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以为是两口子一语不和,拌嘴吵架了。暗自庆幸还好把人给救下来了,要是再迟一步,事情就闹大了。等侯爷冷静下来一定会责怪他们没有及时阻拦!
俞氏被送了出去,喘口气,喝口水。
众人留在内室,好劝歹劝总算把侯爷的气给劝顺了一些。侯爷回想起自己要杀俞氏的举动,也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俞氏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忠心的,除了埋怨他生了桢笑死以外,一直都是待他极好的。
侯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也许这正是英雄末路的痛苦吧?侯爷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冷静一下,再持续这种状态于自己无益。
然而冷静下来的俞氏却疯狂了起来,侯爷要杀她既然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她能每一次都像这一次这么幸运吗?
这场罪恶该结束了!
自从亲生儿子代替圭显死了以后,她心里的痛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不用再惧怕死亡了。
俞氏漫无目的地在地宫里走着,看着这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她唯一的感受就是对尘世的厌恶。本来她可以平平静静地当她的侯府夫人,在天伦之乐中慢慢地老去、死去。可现在她连一个平凡的妇人都及不上。
桢柳氏就是她的前车之鉴。桢柳氏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有才艺,比她会生养女儿。想到女儿,俞氏又挂念起远在皇宫的瑜贵人。
她那么恶毒地对付桢柳氏,全部都从女儿的身上报复回来了。好歹桢柳氏还跟侯爷生下了笑妃,圭瑜呢?除了空有一个贵人的封号,她在宫里守了一辈子活寡。活了这一辈子,她连做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像一只孵不出蛋的老母鸡,把别人的蛋当成自己的蛋,在余恨中幽幽地过一辈子。
这便是一报还一报吧?早知道会报应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她当初就应该对桢柳氏母女好一些,不至于让圭瑜空做了一世女人。
可她知道桢柳氏的死有她一份,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现在,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侯爷,侯爷,不好了!”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侯爷最恨听这三个字,听了就泄气。
“夫人在火药库里准备把地宫给炸了!”家丁发抖地说道。
“什么?!”侯爷扔下家丁急忙向火药库赶去。
俞氏在火药库的地下洒满了火药,手里举着一只火把,火苗不安分地上下跳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落到地上。那整个地宫就将灰飞烟灭了!
“你们快走吧!快出去投降!皇上和娘娘宅心仁厚,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的!”俞氏大叫道。
她知道侯爷绝对不会出去,她也只想和侯爷同年同月同日死。至于其他人,还是赶紧逃吧,她不想生前再残害生命,她真的害怕自己死了会下十八层地狱!
“夫人!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啊!”侯爷紧张地站在门口劝道。
“老爷,我们无路可退了,只有死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你下令让他们出去吧,我不想让他们陪我们死在这!”俞氏泪流满面,情绪激动。
“不,不!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有一搏的希望!老天会帮我们的!”
俞氏叫道:“没用的!天泽根本就不是大齐的皇室,这一切都是我骗你们的。你们赶紧走吧,不要再为那个莫须有的大齐卖命了!你们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你们养活——”
俞氏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侯爷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卖他,他急忙向众人解释道,“没有的事,天泽是大齐皇室的嫡系子孙。”
“那他为什么不肯跟你回地宫?”俞氏质问道。
“那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可他始终都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要把他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侯爷的理由令他自己都觉得占不住脚。
“老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天泽是桢余氏和她前夫的孩子,他不会回来的!老爷,人有好生之德,放他们走吧。”俞氏再次恳求道。
“不!你这个疯婆子!”侯爷命令道,“来人啊,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拿下!”
俞氏赶紧把火把往地下垂,大声喝道:“谁敢过来!”
大家都停住了,怔怔地望着俞氏。
俞氏用另一只手指着侯爷大声道:“这个人不是人,他已经变成了魔——想做皇帝想成了魔。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舍得,他连为她生育儿女的女人都杀了,他还要杀我这个原配的妻子!你们还跟着他做什么?!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你们全杀光!快走!”
“贱.人,你敢动摇军心!看我怎么处置你!”侯爷说着扑上去抢俞氏手里的火把。
“走!你们快走!”俞氏朝侯爷的身后大叫道。
“不许走,谁走就军法从事!”侯爷也着急地叫道。
但此时的伪齐余孽已经彻底军心涣散了。他们可不想陪着侯爷与俞氏死在这里,都争先恐后地往门外冲去。投降,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呆在地宫,只有死路一条。
女人的力气终究不及男人,俞氏手中的火把竟被侯爷给抢走了。侯爷拿着火把哈哈大笑:“和我作对的人都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