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该死的都死了！谁叫他们骗人呢！”卓文婷从鼻子里哼出来两句话。
“你！你利用我？！”
“刚才的那个炸弹是你引爆的，我又没逼你啊！”
“你！你在人家车上安炸弹！你是恐怖分子！！”我指着卓文婷的鼻子。
“有也是你引爆的。”卓文婷有点无赖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气得手都发凉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卓文婷这下是开玩笑，什么汽车炸弹，都是吓唬我的，就是为了报复我以前利用她引出老K。最好大家都没事，都没事！
我不说话，等着一会儿万一卓文婷能噗嗤地一声笑出来，说小子你害怕了没有。
卓文婷也没有话，车里就这么静下来了。越是安静，我就越害怕，我的手在抖，我真的很怕小童死掉，我也怕刚才那个森哥死掉，我感觉我的腿好像也抖动了起来，我用手按住，希望别被卓文婷发现。
车停下了，阿勇首先下车，背着手，用一个跨立的姿势，站在了这块空地上。
“下车啊，还等我给你开车门吗？”说着，卓文婷也下了车。
我哆哆嗦嗦地推开车门，刚探出头，只见三叔、小戚爷、沈三爷都站在外面，我稍微有了点底气，因为我觉得似乎这几个人没事，小童他们俩也不会有事，都是刚才赌桌上的大活人，都不会有事的！
我掐了下我的大腿，镇定了下，走下了车。
“行啊，人都到齐了，我的货就在这了，怎么样？”卓文婷开口说道。
“还是那句话，刚才输钱了，不够玩的了，这次你们玩！”三叔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那个大雪茄不停地往下掉烟灰。
“刚才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已经被我干掉了！”卓文婷把脸对着小戚爷和沈三爷说，看来三叔说不玩了，卓文婷已经不考虑他了。
“跟老子出老千！拿老子是吃干饭的啊！”沈三爷还是那种皱着满脸的肌肉。
“钱你们都带了吧！”卓文婷说。
沈三爷指了指自己的那辆车，意思是钱在车里。
卓文婷朝阿勇努嘴，阿勇走了过去，在车上翻了一阵，然后朝卓文婷点了点头。
“小戚爷，这一把你也不玩了吗？”卓文婷看着小戚爷。
这个小戚爷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正要说话。
“小戚爷的钱在我车里。”三叔说话了。
“阿勇，去看看！”卓文婷对阿勇说。
阿勇又到另外一辆车里翻了一通，然后朝卓文婷喊道：“双份的！”
“小戚爷拿双份的钱！买双份货！”三叔朝卓文婷说。
“只要有钱，货我有的是！”卓文婷看着小戚爷说。
“两份钱，两个人！”三叔把雪茄拿在手里，对小戚爷说。
小戚爷有点恢复到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着头，有点坏笑地看着三叔。
三叔把雪茄扔在了地上，然后走到我旁边，把我拉了过来。这下在场的人都糊涂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迷迷糊糊地被三叔拉到了身边。
这时小戚爷变戏法一样从休闲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他和沈三爷的距离最近，小戚爷几乎是把枪贴在了沈三爷的太阳穴上，然后扣动了扳机。
“噗！”我不知道枪声居然是这种声音，沈三爷斜着倒了下去的同时，血从他太阳穴的另外一侧飞溅出来。
“嘿！”几乎就在同时，那个阿勇好像也变戏法一样搞出了一把枪，对着小戚爷。
“你要干什么？”卓文婷也很惊讶，大声地朝着小戚爷喊。
“老东西，太碍事！”小戚爷好像根本就没在乎卓文婷在问他，好像是摆了一个姿势一样，又朝地上的沈三爷开了一枪，之后又背过身去，背对着地上的沈三爷，又是一枪，这下我可听清楚了枪的声音。
小戚爷像跳舞一样，手舞足蹈，全身抽搐地晃动着，脸上的表情在一分钟之内好像换了好几十副了。
“剩下的人都是真正做生意的人啊！婷姐！钱都给你了，货我拿走了啊！”小戚爷好像吸毒过量了之后的那个迷幻状态，脸上一副狰狞的表情，又朝天开了一枪。然后似乎是向卓文婷表示自己没有继续开枪的意思，他拉了一下枪栓，然后又把枪扔在了地上。
小戚爷着了魔一般，摇摆着、扭着屁股，往装着货的那辆车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使劲踹了一脚地上的沈三爷的尸体，还吐了口吐沫。
小戚爷的车扬长而去，这时我们在场的几个人在都回过神来，阿勇收起自己的枪，卓文婷好像也被吓得够呛，只有三叔神色好像没啥变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已经被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几乎是被三叔拖着上来了车。三叔指着另外的那辆车对卓文婷说：
“钱在里面，这小子的命是我买来的，我们走了啊！”
我没有听清楚那边卓文婷说什么，我们的车开动了。
我不知道车开了有多远，隐约之中我听见三叔似乎是把车里的广播打开了，里面好像有音乐也好像有播音员在说话。
“朋友们，我给大家出个脑筋急转弯，说你的老板脱得一丝不挂在办公室打坐，打一个办公用品的名字啊！猜中的有奖！大家赶紧打电话啊！”
然后是一阵欢快的音乐。
“小子，你猜这个玩意不是很厉害吗？猜到了没有啊！”三叔瞅了我一眼，有点调侃地跟我说。
刚才那个血肉横飞的场面让我实在害怕得不得了，尤其是沈三爷脑袋开花地倒下去的样子，我已经被吓呆了。
“怎么吓成这样啊！那老家伙早就该死了！”三叔又使劲拍了我下。
“快点猜啊！一会儿时间就到了！猜中可是有奖的，蛋糕券！”
三叔又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我这才有点知觉。
“光……”我一张口说话才意识到我的下巴好像错环了，就是掉了下来，刚才太紧张了。
我使劲地动了几下下巴，听到了几声骨头的咔咔的声，这才感觉好像能说话了。
“光盘……”
“你小子脑子就是聪明，哈哈！”三叔看着我说。
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全身才有了点知觉——这是活生生地杀人啊！我感觉现在闻到的都是血腥味。
“别想了，小子！到地方了！”
车停了，三叔面带笑意地对我说。
我看了下外面，是刑警队门口。
“你？你、你是警察？”我有点结巴地问。
“什么警察啊！你下不下啊！”
“那你为什么救我？”
“不该问的就别问！”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推开车门，又看了一眼车上的三叔，说：
“谢谢你！三叔！”
“别叫我三叔，我没你这个侄子！”
“那……那谢谢你！他们不都是这么叫你吗？”
“我只有一个侄子，你也认识，叫张超翔。”
（《致命赌局》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