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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在鉴证人员到达之前,楚斯和费可对房间内进行了初步的搜索,他们在房间内找到了一些李思思和石川的照片,根据照片上的时间戳来看,石川的照片都是比较老的,而李思思的照片有些则是近两年内的,从照片上来看李思思似乎没有意识到刘海的存在,看来是刘海偷拍的结果。在对计算机**容进行了简单的浏览后,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费可将硬盘拆了下来,准备回去后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鉴证人员很快就到达了,他们开始对刘海的居室进行详细的取证工作,趁此机会,楚斯和费可一起下楼对房主进行了详细的笔录,笔录并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只是将屋主确认租住人就是他们所认识的刘海而已,这将对案件的重启起到很大的作用。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鉴证人员仍然在忙碌的收集着证据,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刘海正在那里紧紧地盯着小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居所这么快就暴露了出来,这下一定会留给楚斯他们可以追寻的线索,在心里评估完大概的形势之后,刘海轻轻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必须想好弥补的措施。随即黑影一闪,刘海重新又消失在树林之中。

楚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这一天的经历简直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过在休息之前,石川白天的一句戏言仍然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刘海又不会飞”,可是如果刘海会“飞”呢?这样就能够解释刘海为什么在跳崖后不死的原因了,如果再把血液的迷解开,没准儿可以作为案件的一个突破口。

刘海如果想飞起来,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滑翔翼或者降落伞,楚斯将刘海的资料在自家的书桌上摊开,上面记录了刘海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经历,详细到刘海上学时的每一次考试成绩,也记录了他的兴趣、爱好和职业经历。楚斯不断的翻看着刘海的资料,却没有发现一点与此相关的记录。在两年前办案的时候,他们已经几乎将刘海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如果刘海有这样的能力他们肯定不应该会遗漏。

就在准备放弃之前,楚斯决定最后按照时间顺序将刘海的资料来做一个排序,并按照这样的顺序再通读一遍。在这个过程中,楚斯终于有了发现,他发现刘海的经历中有一个为期半年的空档期,在此期间刘海曾经作为交换学者出国半年,如果说刘海有可能学会跳伞或者滑翔的话,那一定是发生在这一期间。楚斯看了看刘海出国的时间,应该只是三年前的事情,相关人员应该还能记得当时事情,不过现在时间已晚,想要问话已经只能等第二天了。

第二天一早楚斯就前往了实验室去了解刘海那半年的经历,而费可则直接去了警局分析昨天带回来的计算机硬盘。楚斯很顺利的找到了实验室里的交换学者事务负责人,并从那里拿到了刘海当初所去学校的联系人信息,在经过一番国际长途的交谈之后,楚斯了解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刘海在交换学者期间加入了对方学校的跳伞俱乐部,他不但学会了跳伞,而且还成为了俱乐部的最佳跳伞员!这应当就是刘海能够跳崖逃生的原因,不过在下定结论之前还需要确定舍身崖是否适合跳崖,如果那里的气流、地面等环境不合适的话,跳伞一样是有死无生。这点很好确认,楚斯在给几位跳伞专家打过电话并提供了莫齐山舍身崖的方位、高度、地形等情况后,几位专家一致认为跳伞应该不成为问题。

就在这时楚斯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当时大量血液来源的可能!从谢顿死去到刘海跳崖,这中间大概经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刘海从一开时就进行计划的话,那么间隔一个月两次抽血取出共一千毫升的血液对人体的影响将不会太大,这样以来当时地面的大量血液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一直不清楚的事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楚斯开始惭愧自己当时结论下的太过仓促起来。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与刘海和石川二人的供述不符。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石川和刘海一起设计了这件事情,而两人都在说谎,二是跳崖的确是刘海私自行为,而石川并不知情。

事情的矛头再一次指向石川,不过昨天石川的不配合依然让楚斯束手无策。费可很适时的给楚斯打来的电话,看来已经是有所突破。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进展?”楚斯接起电话问道。

“刘海硬盘的分析尚未完成,不过鉴证科那里有了一些结论。”费可道。

“说来听听。”楚斯催促道。

“昨天鉴证科同事在现场进行了很多毛发的取样,并逐一进行了DNA分析。”费可道:“分析结果表明,所有的毛发都属于刘海一个人!而且从毛发上附带的毛囊可以判断出,毛发是从活体身上脱落不久。同时,从现场采集的多个指纹也与刘海的指纹相吻合。”

“好!这下子就能证明刘海还活着了!”楚斯激动的说。

“是啊,这样应该能重启谢顿的案子了吧?”费可问,他对这些制度之类的东西不太上心。

“没错,再加上房主的证词,这些证据足够证明刘海还活着,我们可以申请重启谢顿的案子了,而且一定能够获得通过,这下我们就可以展开名正言顺的调查了。”楚斯解释道。

“太好了!我一会儿会请其他同事帮忙去提交重新开启谢顿案子的申请,然后会继续分析刘海的硬盘,你从早上开始一直在忙些什么啊?”费可问道。

楚斯简要的说了一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在听完之后费可惊讶的说:“你解开刘海跳崖没死的原因了!那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本来我想返回警局的,现在听到你的消息后我决定再去拜访一下石川,案子重启再加上刘海跳崖的真相,我想应该能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来了”楚斯继续跟费可说了几句后挂上了电话,石川今天并没有到实验室来,所以他需要前往石川的别墅。

“楚警官,我想我们应该没什么可谈的了吧。”楚斯的连续两天拜访让石川有些意外。

“谢顿案已经重启了,我们可能会有很多可谈的呢。”虽然还在走审批手续,不过楚斯的这句话也不算假话。

石川听到这句话后稍微一愣,随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客厅谈吧,那里方便些。”说完后便请楚斯走进了自家的客厅。

“那么说昨天那个人的确是刘海了?”石川不假声色的问。

“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刘海了。”楚斯微微一笑。

“真是令人意外啊,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不过即便这样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啊。”石川道。

“不会吧,你应该知道刘海是一个跳伞高手吧,毕竟当年是你推荐他去做交换学者的,而且在此期间你还去过他所交换的大学。”楚斯抛出了今天刚刚追查出的资料。

“呃……”石川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海跳崖前的那段时间足够他准备伪造现场用的血液了吧。”楚斯一边盯着石川的脸一边慢慢地说。

石川的脸色阴晴不断的变化着,显然内心里在做激烈的斗争,最后他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长叹一口气道:“真不想到你能追查到这个地步,如果两年前你能想到这些,事情可能就不是这样一个结局了。该了断的终究要了断,我也为此付出了两年的代价,现在对你说出来也没什么影响了。”

楚斯点了点头,认真的听起石川的供述。

“在这个案子里,我跟刘海的合作从车祸后我躺在医院里时就开始了。当时我目击车祸发生晕倒在地,看到了刘海坐在车上,而刘海也同样看到了我,那时候我和刘海还没有进行合作,刘海担心我将这一切说出来,于是便通知了我暂时不要声张。”石川道。

“可是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在你醒来之后并与我们见面之前并没有直接与刘海见面啊,而且病房里也没有电话等其他工具。”楚斯问。

“是的,但是刘海给我送来了一束花。”石川道。

“是那束黄百合?上面好像还有一只紫色的花。”楚斯想了想道,楚斯的记忆很好,当年石川醒来后他们过去问话的时候他曾经注意到了那束花但是却没有深究。

“不错,没想到你还记得,那只紫色的花是小鸢尾。”石川道:“刘海在一个花店里买了那束花,然后让花店的工作人员送了过来,并在花里面放了一张卡片。在以前工作之余闲谈的时候,刘海曾经多次提到他的本命花是小鸢尾,虽然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但是却记住了这个信息,所以当我一看到那束花时,我就明白了是刘海送过来的。卡片是圆形的,上并没有写任何字,只是沿垂直的两条直径对折了两次后叠成了一个扇形,在展开后那折痕正好是一个禁止符号,我就明白了他在请求我暂时什么都不说。”

“刘海不怕你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么?”费可突然问。

“如果这个意思我都不明白,那后来我们俩也肯定没有合作的可能了。”石川道:“后来他告诉我,实际上他对我与谢顿之间的事情也是略略看出了些端倪。”

“我们俩后来的合作你们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很多细节也都已经告诉了你们,与真相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刘海最后的去路,我们俩当初设计的是刘海假死而不是逃亡海外。装作事故失踪而假死,两年后就可以被宣告死亡,这时候再办个假证、换个身份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而逃亡海外却要一直提心吊胆。”

“刘海假死的方案是我们俩一起设计的,选择跳伞正是因为刘海擅长此道。要跳伞必须解决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让你们看不出是在跳伞,所以只能在夜间进行,而且还要选择云雾较大的时间。第二个问题就是跳下去之后的尸体问题,由于刘海是假死,所以是尸体是肯定不会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必须制造足够的证据让你们以为刘海的确是死了。这也是我们选择刘海在舍身崖跳崖的原因。舍身崖地理位置特殊,没有任何快速的方式能够接近那里,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布置这样的假象。为了让尸体合理的消失,我们必须让大自然发挥它的作用,莫齐山原始森林里有狼群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尸体被狼吃掉就成了我们的选择,但是狼是不会吃的一干二净的,所以还需要大雨的冲刷。”

“所以当天狼叫声应该是刘海用录音机什么的伪造出来的吧。”

“是的。我后来告诉你们只有刘海自己站出来你们才能抓到他其实是在营造气氛,刘海躲起来的那段时间是在一直等待时机,不但要准备一千毫升以上的血液,还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天气。等机会来临的时候,刘海在GPS的帮助下提前赶到了舍身崖下,将所有的材料和一些补给妥善地保存在了那里,然后就是等待大雨的到来。”

“每年的那个时节,咱们莫齐市的气流变化不会有大的起伏,天气预报的准确程度是最高的,所以刘海在得知晚上有大雨后就主动现身了。刘海事先背好降落伞包,用宽大的衣服盖住,在山顶上等你们。在告诉你们一切并营造出自己要自杀的气氛后就顺理成章的跳了下去。由于晚上且云雾很大你们不会发现破绽,而且特殊的地点也让你们无法立刻展开搜查。在落地之后,刘海就迅速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录音机,播放狼嚎的声音,给你们造成狼群就在附近的假象。然后刘海将保存的自己的血液稀释后装入喷壶,均匀的洒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并在周围做出溅射的痕迹。”

“考虑到你们会选择一条最近的入山道路,我们便事先选择了一条与此相差较远的路线,在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刘海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沿着那条路线撤离,大雨如期而至,实际上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大了不少,接下来的工作就由这场大雨胜利的完成了。”

“这一切果然十分顺利,按照我们预想的进行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刘海会这样冒险,竟然在昨天去接我出狱,又恰好赶上你们两个也去接我,要不然,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局了。”石川讲完了这其中的隐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楚斯也感慨了一下。

“怎么,你不准备再次逮捕我么?”石川有些意外的问。

“您已经为自己的伪证罪承受了两年的牢狱之刑,说出这些你依然还是伪证罪,法官是不会再对您进行判罚了。”楚斯道:“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想要问你。”

石川一下子疑惑的望着楚斯,不知道从这个警察的嘴里又要问出什么样的问题,他在楚斯的能力面前开始有些胆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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