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叹道:“只是你们来晚了一步。唉,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把立风那个小孽种给杀了。”
谈辟天一惊,又开始抖他的小胡子了:“什么?娘娘不是明明告诉王爷,只是把他关押而已吗?”
宜嫔回道:“前些日子我确实把他关押了,但觉得不解气,就常去对他进行羞辱和拷打。他那身骨头倒是硬得很,竟趁我不备撞墙自尽了。事后我有些害怕也有一些后悔,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打算等立诚入住皇宫以后,再放出太子病重的消息,这样皇上把太子之位传给长子立诚不就有顺理成章了吗?”
谈辟天道:“娘娘所虑倒是没错,只是您将太子诛杀之事应该早些告之王爷,也省得您担惊受怕不是?”
宜嫔皱紧了眉头:“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我天天晚上做噩梦,就差没找道士来驱鬼了!都怪我心太急,一下子把那小孽种给整死了,我还没有玩够呢,真是便宜他了。”
谈辟天提醒道:“太子故去,那太子的印鉴呢?”
“在我这里。”宜嫔将太子的印鉴交给了谈辟天,“太子的尸体还在天牢里的密室里放着呢,你可要亲自过去看看?若是你仍坚持要将太子带走,就把他的尸首带去吧。我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
谈辟天不见着尸体自然不能肯定宜嫔所言的真假,他总觉得谨慎一点不是什么坏事。他向宜嫔道:“既然如此,小人愿意为娘娘效劳,让他的尸体永远离开淄都。”
宜嫔媚笑道:“这样最好。我倒是该好好谢你呢,我已备下酒菜,你用过之后再去提尸吧。”
谈辟天回道:“谢娘娘美意。只是小人认为现在还不是把酒言欢的时候,等到娘娘与王爷的大业得成之日,咱们再来个一醉方休岂不美哉?”
谈辟天鬼得很,他是害怕耽搁的时间长了,宜嫔会做什么手脚,弄具假尸来骗他。
宜嫔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再留下去会令人生疑,于是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转告立诚,望他早日进宫来商量要事!”
“娘娘放心!”
宜嫔便向门外叫道:“来人啊!”
小六走了进来,回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宜嫔小声道:“带这位先生去天牢提太子的尸首。一路小心,别出什么纰漏。”
小六道:“娘娘放心。”又向谈辟天道:“先生请随我来。”
宜嫔向谈辟天道:“这帅侍卫是我的心腹,你尽管放心。”
谈辟天是第一次来京师,哪里认得什么小六?一看宜嫔身上那股骚劲,还以为小六是她的男宠呢,便放心地跟他去了。
谈辟天是一个心眼极多的人,跟着小六去天牢的这一路还不停地向他问东问西,想核实宜嫔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小六很是机灵,说话点到为止,令谈辟天找不出破绽,还想尽办法绕绕路,做得不留痕迹,好让立风他们有时间弄一个腐烂的尸体出来。
最后,谈辟天就带着一具腐臭的烂尸和一块太子的金印回去交差了。他想让立诚确认一下,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立风。
立诚光是闻那气味已经受不了了:“人既然已经死了,你把他埋了就是了,干嘛非得带回来?”
谈辟天回道:“我们这里只有王爷对太子最为熟悉,只有请王爷一辩真伪了。”
立诚恨不得离这臭尸越远越好:“你不是已经拿到太子的印鉴了吗?尚吴有律,太子遗失印鉴是重罪!立风人虽和气,脾气却倔得要命,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把印鉴交给宜嫔的!”
“话是没错。”谈辟天劝道,“既然尸体已经带来了,王爷还是顺便验一验吧。特别是太子有什么突然的特征,一验便知真假了。您去宫中见宜嫔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啊!”
立诚努了努嘴:“你就会危言耸听!”但他还是勉强走近看了看,只觉得一阵恶心,转身回去吐了个天昏地暗。
谈辟天忙问:“是他吗?”
立诚一个劲地点头,不想再看那尸体一眼。
“如此最好。”谈辟天便让人把尸体给埋了,着手安排立诚进宫与宜嫔会晤的事。
虽然立诚不宜带兵入宫,但谈辟天还是选了两位最勇猛的将领带着十几个死士跟随,命他们无论如何要保证立诚的安全。他自己则坐镇军中,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旦有变,他便立即攻打淄都!
立诚虽不喜欢宜嫔,但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如此顺利的入京是拜宜嫔所赐,宜嫔对他来说作用重大,于是便对她百般讨好,嘴跟抹了蜜似的,将宜嫔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杰出人物。
谈辟天在来之前就告诉立诚,商量好事情之后要立即赶回去,切不可贪杯流连。但立诚实在是经不起宜嫔的再三相劝,还是答应坐下来小酌一杯再说,谁知一坐下来就挪不动窝了。保护立诚的将领与死士们原本打死都不饮酒的,被立诚一劝,也就勉强喝了一口。
宜嫔还亲自上场跳舞助兴,虽然她已年近四十,可她的舞姿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就是年轻的女孩也只能自叹技艺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