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宜嫔在给笑儿请安之后,故意显出踌躇的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宜嫔为了扳倒笑妃,早就对她进行了一番认真的分析,她发现笑妃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一个仁字,最大的缺点也是一个仁字。在后宫这种残酷的竞争地要是不够狠,就容易给对手留下反击的机会,为自己埋下隐患。
笑妃见宜嫔为难,果然就先开口来问宜嫔。
宜嫔答道:“宜然几天前去唤霞宫看望颖妃姐姐,见颖姐姐与她的小妹相拥而泣,很是凄凉。宜然很为她们担心。”
听宜嫔这么一说,笑儿有一点自责,夸奖了宜嫔一番:“本宫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去看望颖姐姐,倒是你常去走动,本宫很感欣慰。妹妹可知道她姐妹二人为何哭泣?”
宜嫔小声道:“宜然,宜然不敢说。”
笑儿最烦别人吊她的胃口,道:“妹妹但说无妨。”
宜嫔便上前贴在笑儿的耳边把颖妃小妹的话说给她听,说完之后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宜然真是该死,不该说这些事情来招娘娘烦神。宜然只是为颖姐姐担心,宜然真的不是有意……”
笑儿双眉紧锁,朝宜嫔摆摆手:“你关心颖妃本宫明白,这件事本宫知道了,本宫自有打算,你不要再向他人提起了。你跪安吧。”
宜嫔一走,笑儿就觉得一阵头晕,手臂搭在桌子上撑着头,表情痛苦。她的心里确实是很烦,圭显这头的事没解决,尚琪那边又出现状况了,尚琪对她用情如此偏执,迟早会出事的。
黎罗黎旭急忙上前问道:“娘娘,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笑儿急忙道:“不用了,本宫没事。”每天有专门的太医来给笑儿请脉,现在请脉的时辰已过,突然去把太医召来,说不定会惊动后宫的其他人,一旦传到太后或明帝的耳朵里又得惹他们担心一番。笑儿因而不肯。
黎罗看笑儿的样子好像很难受,劝道:“娘娘的脸色不太好,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奴婢悄悄去请,不会惊动其他人的。”
笑儿抬起头,道:“本宫可能是太累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
黎罗和黎旭赶紧扶笑儿去休息,心里觉得一定是宜嫔使的坏,宜嫔人小心大,做事柔中带着狠劲,就如她的舞姿一样外松内紧。
圭显的事情笑儿不能对明帝开口,但她还能去找敏佳商量商量,抒发一下忧愁。可尚琪的事牵涉到平南郡王与王妃的隐私,她没办法跟人说,只能一个人闷起来想办法。
而此时她害喜的反应也越来越明显,整天就是吃了吐,她就觉得自己被一股作呕的空气牢牢地包围着,非常难受。眼见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人却一点点瘦下去,把明帝急得整日心神不宁,竟犯起了头痛的毛病。只要一听到笑儿出了点什么小事,他的头就一波一波的刺痛。
太医诊断了半天,最后认定是偏头痛,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劝明帝放宽心。这不废话吗?一个帝王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棘手的问题,他的心能宽到哪去呀?现在连平时最能哄他开心的笑儿都愁眉不展,他能开心得了吗?
尚琪听说笑儿的情况也十分担心,但他跟笑儿有那样一段过去,他不能直接跟皇上说他想来看笑儿,他也没办法打着看望太后的旗号去“巧遇”笑儿。于是他就跟太后说,他的王妃担忧国母,想进宫看望笑妃。
太后有些奇怪:郡王妃又没有生育的经历,她来看望笑妃能说些什么呀?但转念一想,也许是笑妃在达官贵人的妻妾中比较受推崇,郡王妃确实担心她的身体,想表示一下对她的孝心。于是就同意了。
尚琪很高兴,但当他跟自己的王妃说时,王妃一听去看笑儿就火大,坚决不去。尚琪就告诉她,这是太后的口谕,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王妃年纪轻,经不住吓,被尚琪一训就哭了。
尚琪也有那么一点点内疚,便好言相劝,承认自己比较忙,冷落了她,以后会加倍补偿她。
可惜王妃年轻不懂事,见尚琪来哄她,就越发觉得尚琪亏欠了她,越哭越来劲,想得到丈夫更多的怜爱。
尚琪就是喜欢像笑儿那样勇敢坚强又聪明大度的女子,最烦女人没完没了的哭,他也不顾什么风度了,把桌子一拍,狠狠地说道:“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女,怎么连夫为妻纲的道理都不懂,你这样哭哭闹闹成何体统?你今天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随我进宫拜见太后和国母,你可千万不要丢我的脸,否则休怪我对你无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仅此一条,我就能休了你!”说完甩袖离开。
王妃放大悲声哭得更厉害了,她陪嫁过来的老妈子和丫头们就赶紧过来劝。王妃哭得说话都一字一歇的:“我、明、天、请、太、后、评、评、理!”
尚琪此时并未走远,听到这句话又折返了回来,再次警告王妃道:“你若还想做我慕容尚琪的王妃,就要守我的规矩,我就是你的理!你应该知道我最恨搬弄是非的人,如果你敢把家里的事向外面泄露一分一毫,丢我的脸面,你将永远走不出这间屋子半步,你自己好好掂量!”
王妃吓得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了,只是在那里干抽泣。走不出这间屋子是什么意思?是软禁,还是……?王妃根本不敢往下想。