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哥哥,今天狄虎哥哥怎么没有过来?”俩人走了一段山路,姜念墨实在忍不住了,便问狄青道。因为平常兄弟俩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狄青脸微微一红,说:
“他今天不过来,这几天都不过来,等过了中秋,他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
“为什么啊?”姜念墨在路边顺手摘了一朵紫色的野棉花拿上手上,边走边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过几天就见到了。”狄青却不正面答她的话。紧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道,“妹妹,你走不走得动?走不动的话哥哥背你走吧。”
到底人家是男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姜念墨虽然心里也是坦荡荡的,却也还有一些顾忌。她略想了想,说:“哥哥算了吧,我走得动,你不要走得太快了就行。”
“来,就这一条路,好找着呢,你走前面,我在后面押着,万一有什么东西来了,我还可以帮你挡着。”狄青说着,便停了下来,让姜念墨走到了前面去。
“好吧,你本来就应该走在后面的,我一个弱女子的,哪里有要我走后面的道理?我起得气喘吁吁,早受不了啦……”
姜念墨觉得和狄青说起话来很是自在,根本不用担心他会生气,想说啥就说啥,她早看出来了,狄青是天底下第一等的胸怀宽广呢。
“你还是弱女子吗?我以前倒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看你做了那么好吃的饭出来,才知道你并不弱的,你懂的东西,会做的事情多着呢,你才不弱呢,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弱罢了。将来嫁了婆家,一定是一个厉害的媳妇!”狄青难得地开起玩笑来了。
姜念墨却认真地说:
“狄青哥哥,不瞎你说,你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啦,嫁人多没有意思啊,嫁了人,就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天天看婆婆的眼色过日子,还要担心丈夫爱上其他的女人,我才不嫁呢,我就一个人过,有朋友就行了,自由自在,想干啥就干啥,想走哪里就走哪里去,多好啊!”
狄青叹了一口气:“哎,妹妹,真不知道你脑袋里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是哪个人教你的,一个女孩子不想着嫁一个好人家,却想着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我反正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的。”
姜念墨想,当然啊,我是从现代过来的人,自然想法与你们这些古代的女子是有区别的,再说了我天性如此,想要改变却是真的很难呢。既然重生了一次,就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地过,痛痛快快地过,而不是以博得某个男人的爱而放弃了自己的自由。
人人都想嫁好人家,我却只想自己自由自在。
姜念墨看着蓝天白云,心里敞亮,踌躇满志的样子。
族长的家离狄青的家有些远。这山上人家本来就不多,居住的大多分散,姜念墨跟着狄青走了约一个时辰的样子,这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族长的家里。
族长的家里只有老俩口。女儿嫁了人,儿子现在出去做活了,姜念墨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族长老先生一个人坐在屋外,看到他们来了,也不热情,只是面无表情地给狄青打了个招呼。
路上的时候,狄青就事先给姜念墨打了预防针,说族长脾气古怪,不是寻常的老年人,架子有些大,让她心里有准备,不至于受了冷眼小心肝儿受不了。
姜念墨说理解理解,族长大人嘛,肯定是有架子的呢。他在这样的地方,就相当于皇帝的位置,自然会是与众不同。
族长看了一眼狄青,再瞟了一眼姜念墨,便不再看她,晾得她着实有些手足无措,好在事先心理有准备,才不至于太过尴尬。她知道狄青有事找族长,自己是个外人,不方便接近,便知趣地站到了一边,等着狄青找族长办事。
狄青见些情景,觉得有些对不起姜念墨,为了挽回妹妹的面子,便很有礼貌地跟族长打了揖,然后适度地介绍了一下她,并夸奖她聪明伶俐啥的。哪知道族长听了,只是一声冷笑,然后对狄青说了一句:
“你们这些年轻人,规矩都被你们破坏了啊……”
听得狄青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姜念墨听了倒蛮理解人家族长的,因为这里本来是与世隔绝的地方,现在她来到了这里,打扰了这里人的清养,是有些罪过的。于是,心里觉得有愧,便不作声,再往边上挪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在族长面前毫无存在感进。
狄青将临走时狄母让他带上的一些礼物双手奉给了族长,族长的脸这才好看了一点,然后走到屋子里去,拿了纸笔,帮狄青写了“契书”。契书有固定的格式,在契书里,狄青是契兄,狄虎是契弟,结为兄弟关系后,契弟以后便入住契兄家里,兄之父母抚爱如婿,如契弟到了年龄要与女子结婚时,契兄还要在财力上予以支持等等。最下面落有族长的名号,盖有印章,非常正规。
狄青得了族长亲手书写的契书,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然后脸上了轻松出来,不再如刚来时那般拘谨,临走时,邀请族长大人和夫人有空的时候到他的家里去作客。
族长还是木着脸,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他面子,狄青赶紧拉了姜念墨走了。
待再转了几个弯,再也看不到族长他们的家的时候,狄青这才停下了脚步,让姜念墨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一会儿,自己则对着远方大吼几声,仿佛发泄,以仿佛是完成了重大的任务。
姜念墨是识得字的,好奇心早又按捺不住了,非要问狄青刚才要冷面族长大人写了什么东东,为啥现在这样高兴?
狄青不给她看,有些神秘,又有些不好意思,姜念墨便作势要去夺,俩人争抢之间,姜念墨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慌得狄青赶紧将她拉起来,紧张得问她哪里摔着了没有,要不要紧,害怕的样子让姜念墨心里都感动了起来。
好哥哥,真是一个好哥哥!心里想着这些,居然还忘了疼。
姜念墨站了起来,捞起裙角一看,发现在地上硌了一下,膝盖上被硌了一个青印,却吓得狄青不再让她走路,说要背着她回去。
“好吧,背就背,反正你的力气大得不行,我走路又走不过你,现在又受了轻伤,自然你要背我的!”
姜念墨耍起了赖,果真一下子跃到了狄青的背上。狄青双后向后搂着,然后往家里飞奔而去。
一路上,姜念墨就想着狄青今天得了什么东西,倒忘记了体会一番在哥哥背上的感觉,晚上睡到床上回味,这才觉得那背是很宽厚的,被他背着,很踏实的感觉。
后面几天,人家狄青怎么都不说,姜念墨这才知道,可能这事还真是不能详问,这才住了口,不再缠着他讲了。转眼中秋节就到了。狄青一大早起来,拿了一些东西,也不让姜念墨跟着,便兴冲冲地到狄虎家里去了。下午时分,俩人就一起回来了,狄虎来的时候,还背了一个大包裹,里面装了他的好多衣衫,好像要长住下来的感觉呢。
姜念墨愈法地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