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拧不过大腿,有情难伤无情心。这个世上能活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永远是那些同时拥有绝情坚硬的心和强大实力的人。
既然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么为了活下去,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刀俎钝一些了,好歹鱼肉有个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要她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说不定能偷的一线生机......
只要一想起前世,年华就不由的生出了冲天的勇气。
太懦弱了!
是的,懦弱!
她的上辈子有太多的不敢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明明是不甘愿的,明明是委屈的,可她还是选择了服从。
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生下来就拥有的尊贵,可她为什么不敢傲气?现在想想,那时的她有不顺心的事情哪怕撒撒泼打打滚也好过逆来顺受。
最起码——她可以让那些需要顾及面子的人为了面子不敢明面的欺辱她,她的母皇,她的爹君也不会毫无负担的舍弃了她。哪怕到最后了,她死也能死的体面一些......
所以,这世的她怎可重蹈覆辙,无论如何,前世的老路她不可再走。她必须得去,而且还要活着将那等同于救自己出困境的药给拿回来。
“你既然决定了要去,那你就去吧!”崔玉自知说服不了她,沉默了半响。
既然意见统一都决定要去,两个人也不是磨叽之人。前方处处是荆棘,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损的到达终点。他们都是悬崖边的落崖者,都且行且自保吧。
“我有一条路,可以好走一些!”两人坐在石块上,直到快天黑了,崔玉才开口道。
“当真!”年华也在烦恼如何下悬崖一事,听他这么说,急不可耐的转过了身子。
“臭丫头,我堂堂一女子,用的着骗你这黄毛小丫头!”崔玉的心情本有些低沉,看见她这毛躁的一面,不由的笑了。
“哪里?”年华也乐的哄她开心,难得将以前拍马屁的本事拾了起来:“哪能啊,师傅可是这世上少有的真女子!”
崔玉被年华少有的好话哄的高兴,半响才咬牙道:“在山下...是我师傅的墓地!”。
“这...这哪是路啊...”年华撇嘴。
“墓碑为门,碑文为锁。只不过,一旦开了这门,等七日后这墓便会塌陷。”
“这不行!”上辈子再不懂事,年华也知道弄塌别人的墓这事做的有多不地道,天地军师,死者为大,更何况这死者还是崔玉的师傅。
年华纨绔归纨绔,却也不是狠心的人,她以前去倌楼只点自愿的清倌。由此可见,年华被皇宫这个大染坊染到啥心狠手辣的本事还真是没有。
要说心狠,也是上辈子临死被人欺侮生出的勇气罢了。
“没事,我那师傅最是洒脱之人。”崔玉看出了年华的不忍,开口解释道:“人死如灯灭,管那么多干嘛。”
年华有心想拒绝,可这机会实在难得,错过了...犹豫了好一会方道:”我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哼!说你不是成大事的主,你还不信!“崔玉将这法子说出来本就有几分不忍,同时还有几分考验年华的心。见年华不同意倒放下了心:”怕什么,那也是你祖师爷呢!“
”你若不去,总不得我去吧,我要是你去了,你可千万别后悔!“
...理智战斗了一番,到底是仇恨占据了上风。
“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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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的大门被两边的宫人缓缓拉开,李如珍摸了摸坐骑的头,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后面伺候的宫侍。
“将军请!”守在门边的海嬷嬷早就迎了过来。
“哼!”李如珍看了她一眼,眸子扫过她身后那五六个带着配剑的宫侍,指着那剑穗冷笑:“几年不见,海嬷嬷居然开始防备我了?”
“没……哪有的事,将军就是爱开玩笑。”海嬷嬷脸色一变,看了身后一眼回笑:“将军这么多年还是爱消遣奴才。”
“是消遣就好。”李如珍收回手,目光暗沉:“我也希望是消遣。”
转过朱门,又过了几座楼阁才到女皇处理私事的明慧堂。李如珍抬头看着那牌匾,脚却跨不进去:“叫你家主子出来见我吧!“
“嘶!”跟在海嬷嬷身边的都是宫里的老人,听到此话不由吸了口冷气。
“将军稍等!”海嬷嬷似乎寻以为常,转过身子对那领头的宫侍吩咐了几句才进门去禀告。不过眨眼,伺候的宫侍都悄悄退了出去。
“阿珍你来啦!”等了很久,才见一抹明黄从门槛迈出来。李如珍只觉得碍眼的很,转过身子看向了院子里光秃秃的树。
“将军,女皇跟你说话呢。”海嬷嬷受不得自家高高在上的主子被漠视,顾不得自己身份,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滚!”李如珍手中的折枝飞向海嬷嬷,带着内力软绵的柳条插在海嬷嬷的头上。海嬷嬷心里一惊却不敢退。只得求助自家主子。
央瑾安看了海嬷嬷一眼,挥手道:“去吧!”
“是!”
李如珍看着这主仆两人不禁露出了一丝嘲讽:“这狗以前还是我家的,现在换了主人倒是听话的很,果然是条好狗。”
“阿珍,你我姐妹两人非得要像个仇人样吗?”
李如珍一怔,满嘴苦涩。朝西边看了看方开口道:“不是我要,是你要。”不待央瑾安开口又低叹道:”难道你的江山社稷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男子吗?“
央瑾安没有答话,只是站在这个可以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姐妹面前:”阿珍,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知道的,我日子不多了,我必须在死前为亦儿扫去所有的障碍。我答应过倾色,我不能食言。”
”是啊,你答应过兰倾色不会食言!那我呢?你也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对玄色的,你怎么食言了?
“我…阿珍,换个男子吧,天下男子那么多…”
“换个?”李如珍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若真是那么容易,你怎么不换?”
“瑾安,以前母亲告诉我,皇家的人最是绝情,我不相信。可是最后呢,玄色是能为你不计生死的姐妹的心爱之人啊,他喜欢你,所以自愿嫁给你我没有办法,可你记得你答应过会好好待他的吗?
”你明知道他那么喜欢孩子,就连一个孩子你都不能给她吗?“
”你知道的阿珍,我不能为亦儿留下更多的隐患了。“
“是因为我吧!”
“阿珍!”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照做的,你给他个孩子,就当妹妹最后一次求你了……你若再负,我必相欺!且好自为之吧”
“阿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