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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拱手天下分离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怎么会有事情发生,没什么的,你吃吃看,好吃么?”沐长卿定定的看着她,夕颜的心中一阵发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很是担心。拿出梨花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腻的感觉在口中久久不散,笑道:“好吃。”

“那以后······我一直给你买。”沐长卿撤出一抹苦笑摸着她的嘴角,说道:“都吃到外面去了。”

“沐大哥你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告诉我,你这样我很担心的。”顾夕颜担忧的看着他说道。

“没事的。”

“真的么?”

“真的。”

“你骗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让你骗我?”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幽冥幻界内事情你都处理完了么?”

心猛然一惊,漏跳了好几下,冷静了一下笑道:“是啊,虽说现在主人走了不久,但是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顾夕颜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真的么?”他的一句话让夕颜不知道怎么接,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话怪怪的?难道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顾夕颜只好笑道:“当然真的了。”但是在他脸上她竟然看不到任何的笑容。

“冷尘即位······相信他会处理的很好的。对吧?”听着他说出这个夕颜后退几步,直到后背已经靠在墙上,没有路可退了。

“沐大哥你还知道了什么?”她不敢抬头看着他。小小的询问声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

“我都知道了。”沐长卿低声道,边说着,边把纸包里面的梨花糕放入青花瓷的托盘中,神色淡然,仿佛根本就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顾夕颜一抬头迎上他红红的眼睛,夕颜的泪竟比他滑落的还要快。“沐大哥。”她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唤着他。

两个人都是神色哀怨,仿佛置身于虚幻的空中一般,无力感油然而生,空中凝聚着哀伤的淡然。

“我都知道了,说来也可笑······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这么说顾夕颜的心真的好疼。

顾夕颜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无情的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她的脸庞,他胸口的一大片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印湿了。“沐大哥我们可以自私一回的。”

沐长卿低声道:“你真的能么?你身上背负的······怎么容许你自私。”

顾夕颜在他胸口抬起泪眼迷蒙的眼帘,片刻之后又靠了回去:“沐大哥,你可知道夕颜的心有多痛么?”从此后终究就要在西凉度过余生,这又是何等的伤痛,他的肩头微微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中死寂在无声的燃烧着,灼的人眼毫无抗拒的刺痛,突然拉着一旁的夕颜,猛然拉入怀中。眼泪又一次悄然滑落。

“我知道,但是我又何尝不是,这条路终究是难行的。”他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

“只怪······人生无常······”哽咽的声音从夕颜的嗓音中传出。

躲在他的怀中不知过了多久,情绪也稍有平淡,思绪飘散在四处,像是想了很多,但是又什么都没有在想,屋内能闻到外面的隐隐花香,眼泪又黯然落下,没用的,都没用的,就算不去正视几日后的事,心中闷闷的痛还是丝毫不减,反而急剧增多。以后你可怎么办呢?固然夕颜独自一人在宫中黯然度日,可是你呢?你一人如何度过茫茫然的一生?我们彼此的深情是否每日每夜都刺在你心上呢?

良久传来他的话语,“我们不要想这些了,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度过这最后一天你说可好?”他摸着顾夕颜一头的秀发,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好。”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口中淡淡的一个口型,但是她知道,他定是知道自己的心,夕颜擦去眼角的眼泪,露出一抹微笑。

湖水一圈一圈的荡漾着优美的涟漪,正如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甜蜜而又复杂,看着沐长卿在划着船桨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清澈的湖水清晰的倒映出两个人的轮廓,温暖的太阳一直照耀着小船。顾夕颜缓缓的移动着朝沐长卿走去,小船身也有所晃动,摇摆不定。

“沐大哥,为什么来这啊?在山坳里面不好么?”顾夕颜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温暖的笑着。

“从小师傅管我管的很严格,也有不高兴的时候发生,我总是喜欢这片湖,它安静、惬意、舒心。那个时候我不会觉得孤单,更加不害怕失去的感觉,直到遇到你之后,点点滴滴像是一个网,挣脱不了的网,片片都是甜蜜的,然而在你离开的那段日子,孤单就像是一直紧追不舍的跟着我,任我怎么逃都无法不正视它的存在。”他拉着顾夕颜手放到嘴边浅吻了吻,“翠兰和我说孤单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那一刻开始的,然而它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夕颜尽量的忍隐着,但是眼泪还是悄悄的滑落,她不经意的抹去眼泪笑了笑说道:“是么?”

“我会等你回来的。不管多久,只要我活着,我只等你······”听着他这么说,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不希望他等她,毕竟自己一去不可能有回来的那天。在茫然岁月中等待一个人永远不会回来的人,那种痛楚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半仰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色竟然也暗淡下来,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偶有几颗星星,它是在嘲笑着自己么?还是它只是流淌在心中的泪。冷风伴随着水波吹来,一阵寒意侵蚀着身躯,瑟瑟缩成一团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身旁,“时候不早了。”她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天也黑的这么快,仿佛只是片刻功夫,这一天竟然也到了末尾,丝毫无情的留给人们无限的错感。

“沐大哥你这个包裹里面是什么啊?”夕颜看着桌子上面放着的一个布包问道。沐长卿在一旁一根根的点燃了蜡烛,亮光又一点逐渐扩建了整间屋子。

他笑了笑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看了。”

顾夕颜独自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喜袍,夕颜回过头说道:“沐大哥,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好。”他说的有些伤感。

推开门一阵惬意的微风拂过,室内被采摘回来插入瓶中的梨花花瓣轻盈的飘落,雪白的花瓣如洁白如雪一般,飘飘洒洒零零落落的洒了夕颜一身火红的广袖流仙纱裙上。一白一红格外的炫目妖艳,一头乌黑的秀发未着一物,柔柔顺顺的随着步步生莲的来回飘动,舞动出灵动的神采,裙子的后摆薄如蝉翼摇摆拖地,如飞花间飞舞中的碟儿。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更加显得一份飘逸除尘的仙子一般。

“沐大哥你看我好看么?”顾夕颜浅浅的笑着道。

“落花人独立,微雨**。”他独有这一句,顾夕颜定定的看着他在原地慢慢的转了个圈,但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深深的眼眸,依旧画着一圈圈飘舞的步伐,仿佛永远都不会眩晕,只要目视着心中之人,哪怕转一辈子都停不下来。

顾夕颜转身看到墙角立着一把古筝,走了过去拿起筝,道:“沐大哥夕颜给你弹奏一曲如何?”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把玉箫,道:“我与你共谱一曲。”

把筝放到窗前,对这外面天上幽静如海没有月光的夜空,顾夕颜轻轻的拨弄着弦,清亮之音传来,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又慢之快,又快转慢,三三两两拨弄嬉戏琴弦之中,沐长卿他也开始附和着吹起了玉箫,筝箫和鸣天曲神功。

夕颜目光含情的悠悠开口唱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结束后,顾夕颜定定的看着沐长卿笑了笑。

“夕颜,我会记住你为我唱的歌,更加会记住今夜。”

顾夕颜悠悠从筝前站起,走到他身边笑道:“我知道,都知道。”

今天夜的夜晚,无月光,只是偶有几颗星光,但是格外的明亮,沐大哥的脸却渐渐的模糊起来,眼泪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流了满脸。

不知道为什么在两个人分别之前,夕颜和他说了:“要珍惜眼前人,不要让默默在你身边守候人,空辜负。”谁知道他只是一脸的认真说:“心只有一颗,容不下另外一人,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我还没有死,我会一直等你。”

谁知道以后的路程会有什么样的艰难荆棘?西凉的生活会如火如水一样的煎熬?逐渐还能不能有朝一日活着回来?所有的答案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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