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想他知道

清汐陪寒玉换了病房，又把东西安置好后听见了自己的肚子在响。清汐尴尬的看了看寒玉，不自然地笑了笑。“清汐，我想吃红豆沙。”沉默了半天的寒玉终于开口了。“那我去给你买，你在这儿等我。”清汐拿起外套准备出去。“你不怕我再自己走了？”寒玉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清汐停下来，回头看着寒玉。“我想和你一起去。”寒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乞求。“好吧，”清汐帮寒玉穿好衣服，“以后要是想自己出去，就跟我说一声。不能像早上一样穿着病号服手机也不拿就出去。”清汐边给寒玉整理衣服边说。“清汐，对不起。”寒玉抱住清汐。“不怪你，我应该早点儿告诉你的，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清汐拍拍寒玉的背，“好啦，我们去吃东西吧。”甜品店里，寒玉和清汐面前都放着一碗红豆沙。“清汐，你看这红豆沙的颜色，多么好看。”寒玉拿勺子搅动着小瓷碗儿里的红豆沙。“不知道这样美好的东西还能看几天。”寒玉自顾自地说着。正在专心吃着的清汐抬起头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寒玉。“清汐，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和于朗的关系？”寒玉突然问道。清汐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他是我哥。”寒玉的一句话让清汐再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好不好？”寒玉的手在清汐面前晃了晃，费力地笑了几声。“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是兄妹关系。”清汐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不对啊，那你们的姓不一样啊。”清汐又抬起头来。“我和他闹翻以后改回妈妈的姓了。”寒玉说得平淡，清汐却听得惊心。“赶紧吃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见清汐想问什么，寒玉赶紧说。她还没做好把一切都重提的勇气。两人吃完回去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见了林劲。“你们去哪儿，怎么医院的人说换病房了？”林劲一脸着急。清汐看林劲这副表情，一定是文正没告诉他。清汐看林劲是有话想跟寒玉说，就说了句“你们先聊”就往医院里面走。寒玉一把拉住清汐，眼神里充满乞求。清汐想，寒玉应该还没做好面对林劲的准备。清汐示意林劲先回去，揽着清汐回了医院。林劲不知道寒玉为什么要恢复到这种疏离他的状态。不过看清汐的神态，是有什么事情。“文正，你知道寒玉出什么事了吗？”林劲想以寒玉和文正的关系，文正一定知道。“没什么。”文正还不确定现在告诉林劲合不合适。“你告诉我吧，难道你想让我遗憾一辈子。”林劲心里要失去寒玉的感觉突然特别清晰。“她生病了，很严重。至于别的，我想她愿意让你知道的时候会知道。”文正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以他对寒玉的了解，让林劲知道她会看不见，应该比死更难受吧。寒玉那么追求完美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眼中的不完美。林劲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被汹涌的不安淹没。林劲在医院门口徘徊了一下午，一直没敢进去。清汐关上窗户，暗暗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林劲？他可在下面站了一下午。”清汐也摸不清寒玉心里怎么想的。“还是别让他知道了，我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寒玉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林劲，“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见洛洛？”寒玉记得前几天洛洛可是天天都来。“不知道，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指不定跑哪儿疯去了，就给我发了短信说这几天不回家。”清汐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洛洛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啊。“清汐，你老实跟我说，我的眼睛治愈的几率是不是很小？”经过这一顿折腾，寒玉觉得自己应该做打算了。“医生说治疗及时的话好起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清汐替寒玉把被子盖好。“清汐，我想去一个地方，我想在自己还能看见的时候去看看。你陪我去吧。”寒玉想念那个繁花似锦的地方已经很久了。“可是医生说你一个月内要手术。”清汐担心寒玉的病情控制不了。“清汐，上了手术台我可能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只是想在那之前了却自己的心愿。”寒玉不知道那个曾经让自己快乐的地方还能不能再看见。“好，但是得先征求医生的意见。”清汐觉得不能完全逆着寒玉的意思。“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林劲。”寒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清汐看着那张渐渐进入睡眠的脸，心里有些刺痛。清汐想起自己躺在病床那些日子，全身缠满绷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不见天日。不知道那时的寒玉看着那样的自己，心里有多难受，应该比现在的自己还要煎熬吧。“医生，寒玉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先出院几天？”清汐觉得这医院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现在不能。”医生斩钉截铁。“可是....”清汐想为寒玉征求一下。“先治疗几天，等病情稳定了就可以了。这种情况我们也见多了，病人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别的地方走走对病人的病情还有心情都有帮助。不过一定要有人陪同，因为随时可能会短暂失明。”医生一直埋头写着什么东西，一下都没有抬头。“谢谢医生。”清汐稍微轻松了点儿。“这样吧，明天先做个检查，看看具体情况。如果要走的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防范。”医生叮嘱清汐。“好的。”清汐松了一口气。清汐突然想起来还有几天就是文正和李新月的婚礼了，那么自己就在寒玉手术后彻底离开文正的世界吧。不知道文正是不是能幸福，不过自己能做的也只有不给他添乱了。清汐走在回病房的路上，心里始终无法摆脱文正的身影。他时而暧昧，时而疏离，就像自己的一场梦一样。每个人所受的苦难如果随着这场梦的醒来而烟消云散，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就算化作泡影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