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钢强调道:“很快就到安全的地方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
安宁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了子时,锦衣卫们正是睡的那批还没醒、站岗的这批又困倦的时候,客栈里出现了异样的响动,店老板和伙计们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走上楼来。
动手之前,老板还小声地吩咐道:“记住了,要活捉那个新郎倌和马夫,其余的人谁敢挡咱们就让谁死!”
一个不更事的伙计问道:“那他们要是乖乖把人交给咱呢?”
老板把这伙计的头一拍:“笨啊,那就杀了他们灭口!”
赵钢与钱铁都有相当的敏感度,听到外面有异样,立即将齐国夫人和立雨悄悄叫醒,交给她们一把匕首防身。
赵钢心里恼得很:“奶奶的,我们伪装得这么好都被这群人识破了。钱兄弟,待会儿老子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你带着几个弟兄保护大公主和齐国夫人!”
钱铁答道:“是,大哥!”
他们没有想到打开门来竟是一场恶战,不是赵钢他们的功夫不行,而是他们遭到了暗算,根本使不出劲来。不到两个回合,锦衣卫就处在了下峰,七扭八歪地倒在一边。
店老板望着锦衣卫们勉强支撑的身体阴笑道:“不服气是吗?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的毒是吗?”
钱铁哼了一声:“你们在暗中下毒算什么英雄好汉?”
还是那个不更事的伙计:“你倒说说我们在哪下毒了?”
钱铁道:“你们将一种药下进了饭菜里,另一种药下进了酒里,见酒被我们退回,便将药下进了洗脚水里。这两种药本没有毒,可它们在人体里相遇后就会产生毒素,我猜得不错吧?”
“确实如此,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店老板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再说你们锦衣卫杀人不眨眼,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们的手上,你们就算是英雄好汉了吗?”
赵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锦衣卫?”
店老板哈哈一笑:“这你们不需要知道!”
赵钢恳求道:“老板,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如果是想谋财,我们可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只求你们手下留情,放兄弟一条生路,日后定会报答。”
店老板假装同情地点了点头:“反正你们也要死了,我敬佩你赵钢是条汉子,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吧!我们与尚吴王朝有着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尤其是二十年前国主惨死在狗皇帝的屠刀之下,这笔血债一定要血偿!今天我们就是来抓狗皇帝的女儿和丈母娘的。”
赵钢大吃一惊:“这么说你们是伪齐的余孽?!你们居然还活着!”
“多说无益!”店老板下了命令,“杀!”
赵钢率领锦衣卫们拼死抵抗,钱铁跟几个锦衣卫杀出一条血路要带立雨和齐国夫人离开,钱铁为了保护立雨还挨了一刀,顿时血流不止。立雨和齐国夫人赶紧架着他,在两个锦衣卫的保护下勉强冲出了客栈。
店老板一伙把赵钢他们解决之后,很快也跟了出来:“淄王正在通辑她们,她们是不敢公然求救的。大家分头追!少主交待了,一定要抓活的!”
立雨他们躲到了一个堆着杂物的矮围子里,钱铁的情况越来越糟,那一刀正伤到致命的地方,他明显已经撑不住了。
立雨极力忍住悲声,骂道:“你是锦衣卫,本公主没让你死,你就不准死,听见了没有?”
钱铁却笑了:“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公主,率真可爱,就连脾气也火爆得让人喜欢。”
立雨简直哭笑不得:“钱铁,你想说什么呀?”
钱铁大胆地握住了立雨的手:“我那天骂你,其实是想掩饰我喜欢你!”
立雨呆住了:“什么?你喜欢我?”
钱铁的嘴里不时地涌出血来,这几句话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你了。只是,我的地位太低微,你是天上的月亮,我,再努力也是够不到的。锦衣卫为主子而死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我是为我心爱的人而死,我,我还赚了呢。”
立雨握紧了钱铁的手,脱口而出:“只要你活着,我回去就请父皇给我们赐婚!”
钱铁摇了摇头:“我,不行了,前方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的。大公主,答应我,好好活着!”
立雨急忙答应道:“好好好,我好好活着,你也要好好——”
立雨猛地停住了,两行热泪滚了下来:钱铁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了!
那两个锦衣卫立即跪了下来:“钱大哥!”
立雨拼命地摇着钱铁的尸体:“你以为装死就骗得了我吗?你给我起来,不然本公主发火了!”
钱铁的身体虽然仍有体温,但他的肉体已经失去了生命,像一砣温热的死猪肉,在立雨的拉扯中摇晃着。立雨咬着嘴唇哭道:“哪有这样的事,才说了喜欢人家就死了?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开眼!”
“雨儿!”齐国夫人一把抱住了立雨,“你是主子,他是奴才,地位有别,他若不是快要死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你说这样的话!雨儿,你听外婆说,钱将领已经殉职了,咱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赶紧逃吧,只有逃回去才能为他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