传到下一个擂台,一座接着一座,一阵接着一阵,当那百座擂台同时响起的的时候,街道都震动了,小贩的吆喝声被彻底的盖住了。
喝茶的欣雷等人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一脸迷茫的望着沸腾的观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洛辰无语的笑了,暗想,我算不算把那个世界的表达方式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