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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警官的警告

走出复活点,隔离门外的大厅高大宽敞,却空荡荡的。它点儿像好莱坞大片里面的教堂,高耸的屋顶,上面有一些小天使。午后的阳光透过倾斜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把脚下的大理石照成温暖的琥珀色。墙边的阴影下,有个孤零零的清洁机器人在默默打扫着本来就已经很干净的大厅,除此之外大厅内就没有活物了。

这就是洛杉矶记忆监狱的大厅。虽然和华夏国的外表不一样,但其实它们的内核都一样,都是关押有犯罪历史的人的记忆意识包,同时也会有偿储存犯罪分子的身体。当然如果有的穷人没有钱,买不到身体的话,他就会被自动消除记忆,所以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社会是残酷的,没钱是不行的。

沈同走到大厅的门口那里的时候,发现了两个高大的侧影围拢在一张长椅周围,他们的影子在半遮半挡的阳光下来回动来动去。

就在他拽开门走出大厅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突然过来拦住他,他们的神情很镇定,沈同注意到他们的体型样貌都很像自己在好莱坞大片里面见过的那种保镖

沈同挤出微笑说道,“嘿!这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轻点儿的黑人保镖从兜里拿出一枚带着徽章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局的,我们长官想和你谈谈。

沈同轻蔑的看了看那个警官证,一个看起来极其幼稚的卡通图案下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FBI。

“好吧。”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刚一出来FBI就找上门来,这说明自己碰上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大麻烦就大麻烦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比憋在那黑漆漆的记忆储存柜中强。想到这里沈同决定跟那两个人一起走过去。

他被他们带着来到一架悬浮汽车的旁边,对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很像好莱坞大片里见过的那种混血的南美人,古铜色的肌肤,高颧骨,厚厚的嘴唇让人想起来就想要做什么。她披肩的红发,有点儿凌乱,穿了一件黑色的过于肥大的作战夹克,但下面却是一双高跟鞋和黑丝袜——黑丝袜。

“你……是通神对么?”

大概是因为沈同这具身体的样貌,这个女人看到他的时候一阵愣神,他盯着沈同的眼睛,流露出一丝迷茫。

“是沈同——”

“沈同?从中国来,经过太平洋无线传输局犯罪科发送过来的?”她语气转化的很快,带着一股子质问的口气。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嘛?”

“冷静点,沈同,我今天只是来跟你谈谈。对,我当然知道罗斯特找你干嘛。事实上,我就是来送你去那里的。”她突然前倾身子站起来,沈同一下子发现她傲人的身材。仔细的看上去,他似乎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S型的曲线近乎完美。“我是妮娜,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部的身体伤害科的。罗斯特公司的案子以前就由我来负责。”

警局里居然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个想法在沈同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不过他转念想起这些人是来找他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罗斯特公司?这个名字好像听他们提过,就是他们保我出来的。”

“他们想让你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案子?”沈同表示诧异。

她无所谓的摇摇头,“算了,那不是重点,你要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通知你,那件事已经结案了,沈同。”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既然有人肯花大价钱帮我复活,我当然不想再回到那个储存器里面去。”沈同用大拇指指指身后的记忆关押监狱说道。

“不,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她故意顿了下嗓子,强调重点说道,“事实是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你还不知道你随时有可能会死,我说的死是连你的记忆芯片也一并崩盘,从此这个世界再没有你这个人。”

“这是对我的警告么?”沈同双手插兜环顾四周,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在等着接自己。

“不,这只是跟你强调一下事实。”

“嗯,好吧。”沈同不再说话,他站在原地等着罗斯特公司的人,但四周此时依旧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一阵沉默,沈同转头向妮娜的时候,发现她的神色有些失常。

“你不是我们美国本土人。”妮娜这个时候说道。

“那又如何。”

“任何一个本土人都知道罗斯特生物化学科技公司是什么样的公司。有钱有势富可敌国,傲慢,不可一世。”

“这是全世界大公司的通病。”

妮娜冷笑了一下,她看看空荡荡的四周说道,“愿意搭我们的车去找罗斯特么?我可以在车上详细跟你聊聊。”

沈同犹豫了一下,他想自己是应该稍微了解一下这间公司。他们花了如此多的钱,到底要做什么。也许这个看起来和他们是敌对的警察,会对自己有用。想到这里,他耸耸肩说道,“行,免费搭车这事儿,我从来都不肯错过。”

“那我们出发吧?。”

妮娜说着带着沈同走出了萨托纳转生中心,沈同跟着她来到了一架直升机旁。

“这就是他们说的‘车’?”沈同不由的一阵唏嘘。

他们几个人快速把沈同让上警用直升机。这个警用直升机盘旋起飞,妮娜和沈同坐在直升机宽大的椅子上。阳光穿过玻璃射入沈同的眼睛,让他只得眯起这个眼睛,抵挡刺眼的光线。他们穿过一座破败的停机坪,然后绕过很多有棱有角的古式建筑,从这些建筑当中你就可以看到美国的落败,惨白贫瘠的样貌,很可能是上个世纪战争留下来的老房子。

地面行驶的一些普通车辆,点儿像以前看过的老画册一样,那种21世纪北朝鲜的烂样,千篇一律的车子,稀稀松松的房子,灰头土脸的人仰着头网上看,你也不知道他们在看嘛。

直升机飞了好一会儿,妮娜一直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审视着沈同,就像是在审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情人。

“你准备这么一直沉默下去么?”沈同注意到她一直在审视自己不说话。

“不,我只是再尝试着找出一个能让你接受的说辞,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危险性。”妮娜把手指搭成一个塔尖说道。

“不用拐弯抹角,你直接点说吧,我什么都能接受。”沈同说道。

“呃——”妮娜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听说过异能么?”

“X战警?蝙蝠侠,超人?还有什么来着?”沈同想了一下,这些片子他都看过,但能让他记住的却并不多。

“你所用的身体就是一具具有异能的身体。”妮娜说道。

呵呵——沈同冷笑了一声,在这个世界上身体经过强化,比别人更加灵敏或者更加结实不稀罕,但要说是异能,他觉得这位女警察在恶搞。

“你的这具身体是2129年洛杉矶罗奈尔电厂爆炸案的主谋。”她说着递给沈同一个平板电脑,那上面有很多照片和视频,沈同简单的翻看着那些照片,全都是爆炸案废墟的场景,还有两三段监控视频。

沈同翻阅着那些照片,看到有很多被烧焦的尸体。打开一个视频,里面是监控的俯拍角度。拍的就是他现在使用的身体,面对得有十几个保安,他用手就放出蓝色的磁暴,磁暴以他为中心迅速扩展成一个圆球,一下子击穿了几十个保安,那些人瞬间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沈同抬头望着她说道,“如果这不是电影特技的话,我有兴趣听你说下去。”

“他叫纳斯汀,生于底特律,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是美国前海军陆战队员,后来进入FBI。但我们发现,他不是为我们工作,而是为罗斯特生物化学科技公司工作,他是这间公司的机密试验体。而这个项目的出资方是美国军方。军方和罗斯特公司希望研究异能人进入人类社会的稳定性。”

“然后呢。”沈同意识到整件事的复杂程度,但他不理解这个女警察为什么专程来警告自己。

“那次发生在2129年的洛杉矶大停电的真实原因是纳斯汀控制不住这具身体的能量,他体内含有的高能磁的部分将他的芯片给毁掉了。没有人能控制住这具身体的高能,所有的记忆意识包都不过是罗斯特公司的试验品,他们都面临着控制不住这具身体而死亡。”

“他当时去电厂做什么?”

“据我所知,是去找另外的异能人试验品,他们发生了争斗,纳斯汀用了自己的异能——磁暴,这种磁暴当时让整个电厂爆炸了,同时还导致整个洛杉矶大停电,经过洛杉矶上空的飞机也都因为磁暴爆炸了。而这之后纳斯汀自己也死了,他本来去找的那个人从此消失了。”

“他有这么大的能量?”沈同听着妮娜说的,他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粗壮有力,却又显得非常细嫩。

“他的能量远比你想象的大。”

“那他去找的那个人呢?”

“据我所知是失踪了。”

“罗斯特公司有两个异能人实验体?”沈同问道。

“不,还有很多,但我们查不到,这个项目是美国军方的绝密文件,没有人可以碰得到。”

“既然你说这些东西都是绝密的,那你怎么会知道?”沈同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他看到另外一个视频上,自己使用的这具身体放出蓝色的磁暴,和另外一个人对抗,那个人对着沈同放出一种橙黄色的光亮,两种物理现象瞬间碰撞,发出爆炸,然后整个视频便变成了黑的。

妮娜看了一眼视频,她没有说话,眼圈突然红了。

沈同敏锐的看出来妮娜的情感有些不对,她的眼圈是红的,明显带着泪水。他朝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说也可以。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驾驭不了这具身体,他会毁掉你。”妮娜希望沈同知难而退。

“我刚才还想说重生的感觉真好呢,我有三年了,没有呼吸过一丁点的空气。”沈同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做出陶醉的样子。然后说道,“非常感谢你警长,告诉我这些,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不会怪你。”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

“我刚来,所以至少要先看看情况。”沈同一直都属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妮娜的话只能激起沈同的兴趣,根本不可能让沈同这种人退缩。

“好吧——”妮娜叹了一口气,他递给沈同一张名片说道,“如果你反悔了,告诉我,我会安排人把你的记忆意识包转移走,绝对保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回那个黑匣子里面去,好么?”妮娜信誓旦旦。

“好的。”沈同淡淡一笑。

他俩聊着,直升机降落了,在停机场的着陆区,有一群人正在示威游行,他们簇拥着一位穿着传统教服的牧师个站在木箱子上。这些听众举着一些标语:只有神才能救我们。必须停止记忆关押技术。一定要执行247号决议。

“牧师也来上街游行?美国现在可够乱的。”沈同好奇的说道。

“天主教徒,他们非常虔诚。他们认为如果把某人的记忆数字化储存了,就会让他失去灵魂。”

“有点儿意思!”

“你信这个么?”

“我不信,我只信拳头和智谋。”沈同说道。

他们绕过那伙子在停车场的人,正要往前走,一个红褐色爆炸头的女孩儿突然拿着一张传单跑到沈同面前。

“抱歉,你得知道,这项技术必须停止,否则人类就会灭亡的。”她瞪大了眼睛,虔诚的望着沈同说道,“只有我们的主,我们的神,才能拯救你。”

“嗯——嗯。”沈同很认真的点了下头,收下她的传单。有段时间他确实挺反感这种芯片技术的,但是现在自己也从这项技术上受益了,还有什么资格反对呢?

这个时候妮娜帮沈同拦住她说道,“对不起,姑娘我们有事儿,很着急的事儿。”

“非常感谢你。”沈同依旧朝着她友善的笑了笑。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儿做,可是你们得明白这件事儿有多么的,247号决议是可以拯救人类的决议。”

“拯救你们美国人的决议。”沈同对她微笑着强调道。

这个时候跟着妮娜的那几个人把那个女孩儿拦住,他俩朝着远处走去,沈同一边走边看着那个传单,上面写着:你真的相信硬盘拯救你的灵魂么?不死的记忆,是僵尸的另外一种表现。

“词儿写的不错。”沈同用手指弹了一下那份传单。

他们继续往前走,绕过一片树丛,林间小路很惬意。沈同斜眼望着她,心想这妞儿还真是不错,虽然岁数大了点,可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小妞一直陪着自己,他的心情就会舒畅很多。“什么是247号决议?”

“就是地球联盟宪法法庭没通过的一个判决案例。”妮娜说道,“我们这里的检查机构希望从转世记忆储存中心下载一个死去的天主教徒的记忆,好让她出庭作证,因为她和一起谋杀案有关,她是关键证人。但梵蒂冈却说她死了,现在她是属于上帝的。他们认为我们在亵渎神灵。”

“呵呵。”沈同冷笑了一声。

“沈同,你明白么?我非常痛恨那些装作自己代表神的家伙。他们已经折磨了人类几千年,犯下的罪行超过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阶段任何一个组织。他们对所有科学进步的事儿,全都十分抵触。我都想不出来这帮孙子干过什么好事儿?”

他们说着穿过那个林间小道,然后走上一条大路,在那条旧式的大马路,那里有一辆越野车等着我,妮娜说道,“罗斯特公司是禁飞区,除了他自己的直升机,任何人的直升机都是没法飞过去的,所以我们只好这样送你。”

“没事儿”沈同笑了笑,跟着她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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